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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摘了七條

(2011-08-30 21:49:23) 下一個
早晨下樓的時候,阿瑞剛好從後院回來,手裏捧著一堆黃瓜。這哥兒們灰綠的眼裏冒著光,興奮地對我說:“當家的,看呀,我一下摘了七條!”

哎呦呦,我家黃瓜大豐收啊!

阿瑞說話時的那高興勁兒,讓我想起了安徒生童話裏那個一蒼蠅拍兒打死了七隻蒼蠅的小裁縫。不過,人家小裁縫運氣好,從此平步青雲,給皇帝老兒當駙馬去了,而阿瑞這個半大老頭子,就是“一下摘七條”又怎樣?生不逢時啊,估計這下半輩子就隻能淪陷在我這個黃臉婆手裏,跟我一起混日子了。

想到這個,我心裏好一陣子溫暖:兩個平凡之人相伴到老,何嚐不是一件大幸事!那小裁縫攀了高枝兒,不見得有咱老百姓樸實的幸福呢!但是,我願意用安徒生的話來結束他的故事,也結束所有天下有情人的故事:“從此之後,他們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阿瑞一邊把黃瓜放在廚房的台子上,一邊說:“這中國黃瓜咋這麽紮手呢?俺們加拿大黃瓜光溜溜的,看著順眼多了。”他仔細看了看自己的手,保證上邊沒有黃瓜刺了,才抬起頭來對我說:“記得給裳娜和托尼送幾根過去。”

我應聲說:“咄!不許羅嗦,快去上班,晚上回來給你吃涼拌中國黃瓜,把你翻到!”

今年早春的時候,我的朋友裳娜和托尼來家做客,看中了我家窗台前那塊屁股大的園子,提議說:“咱今年種黃瓜吧,地道的中國黃瓜,比老外的黃瓜可香多了!”原本準備種花的我們,立刻改變了主意,決定種黃瓜,尤其阿瑞,實在想知道中國黃瓜和加拿大黃瓜到底有什麽區別。

五月裏我們下了種,可是天公卻不作美,我們遭遇了溫哥華55年來最冷的春天:天涼不說,還間天兒下雨,種下去種子怎麽都不發芽,讓我覺得今年是沒有辦法用中國黃瓜嚇唬我家老外了。

還好,托尼留了後手,在自己的花盆子裏也下了種子,並且發了芽,長勢大大地良好。於是,我們把托尼家的黃瓜苗移到了我家園子裏,並專門在一元店裏買了好些個竹竿子,給黃瓜搭了架子。

六月中旬之後,天氣漸漸好轉,黃瓜開始瘋長,很快就開了花,眼見著那小小的黃瓜吊在綠綠的秧子上,一天就是一個樣子。

這不,上一次,我摘了五條,阿瑞今天又摘了七條,再看那黃瓜秧子,估計再摘個十來二十條絕不是問題。

阿瑞走後,我和裳娜通電話,告訴她我正要去美國打醬油,問了她需要捎回來的東西,並告訴她阿瑞“一下摘了七條”的大喜訊,裳娜也十分高興,並說:“從美國回來到我家來吧,我給你熬鍋綠豆粥,再加上咱的涼拌黃瓜,算是給你下火、接風,也給你家阿瑞掃掃盲!”

那天,我們帶著新鮮的黃瓜和從cosco買來的pizza趕到裳娜家的時候,香噴噴的綠豆粥剛剛煮好,托尼還格外準備了一大盤子香人一溜跟頭的蒜泥白肉和一打啤酒,正等著我們新摘的黃瓜呢!托尼用刀背在黃瓜上拍了幾刀,切成小塊,拌上鹽、糖、醋、醬油、自製的辣椒油、再拍幾瓣蒜放進來,一盤涼拌黃瓜就成了,吃上一口,酸酸甜甜辣辣,還有咱中國黃瓜特有的清香,生脆,夠味兒極了。那天那涼拌黃瓜吃的最多的,是我家阿瑞和裳娜的女兒。雖說是一頓簡單的晚餐,但卻非常美味可口,加上大家說說笑笑,自然十分盡興。

做站在他們家的窗口的餐桌前,我一邊享受著盤中的美食,一邊望著窗外夕陽西下的美景,我又不禁胡思亂想:

不知道那做了駙馬爺的小裁縫,是否還能有這樣一群同為下裏巴人的窮朋友,一如從前的樸實與真誠,把分享自家園子裏種的黃瓜也當成是生活中的大樂趣?


開花啦

結果啦

雲翻雲滾

紅勝火

夕陽西下幾時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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