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昨

在我憂傷的時候,是你給我安慰;
在我歡樂的時候,你使我生活充滿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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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夢》(三)

(2011-12-26 07:42:43) 下一個

 

(三)

“不能再回那個大院去了。”躺在草地上,看著天上的點點繁星,我回想著這次事件的前前後後,推斷青絲婉兒和武大郎兩個人不會大海撈針地繼續追蹤下來,肯定會先回到大院周圍的住處再圖良策。此刻,我應該遠走高飛,正好借機重出江湖,了卻幾樁舊願,也順便打聽一直心裏放不下的師門一家的情況。隻是,我那鞋盒子裏的錢怎麽辦呢?就這麽便宜了別人太可惜了,我手裏把玩著門爺的那張白條,反複思考著。

幾經躊躇,還是舍不得床下鞋盒子裏的那幾捆現金,我決定冒險再回大院去。想想也沒什麽可怕的。其實以前沒與青絲婉兒和武大郎真正動過手,隻是暗中伸量過武大郎的功夫,通過今天早晨的交手來看,他倆功夫雖非泛泛,應屬一等一的高手,但也並非高不能及。倒是他倆走了眼,一直不知道自己這個貌似柔弱的文人竟是身負武功的江湖人呢。想到此,我從躺著的草地上站起身來,一股豪氣升上心頭:“以我醒來已經是黃昏的功夫,特別是機變百出,怪招層出不窮的江湖曆練,休說他倆掀起的這朵浪花,就是再大的驚濤駭浪也要闖一闖。這幾年韜光養晦,終日詩情畫意,舞文弄墨的,真是消磨了男人的豪氣了。”

我先潛去了老板已經逃走的那家藥店,藥店裏早已人去室空,但仍有我藏的幾樣東西。我在裏邊喬裝打扮一番,一改以往裝出的拘謹靦腆,保守因循的書呆子形象,而是換了一副玩世不恭卻又涉世青澀,飽經風霜卻又初出茅廬的這麽一種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的複雜麵孔。也沒忘又在外衣裏邊的貼身處套了一個全新的錦緞坎肩,也就是一種護身的馬甲,手裏還拿了一支鋼骨折扇,天剛破曉,就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我住的那個文化大院所在的胡同。

說是胡同,其實是一座海市蜃樓般的巨大城堡裏的兩條鋪著青石路麵的小路,這兩條小路十字經緯交叉的把城堡分成了四個區,路的兩邊是高大的圍牆圈成的一些院落。城堡整天雲霧繚繞的,倒是建造時還起了一個《文學之城》的雅名。我剛一進胡同口就過來兩個戴紅箍的城堡管理員。

“姓字名誰?”管理員問。兩個管理員一男一女,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看不清麵貌,倒是胳膊戴的紅袖標上的字依稀可辨,卻是“網管”兩個大字,不知什麽意思,大概是這個城堡工作人員的職稱或是編製符號什麽的吧。別看這個三不管兒的地界裏人們都不用真名,法律延伸不到,但要進來卻還非得依著城堡的土政策說個名字才行。

“愛江山美人。”我搖了搖手中必要時當點穴橛用的鋼骨折扇,隨口說了一個名字。眼睛越過管理員身後,看向胡同深處。

我沿著胡同走向我住的那個文化大院。忽然想起,自己來這個胡同快一年了,自從住進那個文化大院後,還沒有去過其他的院落了。要說也是,人生地不熟的,又要刻意隱藏行蹤,哪兒有時間和心情串門呢。

大概時間還早,胡同裏隻有三三兩兩的行人,也再沒了賣炊餅的老頭,現在知道就是武大郎這家夥扮的,還有那個熟悉的煎餅攤了。文化大院門口的地上打掃得幹幹淨淨,全沒有了昨天激鬥的絲毫痕跡。隨著離大院越來越近,我的腳步也越來越慢,總覺得好像自己正步入圈套一樣,有種暗伏的風險。

“先不能進去。”心裏想著,我若無其事地走過文化大院,隨便拐進了和文化大院一牆之隔的另一個院落。

“我是這院兒的居委會主任,你是哪位?”迎麵走過來一個女人。如果說對女人的相貌有所謂“一白遮三醜”之說,那翩翩而至的這位可以說是另一種典型的“黑俊”了。微黑光潔的皮膚,油黑發亮的卷曲秀發,炯炯有神的黑色明眸,再加上一襲黑色的絲繡旗袍,真可謂四黑攝目,先聲奪人了。我一下子就莫名其妙的見美心怯,自慚形穢地矮了半頭。

“穩住。”我暗自囑咐自己,然後告訴這個女人我想在這裏租一間房子住。

“你多大?”沒料到黑衣女人問了這麽一句。我一愣,說怎麽租房子還問年齡。黑衣女人指了指大門,說這是《人到不惑》大院。我一看,原來大院兒門上有一副對聯,左邊寫的是“家庭婦女四十而立博士後”,右邊寫的是“鳳凰男人五十不惑CEO”,橫批是“三歲看老人已中年”。我一想就取了一個中,告訴她我四十五歲了,處於半立半惑中的渾沌狀態。

“現在不像以前租房子那樣容易了,城堡裏物業管委會發文讓各院出租住房規範化管理,居民盡量擇習性愛好專長而居。我們這院裏雖說都是人到中年的集合,但除了年齡的要求外,甭管以前是鳳凰男還是鳳凰女,還得是學有專精的人材,也都有自己的圈子,否則,怎麽不惑啊?”黑衣女人說完這話,認真的看著我問:“你有什麽絕活兒嗎?”

我想說自己那段遊醫郎中的經曆,但看到院門旁的一間房子外掛著一個藥師的幌子,又見院裏走來走去的多是一些太陽穴鼓鼓的,兩眼精芒四射的練家子,怕說多了露怯,又不想暴露出自己會武功,就說我會寫詩,然後眼看著地上,作了一首藏字藏意的詩,低聲念了出來:

鳳凰棄巢越洋來,口含獨香朝上拜,雲泥相伴四方遊,院中隻將高梁栽。

我念完這首詩,黑衣女人不知是沒明白我這詩所藏字意為何,還是不願談論,卻說道:“哦,你原來寫詩啊,那你去旁邊大的文化大院吧,他們那邊都是吟詩作畫,舞文弄墨的居民。”說著,還沒等我有所表示,竟高聲喊道:“白主任,白主任,你院裏還有房子租嗎?”然後扭身走了回去,臨走前還說了一句“我也要離開這個院子了”的莫名其妙的話。

“誰要租房?”隨著一聲專業朗誦般的甜美聲音傳來,我看到文化大院居委會的白主任站到了院子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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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醒來已經是黃昏 回複 悄悄話 回複原鳴子的評論:
文字尖酸刻薄犀利。
超好笑超有趣兒。
文學城別處抹布味兒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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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現實中有壞人,就要犀利一些了。像人到不惑的院落,就有一些窮窩裏飛出的鳳凰男CEO,道德品質連家庭婦女都不如的博士後們,老話說“三歲看老”,鳳凰男女們到了中年自私陰暗的本性難移,而且更加變本加厲,更加不惑了。
原鳴子 回複 悄悄話 文字尖酸刻薄犀利。
超好笑超有趣兒。
文學城別處抹布味兒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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