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中國了,女兒柯珂的幼兒園急招一名幫手頂替我的角色。事情不多,工作不累,活兒不髒,每天早上七點開始,遛狗;七點二十,打掃整理擦洗一樓幼兒園;七點五十,接待第一個上幼兒園的小朋友,其間,早餐;八點半,做三樓和地下室衛生;十點以後自由時間。下午三點半,管理幼兒園的孩子等待家長來接;五點做晚餐,吃飯收拾;七點,遛狗;七點二十,一天工作完畢。周末、節假日休息。我和招聘人員工作不一樣的地方是要管孩子和做三餐飯。總的來說算是很輕鬆的,唯獨就是時間拖得很長,即使沒有事做,也不能出門,必須留守。從早到晚,陷身不得自由。為了留住人才,待遇是比較豐厚的,包吃包住包上網等等一切,然後淨得現金二千加元。
第一個上門應聘的是一個東北哈爾濱女人,四十七歲。歲月的滄桑在她臉上、身上留下了很深的痕跡,是那種退役後運動員的形象。人挺本分,和善,不多言多語,一米七幾高大魁梧的體型使她覺得站起來別人就頭暈的感覺。試了幾天工,還隻讓她聽了幾天孩子的哭聲,感覺到當孩子王的工作很不適應吧?找了個借口匆匆離去。
第二個應聘的是個女孩,河北保定人。也是一米七左右的大高個,27歲。一來就說,我什麽都會幹,做菜講究南北菜係,包餃子做麵食統統得心應手,有管理孩子的經驗,照顧過老人,在人家幹過家務,現在還在餐館裏打工和照料一個孩子。我和女兒暗暗高興,終於找到了一個高素質各方麵都優秀的人才,真是幸運。為了見見真佛,我出了第一道試題,包餃子。她的任務是和麵,兩斤麵粉。等她和好後我一摸,天呀,我說你這是準備包餃子?擀麵條都嫌硬呀!她說:你的和麵工具不順手。沒法,我自己動手,加了三次水,都揉出麵筋了,才算把麵和好。接著,她要求擀皮,行家裏手一看就知有沒有,幾下子就露馬腳了,形狀不圓,厚薄不勻,大小不一。我說你就是這樣能的?她說我媽教的,隻要快,不要好。然道是我這個人太挑剔?幹別的吧。擦地,不按木地板紋路橫拖;吸塵,一間十平方小房吸了四十分鍾;擦樓梯,從下往上擦;洗衣,(還是洗她自己的衣服)把洗衣液放到柔軟劑的盒子裏。我實在忍無可忍說了她兩句,很不高興地頂我:“我媽說我幾句就開始吵起來,最後都是她向我承認錯誤!”我的上帝,我一句話噎在嗓子眼裏沒說出來,“你媽生得那麽賤呀!”第二天一早,氣衝衝地找柯珂談了話,要炒老板的魷魚。
第三個應聘者。上海人,毛邊五十歲。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們家養狗呀,多有氣味呀!我們家從來不養狗,看來是極不喜歡動物的那一類人。然後樓上樓下一參觀,開始談條件。每周要給她一定時間去打另外一份工;愛吃魚蝦,隻吃桂花魚;早上晚上要打國際長途話聊,讓我們過幾天聽她的回信。唉,都說現在工作不好找,就業難,我們咋就感覺到是相反的呢?
應聘還在繼續,我卻馬上要動身了,怎麽辦呢?創業之艱辛,個中滋味隻有經曆過的人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