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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我家丫頭-吾家有女初長成

(2010-09-20 19:38:06) 下一個
丫頭日漸一日地長大,不知不覺就滿五個月了,和她初來我家時青澀的小模樣相比,如今的她儼然已出落成一個明眸善睞、風姿綽約的青春美少女了。如今丫頭的一舉手、一投足,都極有韻致,比如她把腰高高地拱起來的時候,再比如她使勁地伸懶腰的時候,簡直就象訓練有素的舞蹈演員在練瑜伽,動作優美到位,看著養眼;還有她的那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就象姑娘們仔細梳理過的大辮子,在她踏著貓步的時候不自覺地在身後甩來甩去,更給我們丫頭增添了女貓的韻味。對了,還有我們丫頭坐在窗前不急不慢地梳理毛發的樣子,那份景致,更讓我不由得想起“當窗理雲鬢,對鏡貼花黃”的詩句來。這麽說吧,如果有貓版的《山楂樹之戀》,挑我們丫頭做主角兒,一準沒錯兒,鐵定紅遍人貓兩個世界!

美少女丫頭喜歡坐在窗台上,目光優雅地向外張望,很多個黃昏我們下班回家,丫頭被鑰匙開門的聲音驚動,在窗台上轉過臉來,那神情似乎是剛剛將思緒從遙遠之處拉回到現實,她定一定神,然後快步撲向我們,跳入我們的懷中,嗓子裏打著呼,小舌頭舔著我們的手,似乎在說:“爸爸媽媽,你們回來了,工作愉快嗎?都一天了,我很想你們呢!”那樣的時刻,真讓我受用。丫頭爹不止一次感慨地說出了我的心裏話:“回家和丫頭玩上一小會兒,工作中所有的壓力和不快就雲消霧散了!”看看,人們說女兒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其實何嚐不是爹的貼心棉襖呢?

眼看著丫頭長成了舉止端莊的美少女,我們這做爹娘的心裏有說不出來的高興,更何況,我們丫頭還是一如既往地甜蜜、貼心,懂事,讓我們不自覺地寵愛著她。可是,想著她的青春期馬上就要到來,我們心裏的緊張也一日勝似一日。

我們這緊張是有道理的,不妨說來給你們聽聽。我們住的這個區,有很多貓,比如我知道我們家對麵的馬克就有一隻,我們緊隔壁兒的鄰居也有一隻,此外,我還不止一次看到來我們院子裏遊蕩的、不知來至何處的貓們,我甚至搞不清他們是家貓還是野貓。印象最深的是一隻綠眼睛、棕黃色的男貓,體型巨大,健碩,看起來很英俊、瀟灑,也似乎很有禮數的樣子,可仔細看他的眼睛,卻覺得他隻是個金發碧眼、個玩世不恭、油頭油腦的花花公子,我斷定他是一隻以外表來取悅女貓,然後卻會毫不留情地傷害她們的偷心大少,可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們,卻很容易就被這樣的壞家夥的甜言蜜語給欺騙。最近,這家夥經常在黃昏的時候出現在我們的院子裏,是不是來勾引我們院子裏誰家的女貓呢?我家丫頭人見人愛,那更不知是怎樣貓見貓愛了,要是被這樣的公子哥兒給看上,我們可怎麽辦?

盡管我們丫頭還情竇未開,可做爹媽的得替丫頭操一份心哪!都說“兒大不由爺,女大不由娘”,萬一等我們丫頭情竇初開的那天一定要跟著這樣一個公子哥兒私奔,我們不也隻剩下了瞎著急的份兒?你說我們丫頭平日裏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良家少女,如何能鬥得過這樣的偷心大少們?鐵定得給傷得體無完膚,心靈破碎。那我這做娘的,還不得和丫頭一起心靈破碎?

更可恨的是丫頭爹,明知道我的擔心,竟然還來逗我。有天黃昏,那花花公子又一次打我們門前經過,剛好丫頭站在窗邊,我們看到丫頭的眼睛好奇地跟著他從南走到北。這家夥消失之後,阿瑞對我說,等丫頭的青春期一到,她的荷爾蒙會讓她發出成熟女貓特有的味道,用這樣的方式告訴附近的男貓們:“我是美女,我在這裏!”而那些男貓們,每當路過此地,-說道這裏,阿瑞裝成是那些公貓們的樣子,把兩隻手往胸前一蜷,然後又把眼睛一眯,活脫脫一隻荷爾蒙分泌太盛的男貓兒,往左深深聞一聞,在往深深右聞一聞,很陶醉地說:“喔,我聞到女貓了!”說完,他還壞壞地挑了挑眉毛, 更讓我覺得這樣可怕的事似乎在不久之後就會在我眼前真實地發生。

看我緊張,阿瑞笑起來,說:“當家的,不必緊張,等丫頭五六個月大的時候,咱們帶她去獸醫那裏,做個小小的絕育手術,那你擔心的事就永遠不會發生了,丫頭會安安心心地呆在家裏,做你的好閨女!”給貓做絕育手術,叫做“fix”,我早知道有這麽回事,但真正臨到我家丫頭,我心裏還是有些不忍,我家丫頭多可愛啊,她的孩子們也一定可愛吧?就這樣剝奪了丫頭這一輩子的生育權,似乎太殘忍了一些。

該怎麽辦呢?於是我們在網上查了資料,也在獸醫那裏谘詢了一番,得知因為貓咪強大的繁殖能力,一隻女貓咪在她可生育的十年間可以有100~150個兒女。目前的狀況是,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貓咪因為沒有人認養而變成了野貓,自生自滅,還有很少的一部分被送至寵物收容所。我也曾親眼看見過收容所的貓咪們,他們的眼神真的很悲傷,象一個個被遺棄的、極度渴望家庭溫暖的孤兒,十分可憐;而且我聽過這樣的說法,如果他們在一定的時間內不被人領養,就會被“安樂死”。且不論這個說法是否真實,但是想一想就夠可怕的,我絕不願意我的貓外孫們有如此悲慘的下場,與其如此,就不如從來不曾出生過。

獸醫告訴我,北美的家貓們,80%以上都會被“fix”,而五六個月大是最好的時間。綜合考慮了一番之後,我終於下定決心,和附近的一家獸醫診所約好了丫頭的手術,時間就是明天,九月的第二個周末。然後,星期五晚上,按照醫生的囑咐,那天晚上從九點起,就不再給丫頭吃任何東西,也不再給她水喝了。

那天晚上,丫頭的反應如常,沒吃沒喝也沒有抱怨,還是象往常一樣,把我的記憶枕當做了她的席夢思,在我身邊熟睡了一夜。我半夜醒來,看見丫頭蜷著身體,一隻前爪抱著小腦袋,隻露出支愣著的兩隻尖尖的小耳朵,呼嚕呼嚕地睡得十分踏實,完全不知道天亮之後會發生什麽。我心裏不禁一陣憐惜,丫頭對我們有多大的信任哪!我摸了摸丫頭的小爪子,默默說,丫頭啊,為了你今後少受來自男貓的傷害,也為了你將來少受生兒育女以及兒女失散的苦楚,這是你不得不付出的代價,我相信你一定會理解爹娘為你所做的選擇。”

養了貓閨女,才知道原來貓也不是自由自在、無憂無慮地長大,而是和人一樣,需要付出成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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