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蘇揚

在北美漂泊,有時心理很累,夢裏不知身是客,總把他鄉當故鄉.。想找個地方說說話,在煩悶的工作之餘,詩情畫意,陶冶情操。也許人到中年,有了經曆和閱曆.萬事看的很淡了,也許自己活的很精彩,也許自己活的很平庸,但大體上我都無法有了很大的改變了,活的自由些沒有野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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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為了那所謂的“夢中的橄欖樹”……(連載之二)

(2017-12-23 04:30:32) 下一個

    是呀,我曾經不止一次聽母親講起,自己的曾祖父朱德甫原籍江蘇宿遷,他是個手藝高超的銀匠,據說每到當地的任何一家銀樓工作,第一把交椅總是非他莫屬。
    鎮江老家珍藏的那座相貌端莊慈祥手持淨瓶楊柳的觀音菩薩純金雕像,就是曾祖父當年在一間佛堂裏隻是看了一眼供奉的觀音菩薩金像,回家就憑著記憶敲敲打打一整天製造出來的。(恬不知恥的看來,自己喜歡字畫,也許基因裏存有曾祖父的遺傳吧。)
    因此在當地的富家小姐和少奶奶手上,頸上,甚至腳上戴的閃閃發光的金銀裝飾大都全是他的傑作。方圓幾十裏的店鋪內、菜市中、酒樓上,據說隻要我的曾祖母攜公子光臨,那些店家、菜農和老板便笑容可鞠,竭力奉承。
    可能是在宿遷待膩了,也許是為了更好的生存,也許是為了尋找他自己那所謂“夢中的橄欖樹”,曾祖父竟在清朝末年隨著辛亥革命的一聲炮響,果斷的率領全家離開熟悉的土地,一路顛簸的到了當時的江蘇省省會,山清水秀的繁華古城鎮江。
    我的祖父朱有富用現在的話來講自然是個富二代,由於是家中唯一的一個兒子從小嬌生慣養,本領不大,脾氣倒不小,而且喜歡異想天開。
    朱有富在他的小兒子(也就是我的父親)剛會走路的時候,有一次去鎮江的“上海南京路”——大市口,於一家高檔次的店鋪看中一件價格不菲的的裘皮大衣,他二話沒說穿上就走……
    後來被曾祖父知道了,老人家自然免不了話多幾句,年輕氣盛清狂的祖父承受不了,一怒之下便撕掉了鏡框內他的所有相片,也許又是為了尋找他自己那所謂“夢中的橄欖樹”,就在這年隆冬一天深夜裏突然離家出走,從此,杳無音訊,生死不明。
    上個世紀七十年代中期的一個春節前後,我在鎮江同祖母同吃同住了二十天。
    和千千萬萬個老年婦人一樣,我的祖母樸質善良,微微凸出的眼睛,清臒的顴部是她勞苦的標誌;手背上爬滿的青筋則又是她操神的印記.
    自己至今都深深記得那時的祖母常常穿著黑色的大襟褂,如果天氣再冷些,便在裏麵加一件禦寒的棉背心,顏色深的地方深,淡的地方淡,到處顯示出時間留刻在上麵的痕跡,雖然補了又補,破敗的棉絮依舊可見。
    老家古鎮那隱隱的青山,那幽幽的窄巷,還有那爬滿青藤的老屋和曾祖父製作的觀音菩薩的塑像常常都縈繞著自己的思緒,心中全是一種悠悠的親情、淡淡的惆悵.
    有一次祖母欲語還休看似無意其實有心和我談起了她的丈夫,我的祖父,頓時滿臉的滄桑,滿眼的期盼!
    祖母聲音嗚咽,慘慘戚戚說是祖父這麽多年來一去不複返,也許是被亂世的兵匪打死了,也許是饑荒中餓死了,也許……
    照他的脾氣性格如果真的混出一個人模狗樣的,肯定會樹葉掉到樹底下——葉落歸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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