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

婚壇總是勾起我的回憶，想起了桃子。

 

那一年，我正讀碩士，參加了導師的課題組，作MIS係統。組裏一共7個年輕人，5 個男生，兩個女生。除了我和我的師弟，都是剛留校老師（那時候係裏留不下碩士博士，總是留些本科畢業然後培養）。當中一個女生，漂亮，但容易害羞。害羞的時候，輕輕低頭，臉頰緋紅，惹人愛憐。我心裏叫他桃子，因為她緋紅的臉。

 

桃子其實非常漂亮，是公認的校花，大大的眼睛，很明亮，望著她的時候，會看到她眼神的清澈，讓人不由心動。 那個時候學校裏追桃子的人很多，幾乎每個星期都有人送花到到她的宿舍，表達愛意。可是好像一直沒有人成功。直到所有的追求者都嚐試過失敗之後，桃子身邊就剩我們5 個男生。

 

桃子很少笑，即便笑，也經常是很淺的笑。所以在外人看來總是冷若冰霜。可能正是因為這樣，我們很愛看她的笑。在一起的時候，幾個男生總是講很多很多笑話，隻為博她一笑。桃子不做作，笑的時候，會輕輕掩口，眼波流動，每當這個時候，幾個男生都會看的心神蕩漾。

 

桃子的工作台在窗邊，我坐在桃子旁邊。寫程序的時候，我總會轉頭看看窗外，看看窗邊的風景，那個美麗的側臉。看著她認真的敲著鍵盤，長長的睫毛上下遊動，有時我竟出神了。其實，我大概是跟桃子走的最近的男生，桃子曾經說過最信任我。因為她這一句信任，我一直努力保持自己是一個可以被信任的人，從不敢做非分之想。有時工作累了，桃子就會走出去，經過我的桌子，會輕輕敲一下。過兩分鍾，我也會出去，在小花壇見到她，於是就在校園裏散步，聊天。照例，我會講很多笑話，然後看她輕輕彎起的嘴角。到該回去的時候，我們就去買很多零食，拿回去跟大家一起吃。每次，大家都會一邊吃，一邊說，又是你們倆。這個時候，桃子的臉就會又紅了。而我，就會一邊說他們沒良心，一邊在心裏暗暗有些高興。這種默契，我們一直保持很久。

 

有一個傍晚，我跟師弟回辦公室，看到桃子在，卻滿臉淚痕，獨自傷心。我跟師弟趕緊安慰，問發生了什麽事。桃子不說話，隻是搖頭。我跟師弟越發著急，其實桃子在我們心中，是一顆珍珠，我們其實都喜歡她，但誰也沒有說開。可是不可以多問。因為每問一次，都看到晶瑩的淚珠在桃子眼中滾動。於是我給師弟遞個眼色，兩人開始講笑話，逗她開心。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我們一直沒問，可是卻逗得很困難。我跟師弟滔滔不絕講了半個小時，桃子雙眉都不曾舒展。突然一瞬，不記得我們說了什麽，突然笑容在桃子臉上出現，一閃而過。機不可失，我對師弟說：你有沒有看到，剛才桃子嫣然一笑，百媚頓生。師弟心領神會，說：OBJECTION， 我認為根本不是嫣然一笑，應該是宛然一笑，梨花帶雨。我接著說：OBJECTION TO YOUR OBJECTION.應該是嫣然一笑。於是師弟又OBJECTION TO YOUR OBJECTION TO MY OBJECTION，然後我又：OBJECTION TO YOUR OBJECTION TO MY OBJECTION TO YOUR OBJECTION…………我們不停爭論，居然忘記了桃子。桃子抬起頭，看著我們爭論。突然我問桃子：我現在應該OBJECT 他第幾個OBJECTION了，桃子一愣，隨即我和師弟就又蕩漾了一次，蕩漾了很長時間。。。。。。最後桃子總結了一下：你們倆個苯苯，我那是莞爾一笑。。。想吃什麽，小妹請客。

 

（所以我在婚壇見到莞爾的時候，總想起桃子。）。

 

那天吃什麽不記得了，但卻記得非常的開心，記得那顆年輕而單純的心。

 

在其後很長一段時間裏，我跟桃子都保持著這樣的關係。桃子在我的嗬護下，漸漸變得開朗。而我則在她的淺笑裏，不停蕩漾。對我來說，那是一段幸福的時光，每天工作跟桃子在一起，吃飯在一起，晚上娛樂也在一起。雖然並不總是二人世界，而通常都是7個人在一起，可也足夠讓我感到開心。但是，我跟桃子一直都沒有進一步發展。我喜歡著桃子，但卻始終堅守著一個被信任的人的角色。桃子大概也是喜歡著我，可是她始終封閉著她的情感世界。我一直都能感覺到在桃子的內心裏，有一塊地方，柔嫩，不可觸及。於是我就不去觸及，我不想讓桃子有任何一點傷痛。於是，我等。我一直堅信會等到那個時刻。

 

可是那個時候太年輕，沒有想到過世事的多變。還沒有等到對桃子表白，我卻等來了我的 offer。看到offer那一瞬間，我突然不知道自己是喜，還是憂？還記得是在那塊大草坪上，我對桃子說了我的offer的事。我很緊張，看著她的眼睛，我想努力分辨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我想，如果她說：不要走。我一定會把那個offer扔的很遠很遠。可是桃子沒有說，沉默片刻，她給了我她的祝福。我還記得她說：我為你開心。我接受了她的祝福，可我卻不開心，悵然若失。那天，清風吹動她的裙裾，她微微側著臉，一縷頭發半掩住了她清澈的眼，一如這世間最美麗的憂傷。

 

其後的日子，忙忙碌碌，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很緊很緊，不想給心裏留下任何空閑。走前一晚，7 個人一起吃了送行飯。幾個朋友平時都很能說，可那天他們把話題都留給了我，和桃子。那頓飯吃的有些悶。我一直說著不著邊的話，而桃子卻在不停的喝著紅酒，強笑著。我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喝酒。很快，桃子的臉又變得緋紅。那個時候，桃子麵若桃花，眼中微微迷離。我一陣衝動，恨不得把她擁在懷裏，使勁愛撫。可是，我不能夠。吃完飯，我送桃子回去，一路無語。到了她宿舍樓下，我停住了，沒有像往常一樣送回她的宿舍。我怕我控製不住有些事情的發生。既然從此要天各一方，就讓我一個人去承受好了。我要她開心，我要她快樂，不想她痛苦，不想她憂傷，這是我愛她的方式。路燈下，我和桃子互相凝視，沉默良久。我看到桃子眼中流動的淚光和微微顫抖的雙唇，心揪的很緊。我恨了恨心，說：珍重。桃子說：你先走，讓我看著你的背影，但是答應我，不要回頭。我轉身離去，使勁讓自己不回頭。在拐彎處，還是忍不住悄悄回頭，隻見桃子雙手掩麵，淚水湧出。我對自己說了一千次，不要回去，不要回去。就這樣，在黑暗裏，我一直看著桃子，直到看到桃子轉身上樓，竟然，我也流淚了。。。。。。

 

在外麵的生活，緊緊張張，轉眼過了兩年。

兩年後，我回到那個城市。安頓好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桃子打電話。當電話那端傳來熟悉的聲音，我記得我聽得到自己的心跳。雖然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可喜悅的音調讓我知道所有的掩飾都是枉然。可是，電話那邊的卻全無驚喜，幽幽說道：你回來了，歡迎。嗯，我有現在些忙，要不遲點聯係，就這樣，掛了阿。收線後，我宛如掉進冰桶，一身的冷。晚上跟朋友吃飯，喝的大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然後接著又醉。之後每天跟朋友吃飯，逢酒必飲，逢飲必醉。每天迷醉的時候多過清醒地時候。一天，照例還沒醒過來，電話響了，迷迷糊糊抓過電話，卻聽到了有如天籟般的聲音。聲音還是幽幽，說到她的母親那天去世了，所以心情不好。一時間我沒有了任何抱怨，想到的是第一時間飛過去安慰她，用我的全部，換她的一笑，哪怕淺淺。我問桃子可以出來嗎，桃子說陪我。飛快的洗漱剃須，換好衣服奔去約好的酒吧，在花店買了一束滿天星，她最喜歡的花。

 

到了酒吧，給師弟打了電話，約他過來，我想跟師弟一起，可能會更讓她開心，就像我們當年那樣。可是師弟的電話卻讓我心裏一沉。桃子很快來了。還象以前一樣，桃子不施粉黛，卻依然楚楚動人。桃子眼睛是紅腫的，麵容憔悴，就像一隻小鳥，站在我的麵前。我試圖安慰桃子，可還沒開口，桃子的眼淚就不停的流了出來，那麽的傷心。一時間我望著桃子流淚的眼，一個笑話也講不出，隻想把她攬在懷裏，讓她哭個夠。。。。。。。。

可是，我還是不能夠。

 

跟師弟的通話中，我得知師弟剛剛開始和桃子拍拖。在桃子承受將要發生的離母之痛得時候，師弟給了她很多關懷.......

 

 

sigh..........

 

我想說：如何讓我抓住你，我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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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中可能會有許多遺憾，其中一種是這樣：
“最愛的人

我最想的人

但你卻不是

我的 女人

.......”

 

[一點點]

傷感的故事.

為什麽要一次次有預謀的失去她呢?

[tttyyy]

to be your nvr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