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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我的越南朋友Than-譚(上)

(2010-05-05 10:30:11) 下一個
 昨天晚上和阿澎通了電話,我被告知,我們共同的好朋友,開修車行的越南人譚在今年一月底的時候因肝癌不治,去世了。

    2008年夏天的時候,我已近知道他得了肝癌,所以這個消息絕不意外,但是我心裏依然很難過。放下電話後,我垂頭為譚禱告,求主保守看顧他的家人,並祝福他從此在主懷中告別病痛,得永遠的安慰。

   就在今年年初的時候,曾經有那麽幾天,我特別、特別地想給譚打個電話,看看他的情形怎樣,但想來想去,我還是放棄了。我的猶豫是,即便和他通了話,知道他來日無多,我拿什麽話來安慰他?如果他已不再,我的電話隻會讓他家人再一次回憶傷心事而已,不如沉默下去吧。現在得知,他就是那個時候去世的,想必他曾來和我告別吧,所以我才有心裏的那一番掙紮。

  譚和我一樣,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可是,我想寫一寫他,算是一個普通人對另一個普通人的緬懷。

  和阿瑞走到一起之前,我曾經前後有過兩輛“老爺”車,都相當高齡,被原車主以極低的價格賣出。老爺車的好處是便宜,可由於年老體弱,常常“生病”,一年裏總有三五回得去看“醫生”,有時候隻需換個機油,幾十塊錢就可搞定,有時候某個零部件老化,需要更換,則要大幾百塊錢才能勉強搞定。所以,找一個收費合理,醫術高超的“汽車醫生”就很重要。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瞎打瞎撞,來到了越南人譚的修車行。一來二去就相熟起來,出於對他的人品和技術的信任,我把我的好些個朋友也介紹他那裏。

  在加拿大修車,貴的不是零件,而是那每小時上百的人工費。後來我再去修車的時候,譚總是給我很大的折扣,有的時候甚至隻收我的零件費,免了我的人工費。我猜是因為我介紹了很多生意給他的緣故吧!可是我不是個愛占人便宜的人,他這麽大方讓我很過意不去,所以,有時我在家裏做了好吃的,比如餃子、包子、我們山西的豆角兒燜麵,或我自己做的韓國泡菜豆腐鍋等,就會開車過去專門給他送一份,有時也和他一起吃了才走。

  譚不是個多話的人,一直到他去世,我們認識了有五六年之久,我了解到的他的情況也隻有:他是70年代偷渡到美國的,在難民營裏曾有過很艱難的一段日子,後來輾轉來到加拿大,學了修車這一行,慢慢白手起家,開了自己的車行。譚很敬業,每周工作六天,起早貪黑;譚的生活也很簡單,沒有任何不良嗜好,平時基本就是工作和家,兩點一線;他有一兒一女,兒子在美國讀醫科,是他最大的驕傲,女兒在高中畢業不久就早早嫁做他人婦了。

  大約是2007年的秋天,我去他店裏換機油,那天店裏沒有其他的人,很安靜。他一邊操作一邊笑著對我說:“阿澎有沒有對你提起過,說我要讓他介紹你做我女朋友哩!”這話讓我很吃驚,於是問他:“我們是這麽相熟的老朋友了,你怎麽突然有了這樣的想法?”他回答到:“按理車出了問題是件煩心事兒,可是你每次來的時候總是樂嗬嗬的,照樣有說又有笑;而且你對我的員工也總是十分客氣,真誠,所以他們都對你的印象很好。有好幾次你來的時候我正不開心,可看到你那副樂天的樣子,馬上就開心了。要是你每天都來得話該多好,那我每天都可以和你一樣樂嗬嗬的了。”我一聽,樂了,他哪裏知道,我其實私下裏是個壞脾氣的女人呢!不過有人覺得我的樂嗬帶給了他好心情還是讓我很高興。所以我答應了他常常到車行來轉一轉,看一看他。  

2008年初夏,我帶一位朋友到他車行裏修車,發現他的神色有些落寞,臉色也不是很好,趁朋友到車間裏和修車師傅說明問題的時候,我悄悄問他:“譚,有不開心的事嗎?你的臉色不大好,你要好好保重啊!”譚笑了笑說:“別擔心,我挺好的。”我記起在那之前不久,譚曾簡單地提起,她女兒鬧離婚,搬回娘家來和他們同住。我以為譚還在為這件事煩惱,就沒有再接著問。

就這樣,時間走到了八月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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