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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Anna

(2010-04-10 11:07:41) 下一個

2001年春天,出國之前,我在太原某高校參加了一個口語強化班,教課的老師都來自美國和加拿大,標準的金發碧眼,操地道口音的老外們。在這老外不是太多的古城太原,這個培訓班給了我第一個平台,如此近距離地接觸地地道道的老外,了解他們的生活習俗和處事方式。

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我認識了安娜,並很快成了一對格外心靈相契的好朋友。我們當時有快慢兩個班,共三十二個同學,其中的絕大部分都在為出國做準備。我們這群人當時的平均年齡是三十,是一幫心思單純,對國內糟糕的自然環境和複雜的人文環境十二分地不喜歡,向往著國外簡單的生活,並付出了行動的主兒。我們這幫同學還真的都將夢想變成了現實,奮鬥變成了結果。現在,在加拿大有我好幾個同學,分布在蒙特利爾和溫哥華,並且多年來,我們這群人之間一直還保持著親密的友誼。

其實我和安娜是兩種性格完全不同的人,她溫婉、寬容、節製、理性,而我則個性張揚,熱烈、衝動,感性;她是那種遇了事能靜觀其變,以靜製動,以不變應萬變,最後將事情以她的溫柔和寬厚處理得漂漂亮亮的人;而我則是遇了事之後立刻跳起來做出反應的人,有時運氣好,事情也會處理得漂亮,讓我可以得意洋洋,自詡機智果斷一陣子,如果運氣不好,事情搞砸了,那我就垂頭喪氣,責怪自己的魯莽衝動。

我們兩個的性格一個如水,一個如火。人常說,水火不容,可我們倆這水與火卻相容得很,大概是因為我們倆都是本性善良、坦蕩、誠實、熱心的人。另外,我戲言說,她這靜靜的水有時也需要我這把火來燒一燒,就是把她燒不開,也至少讓她冒幾個泡兒吧,要不然,那生活得多麽平淡,而我這火,則更需要她這水來澆一澆,壓一壓,免得哪天不小心把自己都給燒沒了。

我有事需要精神上的支持時,總會不由自主地想到她,這種時候,我會抱著電話,一連跟她叨叨上幾個小時,在和她的交流中,我的思路會漸漸清晰起來,浮躁的心情也會漸漸平靜下來。和她叨叨多了,自己也會不好意思,我調侃地封她為我的“專用垃圾桶”,專收我的精神垃圾。她回答說,她是帶過濾器的“垃圾桶”,可回收的部分替我截下來,保存好,真正的垃圾才替我丟得幹幹淨淨。可是當她遇見了事的時候,會一個躲起來,自己一個人靜靜地咀嚼、消化、承受,當她再出來和我聯係的時候,一定是她已經從那件事裏走出來的時候。

我曾經特別佩服她這一點,可是卻怎麽都學不來。不過,到如今我也釋然了,這性格都是天生的媽養的,她娘生了她那個樣,我媽就偏偏生了我這個樣,讓我倆互為補充。要是我倆真的彼此同化了,那世界豈不是少了一種美麗的顏色?

我上次見到她是在2003年初,她登陸加拿大蒙特利爾的時候。那時候,魁省對新移民的政策非常優厚,我的另一個在蒙特利爾的同學和他太太力邀我搬到魁省去,我那同學美麗、熱情的太太甚至給我承諾說:“來吧!工作和老公全包在我身上!”見好友心切,也想對魁省有個直觀的認識,我飛了趟蒙特利爾。於是在異國他鄉的冰天雪地中,我有了和安娜的一個短暫的歡聚。不過,我最終還是決定留在溫哥華開始我的異國生活。

從那次會麵後,我和安娜的聯係就隻有e-mail,電話,QQ。巾短情長啊,自然彼此十分想念。今年複活節之前的某一天,她打電話說她要帶著兒子來溫哥華旅遊。聽了這個消息後,我那個高興勁兒就別提了!我早早和老板請了兩天年休假,就等她來了好好陪她。

當她跨進我家門的那一刻,我忍不住歡呼一聲,衝上前去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熊抱”,之後,細細凝視她,發現她幾乎沒有太多的變化,笑容依舊。我們彼此的感覺也一如從前一樣親近,似乎這麽多年來從來沒有分開過,她的來訪不過是隔壁鄰居天天過來串個門兒,坐一坐一樣。

當然了,你們可以想象,我們兩個打開了話匣子,秉燭長談。你知道那個蠟燭有多長嗎?好幾丈!也隻有這麽長的蠟燭,才經得起我們倆的這一“秉燭”。

這幾天裏,我們晚上盡情聊天,白天我就開車帶她到處走走看看。我不知道怎樣盡心盡力,才可以把溫哥華的好濃縮起來,讓她一次看個夠。

明天她就要回蒙特利爾了,我也答應她明年會和阿瑞一起去看望他們一家。肯奇怪,我竟然沒有因為她的離開而傷感,可能是要說的話基本上都說了,該看的景也大部分看到了,更可能的是,我們對彼此的友誼非常的有把握,知道地域、時空、經曆都不能改變我們心靈上的那份相通。

哦,電話響了,是我們的另一位同學在催促了,他在家裏舉辦了一個小小的聚會,把我們在溫哥華的幾個同學招聚在一起,亦是為安娜餞行。我知道,我和安娜又會有一段快樂的時光一起分享,正如從前,亦如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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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sansemao 回複 悄悄話 很溫馨的友誼短文
1800900 回複 悄悄話 文筆越來越好。很快就可以做專業作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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