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涉及餐館生意之前,2003---2005年期間,我曾經營過一家軟件公司。
當了兩年教師後,我對教學有點排斥了,因為日複一日,周而複始的做同樣的事情,每周四次我需要駕駛25英裏去學校,我學不到新的東西,教學再也沒有給我的生命注入新鮮的血液。我需要更多的機會去接觸新生事物,而不僅僅是為了一點點兼職收入。所以在2002年的時候我義無反顧的辭職了。
跟所有“賤客”一樣,從之前一直在高速運轉,突然一下停下來,覺得生活蠻無聊的。所以我開始學習鋼琴,每天花兩小時去練習,在最強悍的時候,我可以脫譜彈奏差不多五十首曲子。
彈琴最大的享受其實並不是一首曲子你可以彈的多好,而是彈琴的過程中你可以心平氣和,找到內心深處的某些東西。當然,跟“女為悅己者容”一個道理,男為悅己者琴,也是美事一樁。
在虛度年華的某一天,我接到了之前一個同事STEVE的電話。他是個美國白人。之前是同公司的銷售經理。在故事展開之前,我先介紹一下我跟他之間的關係往來。
1998年到2000年之間,我在當地一家IT谘詢公司做應用程序高級顧問,並且是公司唯一的華人。想對於大部分華人涉及的被派到客戶那裏做計術谘詢工作的不同,我的工作算是正宗的谘詢工作了。我每周都需要與銷售員一起拜訪不同的客戶,協助銷售員推銷 IT 項目和服務。
每次我從客戶那邊回來,我都必須寫銷售/技術計劃,客戶應用業務的IT 流程改進建議圖,和需要化費的時間,最後遞交給STEVE做總結再反饋給客戶。我的角色相當於一個係統設計師,但是我又要從事具體的技術工作。往往有些時候又被派到客戶那裏去替請假的 DBA 或 UNIX管理員。在那裏我學了很多如何去推銷你自己, 當然這部分得歸功於當老師的經曆,讓你不害怕生人。在日常工作的合作中我跟銷售部所有的業務員以及STEVE建立了很好的關係。一年後,那家公司已經被一家大的電信公司收購了。再過了半年,我離開了那家合並後的大公司。
當我跟STEVE見麵的時候,他剛剛從從那家大的電信公司辭職,在當電信公司收購了我們之前的IT谘詢公司後,STEVE的角色一下改變了,從銷售主管變成了IT 項目售後服務主管。那家電信公司是當時最大的網絡營運者,他們用了很多其它公司的管理軟件來管理客戶的放在我們公司的網站。
STEVE是想把那些不同的管理軟件整合一下,然而加上有必要的改進和功能,變成一個產品。所以他想請問我從技術上有沒有可能去整合。對於我來說,作為一個IT人員,可以想象這是件多麽艱難的申請,但是“生容易,活容易,生活往往不容易。 ”我告訴他我可以做,因為我也想功成名就。
STEVE是一個非常有商業頭腦的人,由於整個構思來自於他,他打算自己留51%的股權,分給我5%,剩下的44%留作將來公司壯大招兵買馬隻用。不過我提出了異議,作為一個CTO,我最少要10%的股權,最後STEVE妥協了。如我之前所說的一樣,每個人所有的權利都是自己爭取來的。尤其在生意中,沒有人會施舍憐憫之心給你。組建公司需要錢,硬件設備,市場,產品。但是我們什麽都沒有。我們必須把這些問題一個一個解決。當他想到要整合那七個產品的方案的時候,STEVE就已經跟那些公司的CEO聯係了,並描繪了我們的計劃。
那些公司的CEO對STEVE的計劃表示了濃厚的興趣,但是對技術方麵是不是能夠做得到抱著懷疑態度。所以我們開了不少的電話會議。他們的產品CTO詢問了我們如何去把他們的產品連接起來,他們關係的不光光是產品的可行性,還包括安全性跟合法性。對我來說這個是個挑戰,我需要一對七,每天我都要著手處理一堆的電子郵件,跟他們保持信息交流,跟蹤產品的一點一點,然後再看能不能夠跟我們的係統兼容。我們的概念跟FORD,GM公式一樣,他們是汽車製造工廠,講的更確切一些,他們不是製造工廠,隻是組裝汽車,所有車的零部件都是來自下遊工廠。
同時,另外一個挑戰出現了,我們如何在沒有任何預算的情況下雇請到程序開發員。我們在網絡上打廣告,我們收到了很多回饋。因為當時網絡泡沫的破滅,很多人都在找工作。最終我們敲定了六個程序員,我們給他們講述了公司的遠景規劃。告訴他們這隻是兼職工作,他們隻需要少少時間去做,每個星期隻需大家見麵一次。
我們與那六個新招的程序開發員簽了合同,他們每個人得到了2% 股份,去說服他們我們沒錢付工資,但我們的以後產品會有市場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因為我們沒錢付工資,而以後產品會有市場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我和STEVE把所有的交流技巧都用盡了,才哄了他們上了我們的小船
因為要處理那麽多的事,且與七個公司打交道,我白天還要上班,一下子覺得時間不夠。
唯一能夠節省時間的地方就是彈鋼琴,我鋼琴那時練的不錯,每天最憧憬的是回到家,讓那優美的音浪淹沒了我。
何況,小時候最喜歡的是文學,我不知是不是父親給我的基因。我父親,自複旦大學中文係畢業後,一直在中學任教,如果你有機會讀過瓊瑤的“彩霞滿天“, 他就是男主人喬書佩的父親的翻版。雖然,我父親在我小時候就過世了,但他留給我影響就是唯美主義。
記的在1984年時,第一次接觸瓊瑤的“在水一方“ ,一夜沒睡,一口氣讀完了它。之前從沒有想到愛情能夠那樣演繹出來, 下麵是其中最心儀的一段。
。。。。。小雙猶豫了一下,眼光輕輕的掠過了那架鋼琴,詩堯走過去,先關掉了那吵鬧的電視機,再走到鋼琴邊,他揭開了琴蓋,身子靠在琴上,他疑視著小雙,用一種我從沒有聽過的,那麽溫柔的聲音說:“如果我得罪過你,我的鋼琴可沒得罪你啊!”
小雙低下頭去,悄然一笑。我忽然發現,她的微笑是那麽清麗,那麽動人的。再看我哥哥那份專注的眼神,那份鄭重的表情,我就心中怦的一跳,有種又意外又喜悅的情緒抓住了我,我覺得自己留在這室內是多餘的了。悄悄的,我移向門口,室內的兩個人,誰也沒有注意到我。小雙已經在鋼琴前坐了下來,她輕輕的彈了幾個音符,我無法離開了,那優美的音浪淹沒了我。在門邊的角落裏,我毫無聲息的蜷縮在那兒。“這支歌的名字叫‘在水一方’。”小雙低語,手指熟練的滑過琴鍵。“是詩經裏的一句。整支歌,是根據詩經‘蒹葭’改寫的。”然後,她低低的、柔柔的、慢慢的撫琴而歌:
“綠草蒼蒼,白霧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我願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
無奈前有險灘,道路又遠又長,
我願順流而下,找尋她的方向,
卻見依稀仿佛,她在水的中央。
綠草萋萋,白霧迷離,
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願逆流而上,與她輕言細語,
無奈前有險灘,道路曲折無已,
我願順流而下,找尋她的蹤跡,
卻見依稀仿佛,她在水中佇立。”
她唱完了,聲音嫋嫋柔柔,餘韻猶存。半晌,她沒有動,詩堯也沒有動,我躲在那兒,更不敢動。她的背脊挺直,麵容嚴肅。依然是一襲黑衣,依然在發際戴著那朵小白花,她的眼睛清柔如水,麵頰白嫩細致。鋼琴上有一盞燈,燈光正好射在她發際眼底,給她罩上了另一種神秘的色彩,使她飄飄然、渺渺然,如真如幻。。。。。。
因為有如此強烈的震撼力在腦海裏揮之不去,我一直念念不忘去追求那種意境,這也是我辭掉大學講師的其中一個原因,現在好不容易有一點進入那種意境,我以前從沒有想到有一天我會坐在鋼琴前麵。用我那還算靈巧的手指的滑過琴鍵,讓那成串的音浪如水般流瀉。美妙的琴音跳動在寧靜的暮色裏,把那陰暗的黃昏奏成了活的,生動的,跳躍的,悸動的,充滿了生命力與幻想力的。
我好想一直沉浸在音樂的領域中,每天下班後隻去去那摸熟了的琴鍵,在琴凳上沉思,永遠在傾訴,永遠沉浸在某個不為人知的境界中。
但現在創業機會來了,雖然太多太多的不可能在前方。我還是不的不暫時放棄了我的鋼琴,我的夢
我讓每個雇傭的程序員負責一個模塊。由於產品總共由七個模塊構成,而我必須對於每個模塊負責,所以我自己也監管了一個模塊的開發。這又是我人生中的一次自我挑戰,因為我之前隻是參與商業應用程序的開發,使用JAVA語言是遊刃有餘。但是新的產品卻涉及到係統程序的低層開發與運用,囊括了商業應用數據庫的效率和網絡安全等各個構成環節。對於我來說,網絡低層技術並不是我的強項,特別是那些產品都是用微軟的 。NET 寫的, 我隻好學以致用,邊用邊學。為了保持在其他程序員眼裏的權威性,展示我的能力,又一次趕鴨子上架咯。
在六個開發員裏麵有一個美國白人,他是高校學生,很聰明。但是總是與我針鋒向對,由於我沒有可以約束他的東西(錢),所以每次開例會,我們兩個總是在為各種問題爭論,想一較高下。不過薑終歸還是老的辣,小朋友再聰明也擋不過豐富的人生經驗。所以無論是商業應用還是數據庫, 網絡,網絡低層技術問題,我都勝他多多。盡管我在各個方麵與那六個程序員爭論不休。但是說實話,我沒有約束他們的工具,他們可以隨時撂挑子。我必須尊敬他們,有時候甚至要放低姿態取悅他們。“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與此同時,我跟STEVE也在跟風險投資基金公司接觸。希望可以獲得他們的投資。記得有一次我們被邀請出席交流會。哪裏有許多小商人出席,也有很多風投基金公司的老板出席。會議持續了兩天。大會給了我們15分鍾的時間去介紹我們的項目、所需資金的數額、產品麵世需要多長時間以及所麵臨的問題跟風險分析。然後我們必須在接下來的15分鍾裏麵去回答投資者的各色問題,不光涉及到商業方麵,還有更深的技術層麵的解析。由於沒有現成的產品作為模板去舉例解說如何客戶會喜歡我們的產品,我們有的隻是個構想,真的是個棘手的事情。在第一次解說之後,我們貌似失敗了,因為如果有人對你的項目有興趣,接下來會邀請你去小房間私聊。不過我們並沒放棄,這樣的交流會會根據注冊投資者的數量每兩三個月召開一次。基本上我們每次都出席了。
由於不斷出席風險投資基金舉辦的會,我觀察到,在那裏出席的人,都起碼有40+,還有白發蒼蒼的,從那裏我學會了,不到你生命的最後一刻,絕不輕言放棄你的夢。
我們照常每周開一次例會。而爭論一直是我們的主題。
八個月後,我們開始著手拚合七個模塊。然後六個程序員裏麵有一個家夥找了各種理由不交出原代碼。當時我們猜想他可能是沒有完成他那部分工作。但是我們已經向七個合作夥伴承諾了不久後就會演示整個產品。而那個程序員給我們帶來的突如其來變故讓我們的處境極其尷尬。因為我們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約束那個程序員,根本拿他沒辦法。但是我們照例每天都問他是不是準備好了。最後他終於開出了條件,豬肉吊起來賣,發了個 EMAIL 說他的股份得從 2% 漲到 10% 。在他信裏,他預見產品有很好的前途,而他所付出的跟得到完全不成正比。所以他需要我們給予更多的誠意來提高他的工作熱情。
我們考慮再三,如果我們如他所願,那樣對其他五個程序員是不公平的。因為 STEVE 占了 51% 。我占 10% , 六個程序員 占了12%,如果他要 10% ,那樣原始股隻剩下 1 7% 可分配了。而且如果把那個沒到手的餅全部許諾出去了。我們將沒有東西許諾給其他備用人員了,何況那樣對另外五個也不公平,所以我們拒絕了那個程序員。
而接下來最大的難題就是,他其實已經完全開發出了那個模塊。我們能夠在演示之前找到替換者,並可以讓替換者快速到位? 靠慮再三,作為 CTO ,我必須接管那個人負責 的模塊,因為隻有我熟悉來龍去脈,知道從哪裏著手。真是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隻有自己最可靠。
而對於我個人來說,我有一份全職工作擺著,不但要做自己負責的那個模塊,還要接手那個程序員的模塊,真的是手腳並用都不夠。同時我還得測試那五個程序員的模塊啊。我那時候睡得很少很少。
當然,最後我們還是如期演示,但是所有的數據跟報告都是 “ 假 ” 的,是因為七個模塊各自都有自己的登錄驗證,而我們的產品是組裝七個模塊而成的,沒有一個總的驗證入口進入,七個模塊之間的數據無法流通。作為初步作秀是過關了,但成為產品,作為 CTO ,我必須知道解決方法。不然,整個努力都是做白幹。
我一下成了眾矢之的。因為從技術方麵來說隻有我知道整個工程的構架。我絞盡腦汁,卻始終沒有找到一個解決方法把他們完全整合起來。不過皇天不負苦心人。最終我通過一個代理解決了這個問題。當最後一道難題被攻克後。我們的產品問世了。這個新產品由七個模塊跟獨立的安全係統組成,同時注入了我們自己設計的結構,當我們向七個合作 夥伴 展示了我們的成果之後,他們喜愛至極,為我們公司提供了部分資金。
(今天暫時寫到這裏 )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盡管“難產”,我們的產品問世了。我們一開始對我們產品的定位就是讓客戶免費用來監督他們的路由器,網絡運行,網絡安全,應用程序的運行效率,而我們向客戶每個月收取相應的服務費。
可是我們如何去定價呢?顧客能接受的價格是什麽?我們提供的是服務性質的產品,又不是一次買斷人貨兩清的東西。
為了從客戶那裏進行市場調查,STEVE收集了近兩百家中型企業的資料,並通過打那些公司的電話總機,找到了公司IT主管的聯係方式和名字。我們希望通過問卷調查來分析市場可能對我們產品存在的期待。我們挑選了其中三十個企業,通過郵件給他們派發禮品卡,希望他們能回饋我們的附帶的問題。我清楚的記得包括下列幾個問題。
A. 我們的產品麵向網絡客戶免費提供,你們是否願意嚐試?
B. 請問你們有沒有用過類似的產品,你們為此支付了多少錢?C我們的產品由七個模塊構成。為了維護產品的更新與升級,我們每月將收取少量的服務費用,您能接受的價格是多少?
隨信一起的BEST BUY 禮品卡 價值50美金,我們發送了三十份問卷調查,但是隻收到二十份回饋。在收到的回饋中,有一部分甚至給我們提了額外的建議。
我們得到反饋信息後,STEVE跟他們取得了聯係。想從中找到他們讓我們演示產品的機會。然而我們多次演示產品卻始終依然沒有人購買我們的服務,STEVE開始心煩意躁。據我觀察,他是十分健談的,但是他在IT銷售主管位置上太久,跟業務員是不同的。我覺得如果你想賣個東西給顧客,你首先要跟客戶成為朋友,然後才有希望。我把我的想法婉轉提醒STEVE,然後使了點小伎倆唆使STEVE去請業務員幫我們推銷產品。
我們又一次在網絡上招兵買馬,應聘者蠻多的。我們從中挑選了一些人麵試。因為我們已經有產品在手一切變的容易很多。業務員告訴我們我們的產品會好賣。但是當我跟STEVE與應聘者討論到基本工資跟銷售提成的時候,他們開始變得不那麽熱心了。因為他們覺得我們給的基本工資和產品提成根本不能讓他們養家糊口。對於業務員來說,真實的銀子比遠期的許諾(我們給的2% 期權)實在得多。最後我們請了兩個人,然而他們都堅持不到一個月就走了。我們隻好再招聘,不過這次STEVE找到了一個非常滿意的人,他叫ROBE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