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 (101)
2016 (1)
(二十七)
“偷腥還純潔?”我暗自一笑,又閉上了眼睛。心裏想道,怪不得S姐把我的偷情四步曲說成是偷腥四步曲了,原來她對偷腥這個較為生澀的詞句早就熟悉,一定還經常紙上談兵般的推演著偷腥的故事,說不定走的比我說的四步還遠呢。
記得S姐下午在她家時和我說過她爸爸有一個小名叫莘悅的紅顏知己,是她爸爸刻骨銘心的愛。想來S姐要替她爸爸完成的這篇小說描寫的就是這段未果之戀吧。
“那女人是出生在撫順,在北京長大的旗人,是爸爸供職的報館裏同事的妻子。爸爸當時還隻是一個窮困潦倒的單身學生。”我想起了S姐的話。S姐爸爸和這個大家閨秀的有夫之婦的相戀,當然也許隻是偷情,或者用S姐的話說是偷腥,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情形呢?在民國那個混亂時代對於男女之間紅杏出牆的偷情,社會大眾抱持的態度和所謂天翻地覆了的現在又有怎樣的不同呢?隨之,我想到了我最崇拜的天津30年代的小說名家劉雲若,他那文筆洗練生動,情節引人入勝的《春風回夢記》,《恨不相逢未嫁時》,《舊巷斜陽》,《粉墨箏琶》等描寫天津民國時期的小說,特別是《小楊州誌》,一度曾讓我怎樣地稱道著迷啊。自稱從來沒有過任何風流韻事,又從來沒有經曆過民國時期的S姐,就算再聰慧敏銳,成熟複雜,能寫得出那樣膾炙人口,情節跌宕起伏,語言酣暢淋漓,人物形象豐滿的小說嗎?
那麽,S姐今天和我沒有突破兩性最終底線的偷腥,是否就如她爸爸小說題目所言是純潔的偷腥呢?S姐是真像她所說的“姐姐喜歡上你了”,還是為了嚐試一下從未經曆過的新奇刺激,或是為她的小說體驗生活而引我偷腥呢?
我正自己胡思亂想,就感到車停了,睜眼一看,我們的車已經停在了小唐家的樓門前。我趕緊下了車。S姐讓小唐先去開門,我就說S姐你把車鑰匙給我,你們倆都先上去,樓道窄,你們也幫不了我,我自己慢慢往上搬。S姐說小唐上樓開門給你騰地方去了,我沒事兒,就在這兒看著車,你受累自己搬吧,這六個箱子,六層樓,六六大順,給你一個步步登高的吉利話了。
我沒再說話,轉頭到了車後,打開車後蓋,準備往外搬箱子。S姐跟了過來,伸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怎麽回事兒?一直不說話啊。”S姐輕聲說。
“局外人插不上話啊。”我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同時身子前探,抱住一個箱子,順勢想卸去S姐搭在肩上的手,未料S姐的手粘連似的依舊搭在我的肩頭。“還跟姐姐來勁兒了。”說著,S姐搬過來我的身子,讓我放下了手中的箱子,麵對著她。她也鬆開了手。“你從開始就是局外人,你不知道嗎?怎麽今天才酸起來了?”
“我哪兒酸了?本來你倆說話我就插不上話嗎。”我看著S姐美麗的臉龐,心裏翻騰著複雜的情緒。
“好。”S姐收起一直保持著的她那微笑的迷人表情,有些嚴肅地說道:“你親口說的你喜歡S姐是吧?那我問你件事,你能下決心馬上離婚,然後和我去廣州,公開和大你六,七歲的我結婚,一起生活嗎?我說一不二,我是馬上就能決定的。”
“嗯,我,你是說馬上?那,,,”S姐的突然襲擊讓我措手不及。我急轉著念頭,想著應對的話。我雖然迷戀著S姐,但卻還一直把這種暗戀深藏心底,潛意識中總覺得自己的感情有很大的,端不上台麵的不倫的成份在裏邊。記得上次小唐曾經問過我這個問題,我說我還從沒想過要和S姐結婚了。也確實,我的幻想還從來沒有過和S姐攜手光明正大地走入結婚殿堂的那一幕情景。
“我給你五分鍾時間想想再決定,唉,算了,你就是現在決定了又怎麽樣?還不是一會兒腸子一轉又優柔起來了。”S姐走近一步,臉已經要碰到我的臉了:“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麽,可我最知道你,最知道你想的是什麽,要的是什麽,最知道哪樣對你好,也最疼你了,而且,也喜歡你。”S姐看了一眼四周:“要知道,除了爸爸,我還從來沒看上過任何男人了。”
S姐停了停,接著說道:“我不是告訴你晚上還有事兒咱倆要說了嗎?怎麽這麽沉不住氣?同著小唐就帶出樣子了。”
“帶出來什麽樣子了?我就說一句我是局外人了,瞧就引出了你這些話。”我說。
“哈,我這些不是好話嗎?行了,小唐還在上麵等著了,你趕緊搬吧,我再打一個電話。”
我正要搬起箱子,S姐又說道:“把西服脫了再搬吧,以後在S姐麵前就別總端著了。”說著又是一笑:“你那點兒小心眼兒還和姐姐藏著,還問我哪兒酸了。在車裏一聽我說要和李局結婚,也不裝睡了,眼睛一下子就睜的大大的,我當時差一點兒就笑出來了,估計你那血管裏也許全變成獨流老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