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當年的我飄洋過海,離開熟悉的上海,離開熟悉的親人,自費留學來到蒙特利爾這塊陌生的土地。
剛開始的時候,這裏的一切對我來講都是都是新鮮好奇,綠樹成蔭中成排的歐式小別墅、大片大片的草地、鴿子、鬆鼠隨處可見,自己非常興奮的感覺以前向往似乎隻在電視中看見的場景如今終於身臨其中了。
有時漫步在舍布魯克(Sherbrooke)藝術大街上,看著街景,咖啡屋、酒吧,林林種種,門前椅子上三三兩兩的人手握咖啡,啤酒,慢慢品茗,一幅怡然自得的樣子,絲毫看不出生活的壓力與緊迫或者說透支生命的頹廢。
我也深受感染,心情也變得輕鬆愉快。
尤其是這裏的民風是淳樸的,白人的老太太都很和善,和她們問路,總會執意的把你送到地方,生怕你不認識。
但是時間一長,便有由最初的新奇漸漸的轉為平淡,再有平淡轉為孤獨。整天徘徊在異域的街道上,穿行在陌生的人群中,有一點點落寞,有一點點惆悵。
那種離愁別緒與無所適從,讓自己的心似落葉般從意念的枝上悄悄然墜落。
我這個人平時煙酒不沾,卻嗜書如命,潛心於醉心於中華民族的祖先用勞動和智慧創造了光輝燦爛的文化。喜歡研究琴棋書畫、風花雪月、詩詞曲賦、筆墨紙硯,雖然知道自己天資不敏,所作所為難登大雅之堂,但始終以為自娛自樂,亦足以陶冶雅情。
記得曾經在上海鋁材廠擔任助理會計師的時候,不管工作再怎樣繁忙和勞累,休息之日閑暇之時,我總是早早的起身,帶上兩個白麵饅頭和一壺茶水,從大楊浦的臨青路轉換兩部公交車前往書香氣息濃鬱“中華文化第一街”的福州路,徜徉於上海書城、古籍書店、外文書店、科技書店,瀏覽各種新出版的圖書期刊,淘淘各種舊書雜誌和名人字畫,其樂無窮的整整泡上一天,直到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的時候,才會戀戀不舍的離開。
由於對中國文化骨髓裏有本能的深深依戀,自然對異國的也有特殊的排斥。
文化感覺與主流社會有明顯的差異,這就決定了自己永遠處於邊緣狀態。而且自己對英語、法語強烈不敏感,即使在餐館工作中,與洋鬼子共事,也隻是點頭之交,用狗屎一般的英法語聊聊日常生活的情況,再進一步的充其量也就是帶葷腥的話題,互相嘲諷調侃,自我吹噓床上功夫怎樣怎樣的厲害。彼此之間不同的文化背景,根本沒有共同語言也無法有深入的交流。
老外覺得有意思的事我卻索然寡味,自己覺得一點不可笑的事他們卻哈哈大笑。偶爾吃一餐比薩,看一場看冰球(Ice hockey)還可以,長期這樣簡直要是我的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