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朋好友都這樣評論我:“雖然長得五大三粗,卻是個細膩纏綿性情中人。”我也深有同感,尤其是自己年過六旬以後,愈加的憂愁善感,時常沉浸在往事的回憶之中不能自拔。
上個世紀一九七五年的年初,剛滿十九歲的我即將中學畢業,央求了母親多時去鎮江父母親故鄉走一回的願望終於在這一年實現了,她皇恩浩蕩準許我去那裏和外婆、舅舅和姨媽等一起歡度農曆新年。
我才走了一個星期,重男輕女思想嚴重的母親便想念我這個寶貝兒子了,隨後也不顧一切迫不及待的趕了過來。
母親是家裏的大姐大,當年跟隨著父親闖蕩上海灘,忙於打拚的她已經有十五年沒有回故鄉老家了。所以年邁的老外婆陶沈氏眼瞅著遠在上海的大女兒回來探望她是萬分的喜悅,便吵吵嚷嚷的讓自己的長孫陶登武頻頻去大西路的郵局發電報讓我的大舅從下蜀趕來,我的二姨從安徽趕來,我的四姨從沭陽趕來,我的五姨夫婦從淮南趕來…
那段空前大團圓的日子裏,外婆的住處人聲喧嘩,熱鬧非凡,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節日快樂的笑容。為了永遠留住這溫馨的一刻,在曾經任鎮江火車站站長的大舅舅陶廣貴提議下,便有了上麵這張全家的合影照。
四十二年彈指一揮間的過去了,照片裏的大舅、外婆、二姨、三姨和小舅媽先後離世作古,今年的三月十四日我敬愛慈祥的老母親也隨之去天堂和他們團聚了。
自己回上海奔喪期間,在整理老人家遺物的時候,我非常欣喜的意外的發現了這張合家歡,征得自家老姐的同意,於是我將這張珍貴的照片帶回了蒙特利爾,還特地購置了精致的鏡框將照片掛在自家的睡房正方。
現在每當仔細端詳它的時候,總是感慨這無情的歲月和易逝的生命。唉!宇宙永恒,人生短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