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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會搬回北京。在郊區租個院子,懷柔。過了懷柔水庫,還往北走,在一個小路的盡頭,背靠大山。
她來看我,問我住多久。
我說,不走了。
永遠不走?
我指著院子裏的那塊地說,我要把這塊地開出來。翻了,墊上肥,種葫蘆,各種菜,黃瓜茄子西紅柿。秋天,我把葫蘆收了,晾幹,刻字。那時我就知道我是不是走。
她,這裏離湯媛墳很近,我們應該去看看。
我坐在院子裏的板凳上,用一根樹枝在泥土地上,寫了個湯字。
她,我有時想起大學的事,所有的美好都因為不懂事。
我,所有的美好都因為我們老了。
她,現在你你回來,可以兌現承諾,娶我。
我,我承諾過娶你?
她,我們彼此承諾過,如果四十還單著,就結婚。
我,想起來了。四十歲的時候,我們在做什麽?
她,我離婚了,把孩子送上去英國的飛機。把車停在機場路邊,哭了好久。
我,我四十歲生日那天,開車過一座橋,嚴冬,我看見一隻鹿孤獨地站在冰麵上。陽光在冰上白晃晃的,它扭頭看著我走過的橋,影子很長。
她,你說時光可以像流水一樣,帶走承諾?
我,每一朵浪花,回頭的時候,自己已經破碎了。不止不能回到過去,停留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