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把去年一年經曆寫出來,但是忙忙叨叨一下子就到夏天了。前天,兒子拿到Travel Hockey 的位子,很感歎,覺得還是該把他去年一年經曆寫下來。
前年夏天回國時,帶兩個孩子爬長城,兒子是快9歲,女兒是快7歲,女兒居然比兒子爬得快,我還嘲笑他,回美國後,兒子去冰場打冰球, 大概是10月底的時候,覺得他老拖著右腿滑冰,滑冰速度巨減。問他怎麽回事,他說右腿使不上勁兒。我們也沒當回事。到11月發現孩子走路開始跛,讓他躺下,檢查,發現右腿明顯短一些, 我們覺得太奇怪了,因為孩子那時候都10歲了,長短腿不應該這樣晚啊。趕緊去找家庭醫生,醫生檢查孩子腿,也檢查他鞋子,明顯右腳鞋子都拖穿了。醫生馬上讓我聯係Childrens National (CNH)門診,找兒童骨科。CNH所有預約都是一個電話,預約工作人員給我說,能看孩子腿的骨科大夫最早的預約是來年2月底。到11月底,孩子遊泳時候,右腿開始抽筋,我實在等不了CNH, 就開始打電話給巴爾的摩的Johns Hopkins 門診,(JHS), JHS給我說,他們最早的是1月底,但是呢,如果有人取消,他們會通知我。
到聖誕節時候,孩子腿沒有改善,開始給我抱怨走路腿酸,我不得不把所有運動停下來。2016年1月4號,休假後上班第一天,JHS打電話來說,1月5號他們有個取消,我能否帶孩子去,我立馬就同意了。那天的經曆我一輩子都記得。
下午2點帶孩子去JHS門診部,醫生左看看右看看,檢查一番,說,沒什麽明顯問題啊,可能拉傷了。我說,不可能,都幾個月了,他走路都跛。我估計在醫生眼中就是那種什麽都不懂,但是over-concern的家長。醫生說,這樣吧,保險起見,去拍個片,隔壁就有radiologist, 可以馬上拍。拍片後,醫生讓我們等等,這一等就是一個小時, 我心裏有非常不好的預感,因為如果沒問題, 應該立刻就告訴我。一小時後,醫生回來了,手上拿著另一張名片,給我說,我們在他的右邊大腿骨裏看到一個shadow, “you need to go see an oncologist”. 我當時腦袋一懵,覺得自己是聽錯了,說 “excuse me”. 醫生又重複一遍,加重語氣說,“you need to take him to see an oncologist”. 我當時心裏就像有人給我潑了一盆冰水一樣,真是涼透了。 骨科醫生說,你下麵需要做的是帶他去查血,同時需要MRI, 沒有血檢和MRI,Oncologist 是不看他的。當時已經四點了,我立馬衝去隔壁Radiologist 那邊,問是否能今天做MRI。隔壁說,他們MRI已經約到下周了,很為難,我說,請你一定一定加一個。正在這時候,radiologist正好出來,她問,是給大人還是孩子,(兒子正好站邊上)。前台說,是給孩子,Radiologist說,這樣吧,我今天7:45做完最後一個MRI, 你如果願意那時候回來,我給你加,我特別感激,趕緊說,好,我們7:30回來。隔壁樓正好有Labcorp, 我馬上帶著孩子去Labcorp等查血,順便帶孩子吃個簡單晚飯,他和我都沒啥胃口。
晚上7:30回到Radiologist 診所,一直等到8:15醫生才送走最後一個病人,大概整個過程近一個小時,大夫很仔細。兒子換衣服的時候,大夫說,我和你單獨談談,她說在MRI上麵看見multiple lesions. 小心翼翼的問我,是否已經和oncologist 談過了。我說JHS的oncologist 要求看過MRI和血檢才肯和我約。我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當時我特別想蹲地上抱頭大哭一場,轉身看見換衣服的兒子,又咽下去了。 I shouldnt make his life more stressful. Radiologist大概50上下,她拍怕我的肩說,“別著急,I am a mom too, I totally understand. 這樣吧, 我私人認識一個特別好的oncologist, one of the best of the best, 但是你介意開車去北邊嗎?”(我當然不介意了)。 大夫說,她明早給這個大夫打個電話,然後10點半左右回電話給我。我當時心裏其實希望不是抱很大, 因為之前預約實在是困難,不過實在是感謝她。回家路上,心裏一片迷茫, 還得打起精神來安慰兒子,沒事的,我們回頭見另一個大夫,you will get better. 我心裏也給自己說,媽媽一定會想盡辦法讓你好起來的。 回家後,讓孩子睡覺了,和老公談,大家一夜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