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昨

在我憂傷的時候,是你給我安慰;
在我歡樂的時候,你使我生活充滿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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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夢》(八)

(2012-01-02 10:41:52) 下一個

 

(八)

剛才在白主任致幻的乙醚和香水混合的怪異氣息迷醉下,我就如同向牧師懺悔似地講了自己和青絲婉兒,武大郎倆人的那段過節。不過雖然我說的情節基本屬實,但在美麗迷人的白主任麵前我還是盡力給自己留了一些麵子,隱瞞編造了一部分我那不堪啟齒的往事。其實,我是被她倆陰謀陷害,中了他倆的“仙人跳”詭計,後來又從長工大老李那裏了解到青絲婉兒和武大郎的秘密,才銜恨設計對武大郎複仇後潛逃的。

記得我是在和青絲婉兒第三次偷情時被武大郎捉奸在床的。武大郎當場聲言要以破壞《婚姻法》中的“泡良罪”把我送官究辦。雖然當時的法律似乎沒有這個所謂的“泡良罪”,但他那武家莊坐落在天高皇帝遠的窮鄉僻壤,他有個親弟弟武二郎據說就是縣委書記的秘書,他的話在當地就是法律。審時度勢,我這個外鄉人隻得忍辱簽了為她倆免費服務三年的霸王合同,並用武大郎預支的那一紙盒子工錢買下了他在門外偷拍的我和青絲婉兒兩情相悅及其後被捉當場的兩張照片。也別說,這小子雖然個子不高,但還確實有才,照片拍得是虛實結合,尤其後一張照片,一絲不掛的青絲婉兒半隱半現地掩胸啜泣,委屈得好像吃了天大的虧一樣,真他媽的能演戲;我則盡露上身兩點,陡逢變故時失了方寸,閃光燈下一臉驚駭,真可稱得上是經典的藝術照了。

所以,從法律角度嚴格說來,那一紙盒子錢還屬武大郎所有,且不論我喝了青絲婉兒偷放春藥的酒後與其偷情的誰是誰非,單說我後來逃離武家莊就先違反了勞動合同,至於再後來用白蘿卜充人參和盜驢,盜款潛逃就更是由錯升罪了。

不過,我對這些還並不擔憂在意。這個大院是法律陽光照耀不到的死角,任何政府都管理不到的盲點,天津話叫“三不管”的地界,加之這些年我武功又有精進,稍有不妙抽身保命逃跑應無問題。現在我的注意焦點已經全在白主任身上了。

本來以為白主任是圈外人,沒在意她,也由此著了她的道兒。但是現在知道她也是江湖人之後,我就要重新審視剛才的一切了。記得開始她隻是好奇我的故事,像她說的“搜索成性”,那為什麽後來忽然痛快的讓我住下了呢?嗯,想起來了,是在我提到了武大郎從他師傅那裏盜走的一本叫《本草綱目》的秘籍後,白主任態度大變,馬上讓我在這屋子住下的。

那麽說,她就是知道這本秘籍了?也許,她是和武大郎,青絲婉兒有關係的人?她的武功遠較那夫妻倆高,所以她就是他倆的師傅也未可知呢。還有,她讓我既來之則安之的不許走又是什麽意思呢?對了,武大郎他倆是從師傅那裏盜書私奔的,他們的師傅也肯定會找他們,白主任要真是武大郎他們的師傅,那她讓我呆在這裏,就是為了引武大郎那倆來這裏,然後對我們一網成擒吧。

我腦子亂了,小學四年的智商已經遇到了智力瓶頸,我在屋裏一圈兒圈兒地踱著步,胡思亂想著。忽然,我仰天大笑了-------真是傻啊!我現在得到了錢盒子,腿長在我身上,我想走她白主任管得著嗎?自己這次重出江湖,還有未了心願待償,許多事情要做,誰還在意她白主任,武大郎,青絲婉兒啊?

不過,我又想到,我拿著鞋盒子往外走,萬一白主任說你空手而來,這東西是醒來已經是黃昏的怎麽辦?唉,那就隻有翻下臉來硬闖了。以我自幼習武,特別是經過這幾年潛心麵壁的不輟修煉,武功,醫術融會貫通,自創的黃昏鐵扇功已經練得出神入化,自思江湖上應該罕有敵手,量一區區白主任又豈奈我何!

我將鞋盒子捆好斜背肩上,拿上鋼骨折扇,來到窗戶前先觀察一下外麵的情況。見白主任果然在院子裏,正站在西屋門前悠閑的磕著瓜子,和住在西屋搞飲食攝影的青蔥先生閑聊呢。我知道白主任表麵無所事事的樣子,其實是在守著大院,監視著我的動靜,眼睛餘光一直瞄著我這邊了。

事不宜遲,夜長夢多。攥緊手中折扇,我剛要動身出屋,就見白主任忽然臉轉向我這邊,櫻桃小口一張,隨之一個黑點直如閃電一般,帶著風聲急飛而來,我一驚,不及細想,抖開折扇護身,就待後躍閃躲這千鈞一擊,誰知黑點飛到窗前,卻忽然失速慢了下來,輕輕碰到窗玻璃,就像敲了一下窗戶一樣,隨後落在了窗台上。定睛一看,原來卻是一個瓜子皮兒。

我退後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一粒既小又輕的瓜子皮兒,白主任竟能從十幾米外憑一吐之力打過來,特別是在瓜子皮兒將打到窗戶時又悄然下落,這份功力簡直驚世駭俗,聞所未聞。

我放下折扇,又褪下了斜背肩上的鞋盒子。白主任警告我不要走的這粒瓜子皮兒雖然沒有打在我身上,但已打滅了我的自信,我自知不敵,看起來硬闖是不行了。

想來想去,覺得白主任不可能永遠守在這裏,終歸要去睡覺休息,記得她說明天下午旁邊《人到不惑》院裏的鳳凰不惑幫要來這個大院封院聯歡,那樣的話,想想還是明早悄悄一走為好。夜間萬籟俱寂,白主任也肯定極為留心,如果耗到明天早上,白主任終究是人不是神,早上正是她打盹的時候,到那時,嘿嘿……

輾轉反側了一夜,早上,天還要亮未亮時候,我收拾好帶的東西,正要悄悄出門時,就聽外麵有了動靜。我趕緊躲在窗戶後麵,豎起耳朵傾聽。

“門爺。”是一個從未聽過的年輕女子的聲音:“您看您摸著我的臉就行了,還非得再攥著我的手,那我怎麽給您攤煎餅果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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