這是2010年六月的雪,下在加拿大洛磯山脈。我在那兒呆了2周。雪下的紛紛揚揚,在那原木屋中,那壁火的劈柴爆裂聲中,那淡淡的鬆木香味裏,我猶如回到了那我兒時的時光。
我對雪有著說不出的感情,可能是這血裏流著這雪的印記吧。我看到大雪也是在這贛南山區。第一年剛到不久就下雪了。下雪前幾天,天就灰蒙蒙的。農民就會說:要下雪啦,要下雪啦。我天天看著就沒下,天氣卻凍的慌。農民們都穿著單褲,破棉襖,提著木炭籠子取暖,有的提倆,一個暖手,一個夾在褲襠下,凍得縮頭縮腦的,孩子兩臉頰凍的紅紅的,還一黑道一黑道,那是鼻涕擦在臉上,留下的道道。。。
就會在一天的早上,你打開窗,你會看到,山和田野都白了,大雪還是紛紛揚揚地大朵大朵的飄著。會連下幾天幾夜,山裏夜靜啊,你都可以聽到下雪的悉悉的聲音。大人們都顯蹙然,不是冷,不是沒柴燒了。是太冷,他們的寶貝----牛會凍死了。幾天後,雪停了。就會有人來和我父親說,誰誰的牛死了,誰誰的牛凍傷了。這就叫雪上加霜了,怎春耕啊?隻好殺了賣些些錢吧。
第一年,我沒阿樂,就由隊長幫買些牛肉,在那火盆上,架個臉盆,大口吃肉,對我真是百年不遇的樂事。但對百姓就不一樣的心情。也在那時,我知道,就像朋友說的,動物是會傷心的。。牛腿凍壞了,或因雪蓋著山路,看不見,牛跌下山的,就不得不殺了,人都養不活啊。在一空曠的溪邊,草地上,釘一木樁。把牛的韁繩綁在上麵,慢慢的圈,越圈越短,牛頭越靠近木樁,就咚的一聲,跪下去,它的眼裏的汪汪的淚水就嘩嘩的滴下來,主人,孩子多低下頭去。那殺牛的就拿斧頭背背,打在牛頭上。它無聲的倒下去。。。牛啊現在的弱勢民族的像征。
第二年,有了小狗阿樂了。我就會隨它翻山去買凍死的牛肉。你隻能跟它的腳印走。它跑跑停停的等我。有時跑遠些就站住回頭看看我。看我走太慢就再跑回來。來來回回的跑。這才使我一次也沒跌下田埂,更沒跌下山穀去。在那白茫茫的雪地上,留下2個冒著霧氣的小白點和一串的黑黑的小腳印。。。在那刺骨的寒風裏,在那白白的無力的陽光下。
回來了,它就躺在我們的火盆邊,半眯著它的眼看著我們。我和3家的孩子們就圍著火盆,山裏的孩子比城裏的懂事多了。聞著那香香的味道,看著外麵飄飄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