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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那一段“單相思”(三)

(2012-11-29 23:53:14) 下一個

我們學校雖小,但也藏龍臥虎,人才輩出。大家身為工科生,但愛好文藝、藝術、詩歌的人也不少,並各自組了民間團體,且質量不低。

比如我有一個很熟悉的師兄,湖北人,就是學生們自辦的詩社的成員,他有不止一首詩就曾在當時麵向國家發行的雜誌《詩刊》上發表過。

記得有一次他在看過一個關於狗兒和主人之間的感人情感的電影之後,詩興大發,立刻動筆寫了一首非常漂亮的詩,寫好後過來請我找個字寫得漂亮的女生幫他抄一遍,送去發表。我請好友一芳來完成了這件事,說起來,我幾乎是那詩的第一讀者呢,我和一芳一邊讀著,一邊為那詩裏的真情流露而感動,心裏對學長的才氣佩服得五體投地。

我們也有攝影社。八十年代末期,整個國家的經濟開始有了極大的發展,我們父輩的錢袋子比較起從前來,開始多了幾個叮叮當當響的碎銀子,有些開通的家長除了供給孩子的吃喝拉撒之外,也開始願意在子女的業餘愛好上投一點資,滿足子女的心願了。

所以,我的校友中,雖說仍是鳳毛菱角,但也終於還是有那麽三五個人開始擁有一台屬於自己的相機,並組織在一起,成立了攝影社,他們時常湊在一起,切磋照相的心得。

那個時候,我並沒有相機,也不敢想向父母伸手去要一個,那是一件太大的奢侈品,價值可能是我一個學期的生活費都不止。我知道我這樣提會讓父母為難,而他們的回答也一定是no。我都想得出我父母會怎樣回答我:“你現在還是學生,好好學習才是正道,要照相機幹什麽?不要玩物喪誌。”

沒有相機的我鬥膽跑去要求加入攝影社,沒想到卻得到批準。他們社長,我的師兄跟我說,他們這個團體才剛剛成立,沒有規模也名不經傳,需要得到大力的宣傳,而我這個“聲音回響在學校上空”的“校園名人”的加入,正好可以幫助他們做大力的宣傳。

嗬嗬,想來真是好玩,二十上下的年紀,竟然也懂得了借助“名人”的宣傳效應來盤活自己的一盤棋。而我這麽一點點上不了台麵的名氣也可以抓來做救命稻草。

混在幾個捧著相機的家境優越的同學中間,聽他們驕傲地言必稱光圈、快門速度、構圖、角度,於我實在痛苦。就像一個貧下中農家的草根“窮二代”的女孩子,愛上了地主老財家裏高富帥的“富二代”的兒子,我盡可以偷偷地仰望他、愛慕他,我也可以為了靠近他而去鑽在圖書管裏,咬牙讀幾本讀起來味同嚼蠟、不知所雲的關於攝影理論的書籍,但卻因為自己沒有一架相機而與他在身份上有不可跨越的鴻溝,無法真正地與他耳鬢廝磨地去平等地了解他,認識他。

不久之後,我知難而退,沮喪地退出了攝影社,算是慧劍斬情絲,斬斷了我對“他”的這一場不會有結果的單相思。

但我對攝影的喜愛和渴望,或者就在這場沒有結局的短暫的單相思中,播下了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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