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君是我以前在崇明農場之舊友,她的詩文大有李易安的婉約神韻,寫的委婉、活潑、填的平易、精煉,極盡傳神之妙,這是當時的紅男綠女一致公認的,當然不用說自己也是她的忠實粉絲。
那年時至深秋,花木凋零,金風瑟瑟,唯有菊花傲霜鬥豔,也許芳君觸景生情,便以“秋”為題,填詞一首:
秋聲起,
尤憐昨夜雨,
風高掩窗著羅衣,
亂了雲鬢幾縷,
恨不能,
私竊竊,
菊花架下聽蟲語,
左顧右盼,
煞是著急。
更令人玩味的是芳君於詞的下麵附錄了一幅筆墨灑脫隨意,色彩豔麗清雅,格調秀逸優美的《金秋賞菊圖》。
雖說自己移民加拿大蒙特利爾以後,為了生存,總是不停的揮動勺子,左顛右炒,上下翻動,研究的是如何掌握火候,炒出的菜肴要有色香味,贏得客人的胃。但文字愛好,字畫喜歡的誌趣卻是有增無減,日趨癡迷。
好些日子我一有空暇時間便饒有興趣地前往芳君博客細細品味這幅貌似朱明皇朝“江南第一風流才子”唐寅遺留人間的罕見的水墨精品,其中至樂,不能用言語來表達描述。
於是我又酸腐之極的常常搖頭晃腦,咬文嚼字的跟帖點讚:“吟誦芳君之詞,品賞唐寅的畫,人生如此,夫乎何求?”
就在我完全沉浸在自我陶醉的環境氛圍的時候,芳君詼諧的給自己發來一首題為《笑北美東哥》的打油詩:
唐寅當年好荒唐,賣身華府做侍郎。
女兒三笑皆不是,誤把石榴當秋香。
北美東哥也慌張,急急忙忙將畫賞。
庚寅本是落款日,卻道唐寅好畫張。
嗬嗬,原來我一直以為是唐寅唐伯虎的《金秋賞菊圖》,竟然出自芳君之父親大人的手筆,這不是我為自己眼神不濟,誤將落款日期的“庚寅”看作是“唐寅”尋借口找理由來自我開脫,實在是老人功力深厚,他那獨具風神、智睿超凡的畫風使得我仿佛看到到當年唐寅的流風遺韻了。正可謂“不是唐伯虎,恰是唐伯虎。”
於是自己也欣然命筆,歡天喜地的也回贈了芳君《自嘲》的打油詩一首:
庚寅雖是落款日, 令尊畫風似唐郎。
伯虎再世亦難辯, 尚請芳君細思量。
解元三笑成佳緣,東哥品畫獲華章。
風吹申城白玉蘭,楓葉國度遍地香。
注釋:
白玉蘭是上海的市花,芳君現在生活在上海崇明。
“解元”是科舉時代鄉試第一名的雅稱,唐寅曾鄉試第一,故稱“唐解元”
楓葉國即加拿大,因為加拿大的國旗是楓葉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