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07 Whiteface 滑雪紀實

(2009-09-11 13:07:15) 下一個
相信許多滑雪愛好者都有這種感受:自打愛上了滑雪,原先那般漫長的冬季,頓時需要“隻爭朝夕”。阿煩也不例外。2007年的第一場雪還未見到之前,我就把Banff、Whistler、Whiteface,定成了這個冬季渴望探訪的“三座大山”。 為了適應大山滑雪對體能補給的要求,阿煩頂著被朋友們笑說“太誇張”的壓力,在Camp Fortune和Mont Tremblant進行了近一個月的背包負重、胸挎相機的針對性練習。然而今年是個少見的暖冬。這廂眼見兒的日曆都翻到了2月份,正兒八經的大雪還沒怎麽下,怎不叫人心焦如灼。

所幸天公開始作美,接連幾場大雪讓周圍不少雪場紛紛公告其雪況要麽Gorgeous, 要麽就是Perfect。時不我待!挾去冬JAY PEAK惡劣環境下集團攻堅之餘威,2月的第一個周末,多倫多總舵的召集渥太華和蒙特利爾三地滑雪愛好者。組織了一隻近70人的代表團,兵分三路,向位於美國紐約州的Whiteface 雪場進發。

渥太華分舵一行七人,由分舵主水上漂水哥帶隊,2月2日戊時三刻摸黑悄然潛入美國境內。是夜,細雪霏霏,平均車速僅為50公裏上下。200多公裏的行程,花了近6小時,於子時三刻方才到達目的地。不過對於久旱逢甘露的同學們而言,這“山高路遠更深,雪夜冷雨長征”的曆程卻愈加激發了我們的革命豪情。看著車窗外紛揚撲麵的雪花,阿煩不由得想借用一下王蒙同學的<<青春萬歲>>以述心情:
  …所有的雪花,所有的雪花,都來吧,
  讓我擁抱你們!
  用青春的Ski,和熱情的Snowboard,
  擁抱你們。

到達駐地後,停車,下塌,卸甲,洗漱,上床。這是一隻支訓練有素的隊伍,一切都那樣井然有序,絕不會在第一個晚上花費過多精力,以蓄體能。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水哥那渾厚的男超低音就鬧鍾般響起。要換在平時,這麽早的鬧鈴多半會被我迷迷糊糊一把壓滅。可是那時同屋的老曾和我早已迫不及待地整裝待發。車行不到10分鍾,到達WHITEFACE的停車場。

從山腳遠望,兩座雪山兄弟般在冽冽寒風中披著晨光毗肩而立。一千多米的海撥、三千米方圓的下盤讓人感受到大山的威嚴,而十餘條或蜿延或筆直的長長雪道,象牧民粗糙雙手上托著的潔白細膩的哈達,向遠方來客示以直率的歡迎。文人墨客們常把女性的柔美喻以水,而把男性的陽剛喻為山。在我看來,山,卻原也有陰陽之別。相較之下,我更願意把Mont Tremblant比作純情美麗的佳人,而Whiteface則從骨子裏透著股徹底的須眉之氣。隻有山間冰封的小溪下間或露出的潺潺流水,時時提醒著人們:鐵漢也有柔情時。大山周圍沒有Tremblant夢幻般的Village,也沒有如鏡的銀湖環繞。枯樹寒枝之外,就隻站著一些原木和灰色調的建築。這個曾經舉辦過兩屆冬奧會的大型雪場,細節上卻充分體現了隻求效率,不求情調的美式風格。那架式似乎在說:“你來此何幹?滑雪是吧?甭廢話,換鞋!”。難怪Whiteface 俗稱“大白臉”。 “白”字我懂,就是有雪的意思。加上一個“臉”,就是漫山皆雪的意思。可是麵對遊客,以白臉相待不免讓人感到有點冷冰冰的意味。如果譯得文雅一些,比如“玉顏山”,或可添些許風情吧。但那樣聽起來就不象是說Whiteface了。

不過Whiteface 的Welcome Center 卻是相當地有格調。空間寬暢明亮,各項設施一應俱全且配置合理,極大地方便了人民群眾更衣、換鞋、吃飯、社交等需求。特別有意思的是大堂中心壁爐牆上掛著古往今來各式各款的ski。看著這些ski, 想想先人們就那樣獸皮繩子綁著腳丫子即可以從高山上飄影而下,時不時可能還可以在半山上來個Hockey Stop打些兔子。而我等縱有數百上千大洋配備的裝備卻未必可以做到。慚愧之餘,由然而生敬畏之心。

說到佩服,不得不提一下多倫多總舵執行總監xiong,後勤保障總監JS以及財務總監Ray。真不愧是久經沙場的老將,組織大型活動遊刃有餘。不僅把男女老少近70多人的lift ticket安排得井井有條,還不時抽空向大夥噓寒問暖。有這樣的能人出麵組織,即便沒有先人們的滑雪技術,也不妨礙我們享受集體出行滑雪的樂趣。

閑話少說。直奔主題,上山。前麵說到Whiteface有兩個主峰。較矮的是海撥1200多米的Little Whiteface, 也叫“小白臉”。其下分布著Whiteface大部分的雪道; 一個則是海撥近1500米的Whiteface Summit,其下則分布著最長的幾條藍道黑道。兩個主峰均有纜車通達。而真正的峰頂海撥高達1600米。那裏是Whiteface著名的野雪滑道“The Slope”, 需要從Summit攀登才能到達,而且隻有專業滑雪人士才可獲準前往。據稱在一般年頭The Slope每年也隻有9天左右的開放時間。

Whiteface雪道設計的特色之一就是纜車分布相當合理,追求效率。區區6條主纜車即可通達幾乎所有主要雪道。山腳下的“穿雲號(Cloudsplitter)”Gondola直達Littler Whiteface主峰。喜歡多樣性的滑友可乘此直達小白臉主峰。之後既可經一條黑道Approach 分達“五大黑道”(Mackenzie的險峻, Wilderness的Mogul, Mountain Run的包包, Thruway的Slalom回轉, Parkway的高速); 也可經Northway或Essex後一路藍道到山腳。山腳下還有另一個四人纜車Facelift Quad可達Whiteface半山腰,其下是客流量很大,趣味無窮的一條藍道到山腳。從Facelift下來後朝前10米即可換乘另一個Quad直達Whiteface Summit。喜歡挑戰的可以上上下下不亦樂乎地去玩Skyward和Cloudspin這兩條超長黑道。想玩命的還可以爬上絕頂去玩The Slope。這樣各取所需的結果,各纜車絲毫也不擁擠,充分節約了滑友們寶貴的時間。的確值得一讚。

大白臉的另一個特點,就是“大變臉”。才剛是晴空萬裏,倏忽之間就會陰雲密布。第一次上到小白臉頂峰,拍下藍天白雲下粉妝玉飾的大白臉。轉身衝刺到半山轉乘Summit Quad往大白臉頂峰。不到半途就已是狂風大作,風雪交加。Summit左起第一條黑道,就是著名的奧運高山速降的雪道Skyward。以前但知英文中向前是“Forward”,向後“Backward”,這廂腳下卻是大路通天的Skyward(樂觀地想,幸好不是”Hellward”)。在一覽眾山小的豪情之餘,望此坡度約40度,長近一公裏的Upper Skyward雪道盡頭,踩著的正是小白臉的頂峰。除了“雪褲不濕”的雙黑宗師外,任是誰站在其上都會感到些許緊張。從Skyward第一個Run下來,能見度不到5米。加上山高風疾,起點20米坡段相當的icy,加上沿途還有無數隱藏的鬆軟雪包,搞得我隻能象探雷的工兵一樣包得隻露出兩片顴骨,用無數個Hockey Stop減速再用Pole探雷式轉彎,還Yard Sale了一次後才戰戰兢兢地才來。這種“說翻臉就翻臉”的情況大大增加了征服這座雪山的難度。不過引以為豪的是,阿煩始終牢記毛澤東同學的名言:美帝國主義就是紙老虎。哪裏摔倒哪裏爬起來,最後還是把兩隻曾經失足其上的紙老虎分別搞定,終於一次又一次“雪褲不濕”地下來了。

由於這樣的氣候特點,Whiteface的雪道大多數都有或大或小,或鬆或硬的雪包。不僅數量眾多,花樣還層出不窮。Skyward 的雪包象是粉底霜掩蓋下美女的雀斑,隱隱約約卻又實實在在; Northway的雪包象是剛發酵的麵包,稀疏鬆軟大小不一; Mackenzie的雪包造型奇特,個別雪包落差數米,極其險峻; Wilderness的雪包則象秋季田野裏農民們給牲口過冬的草包,相當巨大卻堆放得規則有序。簡而言之,那種自由自在Flattening, Edging, 再Carving的平原作戰方式已經不適用,需要改成蹦蹦跳跳的山地作戰方式。不過也有牛人喜歡這種風格。同屋的老曾,久經戰陣後對平原戰已經感到索然無味。居然一根Hotdog當午飯基本不吃不喝在山上專攻Mackenzie和Wilderness,跳了一天才依依不舍地回到營地。在纜車上還看見一小撮同學們也熱衷於在這種路況下滑雪。讚歎之餘,不由得想總結一下,什麽是阿煩心目中真正的高手:藍道基本不瞅,單黑基本一路到頭,雙黑基本象在暴走,要玩基本就搞MOGUL,完事兒精神基本抖擻。

第一天滑雪之後的晚餐,是每一個人都萬分期待和需要的。多倫多總舵此次後勤保障周到細致,英明決定割掉上次在JAY PEAK露出的資本主義Potluck尾巴,準備搞共產主義集體公社大食堂,深受了廣大人民群眾一致歡迎。在這種精神的感召下,渥太華分舵在餐前也搞了一次集體食堂。因為大家早就瞄到了阿煩準備了相當數量的糧草酒水。眾望所歸,食堂就設在了阿煩的屋子裏。不到一柱香功夫,兩瓶酒水,若幹雞翅,一大盤牛肉,所有零食均已告罄。意猶未盡之餘,大家這才感到集體主義不是辦法,隻好奔向總舵的共產主義食堂而去。

馬克思同學早就說過,共產主義會用黃金來蓋廁所。一到總部食堂才發現馬同學所言不虛。珍饈佳釀隨處可見,一屋子濟濟數十人都看到了“人人有飯吃,個個有酒喝”的美好前景。一邊看著Toronto和Ottawa的Hockey打得難解難分,一邊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帥哥美女滿屋,歡聲笑語不斷。從零下30度的窗外向熱騰騰的屋裏看,不由得會讓人想到:這可就是人間天堂般的生活。

兩天滑雪下來,大家都普遍感到身體的疲憊和心理上的滿足在同一時刻共存。走之前我特地拍了一張標有奧運五環的記分牌,想想奧運精神其實乃是人類最純樸的精神之一。就象JS的郵件中所說的“ mind that we are from different cities, only because the love of snow bring us together”。熱愛,就要勇於參與。這座燃燒過兩次奧運聖火的雪山可以作證:我們來了,我們上了,我們爽了,我們下了,我們。。。要走了。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當下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久遠的卻是對這座大山的印象,對享受生活的向往,對挑戰自我極限的激情回顧,以及“攜友同遊,與爾共銷萬古愁”的記憶。可不就象這座雪山。再美的雪,到春天總是會冰消玉融,可是這座山,卻能巍巍長存。

**************************
部分圖片:
http://imageevent.com/waterwalker/2...=0&m=24&w=0&p=0
http://imageevent.com/waterwalker/2007whiteface2

多倫多總舵錄像報道:
http://www.youtube.com/watch?v=R9uN_2aFBuA
[ 打印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