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蘇揚

在北美漂泊,有時心理很累,夢裏不知身是客,總把他鄉當故鄉.。想找個地方說說話,在煩悶的工作之餘,詩情畫意,陶冶情操。也許人到中年,有了經曆和閱曆.萬事看的很淡了,也許自己活的很精彩,也許自己活的很平庸,但大體上我都無法有了很大的改變了,活的自由些沒有野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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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遇立秋時 灑淚悼故友 (下)

(2017-08-10 03:35:10) 下一個

       上個世紀的一九七六年是毛澤東生命的最後一年,當時的他已經日薄西山、風燭殘年,日常吃藥吃飯都需要靠人喂,而且每天隻能吃一二兩飯,行走更是困難,有時坐在沙發上就不知不覺陷入了昏睡狀態……

       老人家的這種健康迅速惡化狀況,隻有葉劍英和江青等幾個人清楚,絕大多數人都還蒙在鼓裏,因為中央的兩報一刊(兩報一刊,為舊時文化大革命時期的詞匯,兩報指《人民日報》和《解放軍報》,一刊指《紅旗》雜誌。)在宣傳毛老人家的時候,還是麵不改色心不跳的用“神采奕奕”、“紅光滿麵”“步履穩健”這樣的成語來描述他的光輝形象,以此來迷惑蒙蔽全中國廣大的億萬軍民。

       我至今還是不可置信的是,吳勤峰的妻子小高竟然也采用這樣瞞天過海的手法來忽悠愚弄周圍的親朋好友,這兩年裏,峰哥的癌症病狀一直保密到隻有她、峰哥自己以及峰哥母親三人知道。
       二零一四年四月春暖花開的時候我回上海和九十有一的老母親小住一個月,期間我忙裏偷閑的帶上在蒙特利爾購置的西洋參和海豹油等保健品相約老妹一起前往吳勤峰府上登門拜訪,峰哥不在家,是他母親接待的,老人說真是不巧他兒子剛騎自行車去自家開的照相館忙乎了,我和老妹連連說沒有關係,我們下一次還要來再來呢,緊接著我們就彼此互相詢問了各自的近況,峰哥的母親猶豫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後遮遮掩掩還是沒有實話實說,輕描淡寫的咕嘟了一句他身體還行,隻是近來有時候會感冒發燒……當時我和老妹沒有在意,因為都是吃五穀雜糧的俗人凡夫,哪個平時會沒有頭疼傷風的小毛小病啊。
       第二天上午,峰哥的妻子小高來我們家回訪,也是將她丈夫的癌症病情擱在一旁故意不提,談興甚濃說他們除了在某處某處有多少房產,還又在上海的繁華地段花了兩百多萬人民幣為兒子購置了結婚用房,自家老公正在忙碌著為寶貝疙瘩裝修呢,嗬嗬!嗬嗬嗬嗬!!這些鈔票都是近些年做生意炒股票賺來的……說得人說的輕巧無意,而且滔滔不絕洋洋灑灑的,傾聽的我卻脊梁骨一個勁的黃汗直淌,無地自容。在羨慕他們一家幸福美滿,人財興旺的同時,自己禁不住為當初一時衝動選擇移民加拿大而懊喪後悔,混到如今手上的銀子還沒有人家的四分之一,馬上就要花甲了還貓在廚房裏沒有出息的揮動手臂不停的顛勺拋鍋……這種苦澀鬱悶的複雜心情直到返回蒙特利爾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還是久久不能平靜。
       由於忙碌,更是由於羞愧,我食言了,終於在臨走之前沒有再一次的去拜訪峰哥,留下了終身的遺憾。

       在異國他鄉漂泊的這些年裏,我和遠在萬裏之遙的母親老人家都已形成了這樣的生活習慣,每天蒙特利爾傍晚六點左右,也就是上海清晨七點左右的時候,無論春夏秋冬、刮風下雨,有事沒事,我倆都要張家長李家短的聊上幾句,因為彼此聽到對方的聲音後,方能安心靜心。

       那年的立秋傍晚六點左右,我工作中忙裏偷閑,抓緊時間又和老人家電話嘮嗑拉家常了,她聲音嗚咽的告訴我,吳勤峰今天淩晨走了,走了,永遠走了…

       我聽後五雷轟頂,悲痛欲絕的不能自己,他僅僅比我大兩個月啊,竟然狠心的丟下我們大家,擅自的擠上閻王大帝派來的頭班車離開人間奔赴黃泉(頭班車之說是峰哥生前的語言,他經常這樣自我安慰)人的生命有時候怎麽竟然如此脆弱呢。我還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否母親老人家九十多歲了眼花耳聾的搞錯了啊。於是我慌忙的撥打電話給峰嫂小高,電話那端的她這時才嚎啕大哭的把其中的一切情由原原本本一一傾述於我了。

       我聽著聽著無名火從胸中升騰而起,同時也有被人愚弄以後的淡淡悲哀,事情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我還能說些什麽呢,唯有安慰小高人死不能複生,還是多多保重自己節哀順變啊。

       那天晚上我一夜無眠,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胡思亂想,但是想到如今我的腦瓜子生疼生疼的還是沒有整明白:患癌症(而且是易治的腸癌)又不是象嫖娼召妓得風流的艾滋病那樣的見不得人,為何他們要鬼鬼祟祟的隱瞞呢,如果早點讓我們知道,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我的農場好友吳勤峰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英年早逝啊。

        嗚嗚,隻可惜人生是直播,沒有彩排,曆史從來就沒有假設的啊。

        唉!而今又遇立秋時,灑淚蒙城悼故友。

               峰哥遠去三年久,追念永遠我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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