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天山
每個人都是一本書, 我也有故事要講....
吃喝玩樂, 似乎是不少人回國的主要原因之一. 咱們中國人對美食的追求, 經過幾千年的不懈努力, 已經成為了我們基因的一部分, 無法改變.
幾年前, 我隻要一提回國發展的事兒, 夫人那廂立馬鼻涕, 眼淚橫飛; 這兩年, 夫人每年都會趁我回國出公差的機會, 也回國探親. 一想到她能吃上她久違的涼皮兒, 那個激動啊! 晚上的課外活動都比平時有激情.
明月是在中美兩邊餐館都有打工實習經驗的人. 我勸她悠著點兒, 可她偏不聽. 一下飛機, 家都不回, 直接讓 taxi 把她往文化路的管記糧皮兒拉. 結果, 飯都沒吃完, 直接奔醫院的急診室, 吊瓶輸了整三天!
都給你說了麽, 明月在兩邊的餐館都幹過, 你怎麽還不信?!
多少年前, 明月還在大學教書時, 已經先行一步的同學從美國來信, 叮囑我一定要學些烹調知識. 碰巧帶課的學員中有一位有自己的很不錯的四川菜館. 她人很爽快, 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我到她的餐館去免費學習, 其實就是當傳菜員. 師傅炒菜時, 我在一旁觀看. 菜炒好了, 我端到前台, 給服務員.
九十年代初, 大學老師到餐館實習, 還是需要些勇氣的. 明月不簡單吧?
三個月的實習, 讓我對中國的餐飲業衛生有了大概的認識, 了解中國的餐館中碗筷都是怎麽洗出來的. 前些時候, 我寫過一篇《吃在中國》, 您讀一讀, 十幾年前餐館的碗筷是怎麽洗出來的, 現在還是那樣兒!
明月來美後, 課餘在上學的小鎮上的教堂做過勤工儉學, 就是涮盤子; 之後在同學開的餐館, 幹過炒鍋, 以後幾個寒暑假都幹過服務生(waiter), 對美國的餐館前後衛生狀況都了解. 美國的碗筷是怎麽洗的? 先是用象淋浴頭一樣的水槍用熱水衝刷, 然後放入一個塑料筐, 推入洗碗機, 開關一開, 之後是十幾分鍾的自動衝洗, 就象你現在家裏的洗碗機一樣地工作, 高溫, 消毒. 廚房內的刀具, 案板之類, 走得是一樣的程序, 每天如此.
很多人出來的時間長了, 對中國的很多方麵都是想當然. 就拿這洗碗來說, 以為中國的餐館也象這兒一樣, 用洗碗機洗, 不知道大部分餐館, 高檔的也好, 中檔的也罷, 都是用兩盆兒水洗出來的!
現在, 您明白了為什麽那麽多人為什麽一回去就吃出病來了.
我回來給朋友們講, 一位老兄答到: “不希奇. 上次我到杭州去玩, 在一家餐館看到服務員在廁所裏洗餐具.”(他指的是廁所的水龍頭.) 他的夫人問: “周岩, 你怎麽不告訴我?” “當時給你說了, 你還不都得吐了?!”
有人肯定不信, 那等您再回去時仔細看看, 明月說的是不是真的.
也可能有人打別, 說十三億人也沒見吃死幾個. 那是您不知道. 如果您是嚴肅的人, 做一些私下的調查, 看看中國最近幾年, 十幾年, 肝癌, 胰腺癌的發病率上升了多少. (肝癌, 胰腺癌多是和我們攝入體內的東西有關.)
明月前年回去, 和二十幾年未見麵的小學同學聚餐. 席間他歎了口氣. 我問為什麽. 老同學告訴我, 他的年輕的同事因肝癌在當天去世, 才三十八歲! 留下老婆和一個兩歲的孩子. 之前幾天, 小學同學去和他道別, 年輕同事說: 我真不想死啊! 現在就是讓我掃一輩子的大街, 我都幹.
上星期嶽母打電話回國, 得知她的學校同事的兒子因胰腺癌去世, 時年四十一歲.
不管您是在國內還是在國外, 讀到了明月的文章, 打消或收斂了到國內大吃大喝的念頭, 從長遠說沒準兒明月還救了您一命呢!
(後記: 最近幾年也接觸到不少中國留學生, 得知他們中沒有一個象明月當年懷揣著八十七美元來美上學的. 我知道, 中國比以前進步了, 中國比以前富裕了. 很多人再也不用再象我們當年那樣打工了.
不過, 他們也可能因此少了直接了解美國的一個機會. 對明月來說, 如果沒有打工的經曆, 就不會遇到一九六一年周恩來親自批示放出來的五十個人中的一個. 下次有機會寫寫這個人.)
都是真人真事. 我一直在想, 把這些年遇到的人和事記下來. 隻要對哪怕一個人產生影響, 也是好事情.
可惜小時候沒書讀, 文筆不行. 隻好以真實取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