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年前,我和金陵的黛釵詩文往返比較頻繁。黛釵心氣高傲,孤芳自賞,和我聊侃時,常常有一句口頭禪:“ 塵世間太多汙泥濁水,還是紅塵之外天更藍,天更藍……”一次兩次,自己毫不在意,時間長了,這老生常談的陳詞濫調我耳朵聽出老繭了,自然有所反應,於是我很不以為然的欣然命筆,賦詩一首,反其意而用之。
紅塵之外藍天駐,黛釵翩躚為誰舞?
玉皇心雄係乾坤,如來眼慧唯佛珠。
魂伴冷月悲嫦娥,淚灑清秋思陶朱。
遙想當年不了情,雲霄深處益孤獨。
黛釵讀後,沒有像以往那樣話語滔滔,隻是給我發來一個憤怒的表情,從此,我倆就在網絡這個虛擬的天地裏“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了。
剛開始的時候,我惆悵失落,後來仔細一想明白了:《下裏巴人》和《陽春白雪》雖然都是楚地民歌,隻是前俗後雅,我是一介凡子俗夫也許根本無法領悟黛釵的思想境界吧。
網上交友緣來惜緣,緣盡隨緣!時間一長我也就忘記了這位金陵之黛釵。
昨晚我打開網易郵箱,忽然收到了一位來自多倫多,名為“故鄉的雲”素昧平生的女網友的來信:說是:“…… 剛才隨意去你的網絡博客,看了以前你與金陵黛釵曾經的問答,心生幾多感慨,你的才情詩意著實令人讚歎!黛釵那句“紅塵之外天更藍”氣度胸襟更是讓人欽慕!”
“故鄉的雲”又說:“這是一句禪語,可以說她是站在一種超拔的高度看待紅塵滾滾、朝來朝去。
看來她是一個早已看破紅塵,清心修佛的虔誠修佛人。想往的是西方極樂淨土、佛的境界。這也是每個人修佛人想往的地方。”
“故鄉的雲”最後說自己:“也在修佛,每天誦讀經書至少一遍,但慚愧得很,因本人業障甚多,情債未盡,塵緣未了,至今還在紅塵中尋尋覓覓尋找真愛!
但願我也能向黛釵一樣修佛路上勤心莫退,發菩提心,同成佛道!……”
本來就戀舊而且喜歡激動的我此時又是亢奮又是感慨,於是即刻坐到電腦旁,急切的敲打鍵盤,興高采烈的把這位萍水相逢的朋友當作似曾相識的金陵黛釵抒發起自己的情感來:
“知道你光臨鄙人的網絡博客,未能相迎,敬請海涵啊。
我的那些文字都是空閑時間打發無聊的,根本不值一提,得到你如此這般的誇獎,暈得我雲裏霧裏的不知天高地厚,你就不怕我恍恍惚惚的把持住住,“啊……”的一聲摔穿貴府的房頂,躺在你的溫馨的象牙床上,而後把你家的米缸吃的底朝天,把你吃得黃汗直淌眼翻白啊……”
我接著又寫道:“自己一直以為,憑金陵黛釵的相貌、內涵要在這芸芸眾生中找一個玉樹臨風,才貌出眾的如意郎君應該說是輕而易舉之事,可是她偏偏選擇在紅塵之外小姑獨處,後來我們交往進一步了,我方才知曉明明原來黛釵是恐懼兩個因互相愛慕而結合在一起的男女,也許有一天其中一個先另外一個羽化而登仙,留下的一個在人間孤苦伶仃的更為單獨。所以說她‘是一個早已看破紅塵,清心修佛的虔誠修佛人,’我不敢苟同。因為我有她的《點絳唇.思君》詞為證:
“夜寒如霜,更深露冷空思悵。月斜江岸,野鳥低聲唱。望斷雲橋,凴欄添迷惘,難思量,癡心枉想,與君遙相望。”
談到自己本人,曾經有位道行深厚的大師說我肥頭大耳一副很有佛緣的樣子,雖然我也虔誠信佛,但是我對《經書》就象賈寶玉對《四書五經》那樣,非常頭痛,很少學習,自以為佛在心中,在日常生活中做一個良民,懲惡揚善就可以了。
因為佛門的清規實在太多了,從削度的當天晚起,真可就夜伴青燈,麵對古佛,打坐誦經,以至通宵達旦!人生苦短,每天青燈古佛,麵壁思過,我可真沒有那個定力啊。
蒙特利爾美女如雲,全世界的燕瘦肥環都在這裏爭奇鬥豔,競相開放,形成了這個城市的一道絢麗多彩的風景線。如果有個魔鬼身材金發碧眼的女郎飄飄然的從自己身邊緩緩而來,我卻違背自己的意願,硬是象和尚那樣有口無心的念叨佛經名言:“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刻意克製自己內心的七情六欲,來個“六根清淨、四大皆空’避而不見,有眼福而不飽,真可謂妄為男人,也許心理上早就陽痿了吧。
人生百年,猶白駒過隙,如何不正是一場清夢? 嗬嗬!心中印佛佛滿眼,紅塵有愛愛無疆。……”
注釋:陶朱即陶朱公範蠡,春秋末期人,據說當年越國打敗了吳國,實現了複仇的目的。範蠡立有大功,被封為上將軍,但是他卻急流勇退,毅然離開越國,帶著戀人西施泛舟江湖,來到了理想的樂土,過上了美滿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