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外趣

  彩筆描空,筆不落色,而空亦不受染;利刀割水,刀不損鍔,而水亦不留痕。得此意以持身涉世,感與應俱適,心與境兩忘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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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牆倒塌二十周年隨想(二)

(2009-11-29 19:29:32) 下一個




科爾總理、迪皮根市長、女士們先生們:

二十四年前,肯尼迪總統訪問了柏林,在市政樓向這裏的居民和全世界發表了演講。在他之後,有兩位美國總統依次來訪。而今天,我自己又第二次來到你們的城市。

我 們來了,因為我們作為美國總統,有責任在這裏談論自由。我得坦誠,還有其他的事務把我們引向這裏:這個城市比我們國家早了五百多年的悠久曆史;格倫瓦爾德和蒂爾加登;還有更重要的是,你們的勇氣和決心。或許作曲家保羅·林克了解美國總統的一些事。你看,像這麽多在我之前的美國總統一樣,我今天來到這裏是因為,無論我去哪裏,無論我做何事,"我還有一個公文包在柏林。"(此句為德語)

我們今天的集會在西歐和北美直播,我知道在東方也能看到 和聽到。對那些在全東歐傾聽的人民,我特別說一句:雖然不能和你們在一起,我卻可以發表我的論點,與站在我麵前的人們同樣的確信。因為我加入你們的行列,如同加入你們在西方的同胞的行列,帶著這樣一個堅定不移的、決無改變的信念:隻有一個柏林。(此句為德語)

在我身後屹立著一堵牆,它包 圍著這個城市的自由的區域;同時它又屬於隔離整個歐洲大陸的巨大的障礙係統的一部分。從波羅的海,往南方,這些障礙如同一個密布鐵絲網、混凝土牆、狼狗和崗樓的鴻溝,將德國切割。再往南,可能就沒有可見的圍牆了,然而武裝士兵和關卡卻沒有分別:依然是限製人們自由旅行的權利;依然是將一個專製政權的意誌強 加於普通男女身上的工具。但是在柏林,這堵牆清楚可見:它在這裏切割開你們的城市,新聞照片和電視屏幕則將這種大陸的殘酷分隔銘刻到世界人民的心裏。站立在勃蘭登堡門前的,每一個人都是被迫與其同胞分離的德國人。每一個人都是被迫凝視傷疤的柏林人。

·魏茨澤克總統說過:"隻要勃蘭登堡門關閉,德國問題就是敞開的。"今天我要說:隻要這個門關閉著,隻要這個圍牆的傷疤被允許屹立,就不僅僅是德國的問題,而是所有人類的自由的問題在敞開著。即使這樣,我來這裏不是悲歎。因為即使是在這圍牆的陰影籠罩下,我在柏林仍然發現了一個希望的信息、一個勝利的信息。

1945年 的春季,德國人民走出防空洞時發現滿目瘡痍。千裏之外的美國人民伸出援助之手。1947年,你們聽說過的馬歇爾國務卿宣布創立了後來被稱為"馬歇爾計劃" 的計劃。就是在四十年前的同一月,他說道:"我們的政策不是針對哪個國家和哪個教義,而是針對饑餓、貧窮、絕望和騷亂。"

今天早些時 候,在國會我見到一個紀念馬歇爾計劃四十周年的陳列品。我看到這樣一個牌子為之動容,那是在一幢在燒毀成殘缺不堪的結構上重建的建築物。我明白我這一代的柏林人會回憶起,在這個城市的西區曾看到星羅棋布的同一的牌子。牌子上的字句很簡單:"馬歇爾計劃在此幫助強化自由世界。"一個強大的、自由的西方,那個 夢想已經成為現實:日本從廢墟上崛起,成為經濟巨人;意大利、法國、比利時,實際上西歐的每一個國家都見識了政治和經濟的重建;歐洲共同體已經成型。

在 西德和柏林,一個經濟奇跡已經發生。阿登納、愛哈德、路透,以及其他領導人懂得自由的切實的重要性--正如給了記者以言論的自由可以使實情充斥,同樣農民 與商人在享受自由經濟時才會有繁榮。西德領導人降低了關稅、擴展了自由貿易、減少了稅賦。僅在19501960年中,西德和柏林的生活水平翻了一番。

在 四十年前還是瓦礫上的西柏林今天已經成為德國最大輸出的工業城市--繁忙的寫字樓、別致的住房和公寓、壯觀的街道、和遍布的草坪與公園。在這個文化看起來已經毀滅了的城市,今天已經有兩所一流的大學、兩個交響樂團、和一個歌劇院,無數的影劇院和博物館。當年極度需求的,這裏今天已十足豐富--食品、衣服和 汽車。--以及庫丹大街上的那些精美商品。從滿目瘡痍,從斷垣殘壁,是你們柏林人,在自由的環境下,將這個城市再度建成世界上最偉大的城市之一。蘇聯人可能有別的方案。但是,朋友,蘇聯人有幾件事沒有算計到:柏林心、柏林幽默,對了,還有柏林的堅韌固執。(這幾個詞為德語。)

五十年代, 赫魯曉夫曾經預言:"我們將埋葬你們。"然而在今天的西方,我們見到的是一個自由的世界,達到的繁榮和富足水平為人類曆史上前所未有。在共產世界,我們則 看見失敗、技術退步、健康水平下降、甚至於基本物資的匱乏--食物不足。即使在今天,蘇聯還不能糧食自給。經過這四十年,一個偉大而無可逃避的結論展示給 整個世界:自由帶來繁榮。在和平合作的國家,自由取代了自古以來的仇恨。自由是勝利者。

現在蘇聯人自己也在有限程度上認識到自由的重 要。我們從莫斯科聽到很多關於改革和開放的話。一些政治犯也重獲自由。某些國外廣播不再受幹擾。一些企業在國家控製下也被給予了更多的自由。這些是蘇聯更深的改變的開始嗎?或僅僅是蒙蔽西方的表麵姿態,又或是為了拒絕改變而強化蘇聯?我們歡迎改變和開放,因為我們相信自由和安全同在,因為人類自由的增強隻 能增強對世界和平的需求。有一個姿態蘇聯人可以做出不會有誤,可以在自由和和平的道路上加大步伐。

戈爾巴喬夫總書記,如果你尋求和平;如果你尋求蘇聯和東歐的繁榮;如果你尋求自由:請來這扇門。戈爾巴喬夫先生,打開這扇門。戈爾巴喬夫先生,拆掉這堵牆。

我明白加於這個大陸上的對戰爭的恐懼和分離的痛苦--我代表我的國家做出保證,我們將努力幫助克服種種困難。明確的是,我們在西方必須阻止蘇聯的擴張。所以我們必須維持堅不可摧的防禦。但是,我們尋求和平,所以我們努力促成雙方裁減軍備。

從十年前開始,蘇聯以一個新的重大的威脅來挑戰西方的聯盟:幾百枚新式和更致命的SS-20核導彈,有能力打擊到每一個歐洲國家的首都。西方聯盟以反部署的 方式予以回應,直到蘇聯同意商討更好的解決方案,那就是,雙方全部撤除此類武器。很多月份過去,蘇聯拒絕以誠協商。當聯盟一方隻能著手反部署導彈時,有很多艱難的日子--比如我在1982年來此城市訪問時受到抗議的日子--後來蘇聯人離開了談判桌。

但是經過這一切,聯盟穩如磐石。我邀請當時的抗議者--我也邀請今天來抗議的人--記錄這個事實:因為我們立場堅定,蘇聯人才回到談判桌。因為我們立場堅定,今天才使可能的事觸手可及,這種可能不僅僅是限製武器的增長,而是在世人麵前首次完全毀掉這整個級別的核武器。

就在我在這裏演說的時候,北約的部長們正在冰島審核我們提出的完全銷毀這類核武的議案。在日內瓦的談判中,我們也提出了在更深層次削減戰略進攻武器的議案。西方盟國還提出了涉及更廣泛的議案,來減少常規戰爭的威脅,以及完全禁止化學武器。

當 我們追求這些裁減軍備的目標的同時,我向你們保證,我們將維持抵禦蘇聯在任何層次級別發動進攻的能力。美國在與西方盟友合作,研製主動戰略防禦係統--研 究目標不是遭受攻擊後的報複方式,而是基於真正起防禦作用的防禦基礎上的製約係統;簡化的說,係統不是針對平民,而是防護他們。用這種方法我們尋求歐洲和世界的安全。但我們必須牢記一個關鍵的事實:我們都擁有武力不是東西方互不信任的原因,我們擁有武力是我們互不信任的結果。我們的分歧不在武器,而在自 由。肯尼迪總統二十四年前在市政樓演講時,自由正被高牆環繞,柏林正被圍攻。而今天,盡管這座城市所受的壓力重重,柏林因自由而安全。自由自己也正在改變地球。

在菲律賓、南美洲和中美洲,民主已經再生。整個太平洋地區,經濟成長後,自由市場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奇跡。在工業化的國家,一個技術革命如火如荼--這個革命的標誌是快速而強烈增長的計算機和遠程通信。

在歐洲,隻有一個國家,加上它控製的那些國家,拒絕加入自由的社區。而在這個經濟成倍增長的時代,在這個資訊和創新的時代,蘇聯麵臨一個選擇:它必須做根本的改變,不然就會為時代所拋棄。

今 天則呈現了一個有希望的時刻。我們在西方已經準備好與東方合作,來促進真正的開放;來消除分離人民的障礙;來創造一個安全和更自由的世界。作為東西方相交的地方,實在沒有其它城市比柏林更適合成為開此先河的地方。讓柏林的人民自由:今天,和一如既往,美國都立足於嚴格遵守和完全實施1971年的四強條約的 所有部分。讓我們利用這個場合,柏林建立城市的七百五十周年紀念日,引來一個新的時代;尋求一個更充實、更富足的未來的柏林。在一起,讓我們維持和發展聯邦德國與柏林西區的聯係,而這聯係為1971年的條約所允許存在。

我也對戈爾巴喬夫先生發出邀請:讓我們努力將這個城市的東區和西區部分更緊密地聯係起來,這樣柏林的所有居民都可以受益於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城市之一的勃發生機。

讓柏林對歐洲更開放吧,無論是對東方和西方;讓我們拓展這個城市賴以生存的空中交通;找到方法使商業空運來柏林更方便、更舒適和更經濟。我們展望著西柏林成為整個中歐的主要航空樞紐的那一天。

與我們的英國和法國的夥伴一起,美國準備幫助將國際會議帶來柏林。作為地址主辦聯合國會議,或者世界會議,討論人權、裁軍或其它需要國際合作的事務,柏林是最合適不過。

沒有什麽比啟發年輕的心靈更能建立對未來的希望,我們願榮幸地讚助夏季青年交流計劃、文化交流活動以及其它的涉及東柏林青年的計劃。我很確信,我們的英國和法國的朋友們同樣願意。我期望東柏林也成立一個機構,來支持西區的年輕人訪問東區。

我 們最後的、接近我本心的提議:體育代表了娛樂和高尚,你們可能注意到大韓民國--即南韓--已經提議由北方主辦1988年奧運會的某些項目。各類國際體育比賽也可以在這個城市的兩區舉行。將來東西柏林可以聯合主辦奧運會,有什麽比這更加能向世界展示它的開放程度呢?(譯者注:德國統一快到超出裏根的意料, 這個提議有實現的可能,卻不再會有東西合作的象征意義。)我已經提到過,在過去的四十年,是你們柏林人建設了這個偉大的城市。你們是頂著蘇聯的威脅做到的:蘇聯試圖將東方特色--防堵--加諸於這裏。今天,這個城市在圍牆隱含的挑戰的注視下依然興旺。是什麽將你們留在這裏?當然你們的堅定和無畏的勇氣有很多可以提到的。但我相信有更深層的東西,那些關乎到柏林整個的外表、感覺和生活方式--不僅僅是情感。如不能完全拋棄迷幻,沒有人在這裏能呆得長久。那是這樣一些東西:在看到生活的艱難而選擇接受;在一個極權政權環視之下繼續建設這個美好而驕傲的城市,而這個極權政權拒絕釋放人類的能量和願望;在用堅強 的語言說出正麵的詞匯:對這個城市說是,對未來說是,對自由說是。我用一個詞總結,將你們留在柏林的是愛--深沉而永恒的愛。

這可能已經觸及到根源,那是東西方所有分歧的根本所在。極權世界製造倒退,因為它以暴力施加於精神,從而扼阻了人類創造、享受和崇拜的動力。極權世界甚至視愛和崇拜的標誌為侮辱。幾年前,東德人重建他們的教堂之前,他們在亞曆山大廣場建立了一個世俗建築:電視塔。但實際上從那時開始,官方就一直在對他們認為是一個主要的缺陷進行修補:用油漆和各種各樣的化學物對頂端的玻璃球體整容。可是直到今天,當太陽照射到這個球體--這個球體雄踞整個柏林上空--反光形成了一 個十字架形狀。在柏林,如同城市本身,愛的標誌,和崇拜的標誌,是不可壓製的。

我在片刻之前從國會樓那個統一的標誌建築觀望時,我注意到牆上有以塗鴉的噴漆潦草寫的這樣一句話,很可能出自某個年輕的柏林人之手:"這堵牆將會倒。信念會變為現實。"是的,在歐洲,這堵牆將會倒。因為它對抗不了信仰;它對抗不了真實。這堵牆對抗不了自由。

在我結束之前,就再說一句。自從我來到這裏,我讀到、也被問到某些反對我來的抗議示威。我隻想說一句,也同時對那些示威者。我想知道他們有沒有問過自己:如果他們能得到他們心目中明白尋找的政府,沒有人可以做他們在做的事(示威)。

謝謝!願上帝保佑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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