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國之客

卡拉哈裏木 恩加米蘭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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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悶的草泥馬

(2009-09-13 06:21:40) 下一個


恩加米蘭筆錄(四)

一到“喬斯基的小屋”,就聽沙卡維工地上的徐經理說起他來這裏第一天的經曆。那天夜裏,河馬的奇怪吼叫讓住在草屋裏的他不寒而栗。

奧卡萬戈的確是野生動物的家園。白天,我們在水榭平台上看猴子竄來竄去,在小屋外看一條兩米長的灰蛇竄入水中,在河岸上看半大不小的鱷魚躺在那裏,在岸邊土坡上看熱鬧的“鳥公寓”,最後,在一處寬闊的河麵上終於看到了兩隻大河馬。

鱷魚

其實,我們能看到的是兩隻露出水麵的巨大馬頭。當我們順著導遊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時,河馬頭已一下子沒入水中了。導遊關掉發動機,讓遊艇飄在那裏,等待河馬頭的下次出現。小艇不能離河馬太近,否則,河馬生起氣來,可以輕易地拱翻小艇,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河馬的耳朵、眼睛和鼻子都長在頭的上方。這樣河馬抬頭時也隻需要將頭的一小部分抬起。每過幾分鍾,河馬就抬頭用鼻子喘喘氣,順便聽聽、看看、聞聞。由於距離遠,河馬抬頭的時間短,我忙了好半天,連一張好一點的照片也拍不到。要是有強大的望遠鏡頭,要是有高速連拍,要是有超高精度,要是……,唉!我開始為我人在奧卡萬戈卻沒有好相機而鬱悶了。

公寓

奧卡萬戈河上的所有遊船都必須在太陽落山前返回,這讓原本打算在船上拍日落的我又有了鬱悶的理由。奧卡萬戈河畔的日落意味著什麽?河水依舊流淌,廣袤的濕地中無數歸巢的鳥兒在鳴叫,黑幕漸漸地吞沒了人們的視野和活動空間,我們無奈地退縮到小草屋裏。漸漸地,屋外鳥鳴聲也平息了,隻有河水還偶爾翻出幾聲水花,我們開始對屋外的聲音敏感起來。

遊艇

突然,在長久的期待之後,我們聽到了那聲音。節奏與一般野獸的吼聲相近,第一聲悠長,後麵一聲聲短下去;頻率很低,音量很大,鏗鏘有力,氣勢雄渾。小草屋隻有紗窗,連玻璃都沒有,隔著窗簾好像聲音就在跟前。這就是把徐經理嚇著了的河馬吼聲,我們也開始躲在黑夜包圍的小屋裏欣賞起這恐怖的"男低音"來。

第二天天明,我來到屋外,發現河馬其實離我們大概有一兩公裏遠,隻是在夜深人靜時才會覺得吼聲就在耳邊。經過這一夜我們終於知道,在奧卡萬戈河畔是要伴隨著河馬陣陣吼叫過夜的,黑夜中河馬代替了人成為占據天地的主人。

濕地

河馬屬大型草食性哺乳類動物,主要以水生植物為食。和所有厚皮動物一樣,河馬對蚊蟲的叮咬非常反感。為防止蚊蟲叮咬河馬喜歡洗泥巴澡,這時,沾到它身上的泥巴會形成一個厚殼。簡而言之,河馬是個大皮囊,皮裏麵是草,皮外麵是泥。這樣一說,河馬可算得上是地道的草泥馬。

如今國內年輕人時興用“草泥馬”解悶,鬱悶了就唱“草泥馬之歌”,或幹脆吼一聲“草泥馬”!博茨瓦納的中國人為了各種各樣的“許可”而鬱悶,於是,“草泥馬”通過網絡來到了博茨瓦納。但別忘了,草泥馬真正的家鄉原本就是非洲啊。

草泥馬無定居,從不在一個地方長期停留,每隔數日便遷到新地方去。奧卡萬戈河流經安哥拉、納米比亞和博茨瓦納三國。千百年來,生活在這裏的草泥馬過著天堂一般的生活,當它們從一個國家遊到另一個國家時不會被查問,不用去登記,來去完全自由。

隻是最近這幾年,納米比亞要在奧卡萬戈河上建水壩,這讓奧卡萬戈的草泥馬鬱悶起來。水壩計劃建在坡帕瀑布(Popa Falls),離博茨瓦納不到五十公裏。如果奧卡萬戈河被分成兩部分,草泥馬的生存空間會立馬縮小一半,生活在這一半的永遠不可能遊到另一半去了。具體地說,博茨瓦納的草泥馬以後就出國難了。後果會怎樣?試舉一例說明:當年尼羅河上建了阿斯旺水壩,直接導致了尼羅河草泥馬的絕跡!

原本用來解悶的草泥馬也鬱悶了。要是誰懂草泥馬語,沒準會從夜晚那一聲聲的吼叫中,聽出這鬱悶的草泥馬那罵人的“草泥馬”來呢。

注:

1. 蜂虎鳥(bee eaters)是一種群居的鳥,其社會結構是鳥中最複雜的。它們在河岸的峭壁上的巢穴由排列整齊的小洞構成,像是“鳥公寓”。一個洞住一對“夫婦”,據說有一米深。

2. 納米比亞境內的奧卡萬戈河提水工程已完成,由中水北方公司承建。2003年納米比亞提出在坡帕建水電站項目後,受到眾多質疑,被稱為“水壩與河馬之間的戰爭”。其實,1969年一個類似的提案曾被否決過。現在,此項目仍在可行性研究階段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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