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韋克·拉馬斯瓦米(Vivek Ramaswamy)的嘴猶如機關槍,很少有語速這樣快的人,不能不說他腦子夠用,但反應快通常是按照某種思路的反應快,這個思路如果是扯的話,結果無非就是快速胡扯,英文就是快速產生“牛屎”(Bullshit).
拉馬斯瓦米生於俄亥俄州的辛辛那提,父母是來自印度的印度教移民。他在2014年創立了製藥公司Roivant Sciences,成為一個年輕富豪。我的理解是他買入一些似乎無望成功的藥,然後靠各種方法包括他的不爛之舌讓這個藥起死回生再賣給別人。具體他怎麽做的,我沒有研究。
2023年2月,他宣布角逐2024年美國總統大選共和黨提名。綱領主要就是反左,認為不應該給少數民族(意思就是黑人)特殊照顧,而應該在升學和工作中擇優錄取,後來就全麵照搬川普思想,而之所以同川普一起競選就是自己能把川普思想更好地實施,實際上的作用就是作為川普的代言人,因為川普拒絕參與辯論。2024年1月15日,他宣布退出總統初選。功勞如此之大,他希望能在川普手下謀個一官半職,最大的願望是成為副總統。另外一個黑人參選者斯考特也是這個目的。兩個人在川普麵前極盡媚態。不過,兩個人都是自作多情了,川普壓根沒想用他們倆,一個黃黑一個漆黑,川普選的是根紅苗正的白人子弟萬斯。
不過我這篇文章要寫的是拉馬斯瓦米在退出競選總統之後,和極右派的安·庫爾特的一個訪談,讓我們不禁對拉馬斯瓦米感到一絲悲哀。
訪談開始之前,拉馬斯瓦米把庫爾特大力吹捧了一番,說她對國家政治有很重要的思想,自己是她的粉絲,態度非常謙卑。然後庫爾特開始說話,她開門見山,首先表揚了拉馬斯瓦米善於辭令,然後馬上,也就是在不到一分鍾之內就把自己的心裏話赤裸裸的說給了拉馬斯瓦米:
“我同意你所說的很多很多事情……同那些和你一起競選總統時的大多數其他候選人相比,你可能更讓我同意。 但我仍然不會投票給你,因為你是一個印度人。”
(“I agreed with many, many things you said … probably more than most other candidates when you were running for president,” Coulter told Ramaswamy on his podcast called The Truth. “But I still would not have voted for you because you’re an Indian.”)
這話說的也太直截了當了,就是說你一個印度人,不論多麽棒,多麽巧舌如簧,多麽支持川普,多麽替我們白人說話,但是,我還是不能選你。
堂堂總統候選人、富翁、大嘴拉馬斯瓦米一聲不吭,頻頻點頭,心中縱有幾千匹草泥馬躍過,也沒有說什麽。
庫爾特接著說,美國精神是由WASP組成,也就是由“白人盎格魯撒克遜基督徒”定義的【The core national identity of the U.S. is defined by White Anglo-Saxon Protestants (WASPs).】
庫爾特這些話雖然讓我覺得不高興,(也許讓川粉高興,頂多不太自在),但並不奇怪。我在美國多年,自從克林頓的時候,就經常聽她在電視上不停地說這些有種族偏見的話。(當然川粉可能會說,她和川寶沒關係,但那是裝,誰都知道她的這套思想,就是川寶一派的核心,不明說而已。)
何況會有很多人有這種想法和言論,也不足為奇。讓人感到驚歎的首先是拉馬斯瓦米在訪談時絲毫沒有感到被歧視,而且在事後還發了個推:“安·庫爾特當麵告訴我,她不能投票給我,‘因為你是印度人’,盡管她說跟大多數其他候選人相比更同意我的觀點,” “我雖然不同意她的觀點,但尊重她有勇氣說出自己的想法。這是一個引人入勝的時刻。”
這真是個奇妙的想法,難道其他有這種想法但沒說出口的人都是沒有勇氣的人嗎?難道讓所有人都當著你的麵告訴你這個嚴酷的事實嗎?
人有歧視的想法很正常,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偏見。但能不能有點教養不說出來,或者有點啟蒙思想告訴自己人人平等?(當然川粉可以說,哪有什麽人人平等,黑人和穆斯林就不是人,白左和黃左是半個人,隻有白右和川粉才是人。)
拉馬斯瓦米的態度,就好像有人當麵罵他的娘,Ma De Focker, 他不僅不回罵,反而說,很欣賞你,當麵罵娘,有勇氣,一般人不敢,給你尊重。
當然,拉馬斯瓦米所受的這個侮辱是咎由自取,因為他這個訪談的題目首先是侮辱黑人,這個題目是:“The N word, Natinalism”,N 一般指的就是侮辱黑人的“Nigger"這個詞。這個詞一般“不能碰”,談起這個詞的時候就說“The N word”。拉馬斯瓦米把這個訪談事先就起這樣一個名字,目的就是讓黑人不舒服,讓白人舒服,投名狀藥不斷地遞,希望極右能接受他。他的第一句話就是“有個N開頭的詞不能講,但我今天就是要講,這個詞就是Nationalist”。
而庫爾特在最開始恭維他伶牙俐齒的時候,也特殊地接了一句,“我這樣說你應該不會不高興,因為你不是黑人。那些人我這樣說就是侮辱他們了。”拉馬斯瓦米欣然一笑,兩個人一唱一和,開始了訪談。
從心裏說,我完全理解拉馬斯瓦米的想法,他認為美國立國有一個根本思想,讓美國人是一個特殊的人民,這個特殊性是我們要清楚找到並提倡的東西。但是作為有色人種,拉馬斯瓦米不希望這個特殊性與種族有必不可分的關係,這也是他在訪談一開始所說。且不說他要強調的這個特殊性是否是美國本質的特殊性或者唯一的特殊性,隻是說,極右是認為這個特殊性隻有白人基督徒才具備,這也是庫爾特在不到一分鍾就打臉拉馬斯瓦米的原因。你的理想跟他們的絕對不一樣。因為你不是WASP。
這個特殊性,我以後再詳細分析,也是我討厭華人內部的“唧嘟教保守主義”思想的原因。這裏我們還是說說拉馬斯瓦米自取其辱這個事。
拉馬斯瓦米在競選開始的時候,為了替右派辯護,曾經大聲說過,美國哪有什麽種族歧視,我一直好好的。但是競選之後的後來,他不得不說:種族歧視比我預想的要多不少。
但是上了賊船下不來了,拉馬斯瓦米還在等著川普勝選之後,在內閣裏給他個一官半職,所以怎麽敢得罪這些極右大佬呢。也許這輩子也得這樣忍氣吞聲了。這應驗了那句話,自己約的炮,含淚也得打完。這輩子就這樣交給白右了,而在這邊,印度人是不可能當總統的,所以總統夢碎。
無獨有偶,另外一個印度人也參加了總統競選,那就是泥姬黑利。庫爾特罵泥姬黑利德話更難聽:滾回你的印度去,你們那除了崇拜牛,就是饑餓。
有人說,你何必對這一個女人說的話這麽興師動眾,不是,這個人就是極右的本質,也是川普言語行為的背後思路。川粉們不用掩耳盜鈴,當然,你們的心思我懂的,那就是在白人的統治下,國泰民安,華人作為優等生受待見,反之,黑人統治,則遍地烽火,懶惰成性,福利花錢,華人也不能好好生活。但首先這不是真,美國仍然是最強的國家,第二,你就不想在不受歧視的情況下,自己來當總統,改變你不喜歡的現象?
而且,如果你像拉馬斯瓦米那樣,賣身極右,可人家又不待見你,當著你麵罵你,你還未了那一官半職忍氣吞聲,不值。
最後,再看一下那個黑人,表演得也很賣力,大選期間還辦了個婚禮。但他畢竟在邁向白人的道路上做了一個有實效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