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 (101)
2016 (1)
(十二)
“怎麽說得這樣難聽?你不是嘴挺甜的嗎?”青絲婉兒說道。“你剛才說我冰晶玉潔,純得像白紙一樣,你是真的誇我,還是諷刺我,還是罵我呢?”
“當然是真的。你看你雖然除了和武大郎的夫妻關係外,還和我有過幾度纏綿,隻我知道的,就又讓門爺和郎先生摸過,但從三從四德上的倫理道德來講,衝你這動我身子易,動我感情難的高風亮節的優秀品格,就應該在武家莊給你立一個貞潔牌坊來。”我蓄勢待發,心緊張到了極點,隻等青絲婉兒再靠近一些就出手。
“唉,你算說到我心裏了,這話就是假的我也愛聽。”青絲婉兒似乎動了情一樣若有所思了一陣,又返身退到窗前向外觀察了一番,然後回過身來,站在窗前桌子邊認真地說道:“我他媽的也是情路艱辛,感情坎坷的一蹋糊塗啊。一直沒有遇到一個真正了解,愛著老娘的知己,反給武大郎守上了婦道。唉,你說你小子雖然狡猾,可嘴好使,甜言蜜語地讓老娘開心,要是真心跟了我,倒也算美事一樁,偏偏你…”
“我也不光嘴好使,別的也不差。”我隨口搭訕著。
“你嘴甜也是壞蛋一個。”青絲婉兒跨前一步,但就是不靠近我。“你說你跑也就算了,怎麽還給武大郎下藥?然後又給他戴西瓜皮綠帽又扣王八蓋子,又偷錢又盜驢的,讓老娘在你倆中間多被動,還怎麽做人?”
“我是怕武大郎不容你我用自由戀愛反抗婚姻暴政,那天又看了《水滸》,才知道原來宋朝也有一個叫武大郎的,就想學人家西門慶大官人和潘金蓮合謀害那個賣炊餅的武大郎的英雄壯舉,又不知道你的心思,就隻好先斬後奏了。完事兒恐怕你回來埋怨,隻得一走了之,遠遁他鄉了。”我攥著折扇的手心已經滲出了汗珠兒。“婉兒,我走是走了,可這麽多年一直想著你呀。”
“又給老娘灌迷魂湯了。別說,老娘這感情經曆上真是純得白紙一樣,沒被人真正用心愛過,還就怕你來這手,你這是往我心裏扔感情原子彈啊。你快說說,你怎麽想著我了?”
“這些年來我一直潔身自好,獨身不娶,嚐遍了單身男人的苦楚,還不是因為你我的那段孽緣啊。”我動情似地說道,同時心裏越發暗自焦躁起來:“再不動手,武大郎就該來了。”
“難怪剛才那種時候你還腦袋紮我懷裏,揉搓老娘的奶子,吃老娘豆腐呢,原來還記著老娘的味道了。”青絲婉兒蕩笑道。
“你那身子還真和豆腐一樣,又白又軟的,要是臉上再點綴四十幾個麻子你就成精品了。天天晚上吃著麻婆豆腐就著軟米飯,再喝一壺,那人生什麽煩惱也沒有了。”我說。
“你小子啊,好話也不會好說。”青絲婉兒說著走進了一步,接著不無得意地說道:“還別說,老娘這身子也不知迷倒過多少男人了。就說這姓門的吧,早上我給他送去煎餅果子時,這小子似乎覺得撒了用迷魂藥醃過的碎白蘿卜葉子當蔥花兒的煎餅果子有些古怪,不肯痛快吃,結果還不是在老娘隨機應變的忽悠下,吃著老娘的豆腐把做了手腳的煎餅果子就下肚子裏去了。”
“你又讓姓門的占便宜了?”我心裏盤算著隻要青絲婉兒再往前走上兩步,我就不再等下去了,可嘴上還在應付著。
“哈哈,吃醋了?”青絲婉兒向我近前走了一步。“摸幾下怎麽了?我這千錘百煉的身子既不會缺斤又不會短兩的。你小子要是老老實實的跟我回去,一心一意地以武家莊為家,白天糊弄完武大郎的藥膳,晚上老娘這嫩豆腐一樣白花花的身子還不是隨你吃個夠?像你說的,吃一口軟軟的天津小站稻米飯,就一口紅白相間,有肉有豆腐,有麻有辣的麻婆豆腐,再喝一口酒,趕上逢年過節,我再給你攤幾套天津煎餅果子,蒸幾屜狗不理包子,你說,普天下你上哪兒找這美事兒去?”
青絲婉兒解開了攤煎餅果子的工作服,就是那條係在腰間沾著麵粉的藍色大圍裙,露出了豐滿妖嬈的腰身:“武大郎就是埋頭駕轅的馬,我坐馬車上掌舵,你再戴上嚼子和行頭幫著武大郎在旁邊拉幫套,咱武家莊這二夫一妻的和諧馬車在康莊大道上奔馳,那該是多麽美好的人生圖畫啊。”
“夜長夢多,不能再等了。”隨著心裏做出的這個決定,我團身就待撲向青絲婉兒,誰知就在我幾乎暴起的一瞬,鎖著的房門竟是無風自開,一個白色身影電閃一般倏地已立在屋子中間,隨之矮小的武大郎也急速奔入,並回身關上了門。
屋子裏彌漫著一股香水和乙醚的氣味。我依舊軟軟的偎依在冰冷的牆壁上,眼睛半睜半閉的像要睡去的樣子,心裏暗自慶幸剛才沒有貿然出手。不用看,我知道白主任駕到了,而且看起來她們真如我早先的推斷,竟然是一夥的了。
“凶多吉少了。”剛才我攥著鋼骨折扇的手心裏的熱汗已經幹了,代之而起的是又滲出了涔涔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