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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中午和同事吃飯,說起了托福喝GRE。大家都是考出來的,格外有認同感。
第一個結論就是新東方真是管用,進去之前一千六,出來就兩千了。就是熟能生巧,好多GRE題就是換個數第二年又出來了。
另一個結論,當年不是拿著字典背就是拿著托福GRE詞匯背,那些破詞,現在再也沒見過。
我說,我覺得有用,有時看書看報,會突然想起,這詞當年背過。比如電影霸王別姬,那個姬Concubine,是很生僻的一個英文字,我好像就背過。電影上映,記憶裏潛意識就冒出來。
這就說到讀書。上新東方是讀書嗎?不是,那是考試。
很多人搞不清考試與讀書的區別,一讀說書,就報這個班那個班,考這個證那個證。考下來,考第一,就算讀好了。
所有涉及考試的讀書,都是生存。
第一,考的內容很可能是扯淡,就是考你會不會考試。最好的例子是科舉和八股文。科舉實際上是大學問。中國人會考試,很可能和祖上科舉有關。這科舉就是考你應考的能力,考試內容和趙本山的腦筋急轉彎差不多,屁用沒有。
中國舊時文人,真正的學問是詩詞,明清代表文人氣質的是小品。但是文人都是兩個路子,第一個路子是科舉,考試考好了,生存下來,才是寫詩寫隨筆。
紀曉嵐科舉的卷子誰記得?但是科舉恰恰是證明他能力的東西,考試考好了,才可以寫閱微草堂筆記。
第二,考試流於形式。出很多難題,即使所有的難題都答對了,也很難說你對一門學問深刻理解。
統計裏有個正態分布的概念。這個概念可以說是統計學裏的遵義會議。在正態分布之前,伯努力也許是最牛的人了,所有的統計研究,都是離散的,擲硬幣,摸球。用共產黨對遵義會議的評價,正態分布之前,整個統計界是在黑暗中摸索。到正態分布橫空出世,數理統計才正式成型。
所有上個兩節統計課的,都知道鍾形曲線。多少人屁也不懂就拿著這個鍾形曲線做報告。但是有多少人能把正態分布的函數公式寫下來?如果能寫下來,能回答為什麽一定要用這個函數?鍾形函數多了,從負無窮到正無窮的積分等於一的函數多了,為什麽一定是這個函數?
隻有把這些問題回答了,才知道正態分布叫高斯分布,是因為高斯這人太偉大了。
但我們出考試題,能出道題,說說高斯多偉大嗎?不可能。我們出的題都是,某事件是什麽分布,求這個區間的概率。
這就是考試的弊病,把有趣的學問,搞得枯燥。
說半天就是說,讀書和考試不是一會事。背GRE單詞對我一生很有幫助,但不是讀書,是考試。
把高深的學問讀懂,不覺得枯燥,興趣盎然,才是讀書。
我現在的夢想就是能把相對論讀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