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塔與攀岩女

美國的懷俄明州除了舉世聞名的黃石公園，還有一處的勝境：魔鬼塔（Devils Tower）。就像黃石公園是美國的第一個國家公園，魔鬼塔是美國的第一個國家紀念碑（National Monument）。

我想起來去魔鬼塔是因為瑞秋。瑞秋是和我同組的研究生，晚來兩年，長得很瘦小，矮我一頭，挺文靜可愛的，平時話也不多。可是那年暑假， 當她知道我正在計劃去黃石公園，特地跑來跟我說，一定要去魔鬼塔看一看。
“魔鬼塔？” 我第一次聽說，
“沒看過《第三類近距離接觸》（Close Encounter of the 3rd kind）？斯皮伯格（Spielberg）的科幻大片？去吧，你不會後悔的。” 瑞秋極力推薦。



第一眼看到魔鬼塔，我和同行的大黃都被震住了：四百米高的石墩子拔地而起，直上直下，絕了。到達魔鬼塔腳下的停車場，已是中午時分，大黃嚷嚷著肚子餓了。我們停好車，拿出早上做的三明治，坐在後車廂蓋上吃了起來。正吃著，我突然發現了什麽：“看！有人在攀岩！” 隻見魔鬼塔的半腰上，有兩個彩色的小點，拿起望遠鏡一看，果然是兩個攀岩者。





“你說他們是往上爬呢，還是往下降？” 大黃咽下最後一口三明治，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不管上下他們都還得有一會呢，咱們先去轉一圈，回來就知道了。” 我們拍拍屁股，抓起相機和望遠鏡，走上了環塔的步行道。繞塔一周是兩公裏，沿途我們用望遠鏡還看見幾個攀岩的人，已經接近塔頂了。
“你說他們是不是要在頂上過夜？總不見得黑燈瞎火地往下爬吧。” 大黃繼續發表評論，而我隻管拍照……



回到停車場，太陽已經西斜了，那兩個攀岩人卻也不見了蹤影。到頂了？我倆正琢磨呢，兩個小夥子向我們邊上的小卡車走來，一襲緊身的登山服，背著背包和一大捆尼龍繩，腰裏掛著一個小鎬錘和各種金屬環扣……

“嘿！就是你們兩個啊！午飯時我們看見你們在半山腰上。” 大黃先叫了起來：
“沒錯，就是我們倆。” 其中一個隨口回答，兩人麻利地把登山器件放上卡車，也不停下歇歇，喝了幾口水，坐進車裏就開走了。
“咳！你怎麽也不叫這兩個家夥一起拍個照呢？” 大黃又嚷嚷開了……

旅行結束回到實驗室後，瑞秋問我到魔鬼塔的感受如何。我謝謝她給我們指了一個好去處，絕對值得一遊，然後跟她講了我們遇到的那一對攀岩者，印象太深刻了。

“是嘛？” 瑞秋淡淡地說，“兩年前我也爬上去過的。”
“你？” 我愣了好一會，突然想起了大黃的問題，“你在頂上過夜了嗎？”……

很多年過去了，我還是不能把嬌小的瑞秋和魔鬼塔上的攀岩人聯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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