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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斯卡納,生命中的一小段兒

(2009-08-07 15:38:31) 下一個

“幾個世紀前一個中國詩人說,能夠把經曆的事情用文字再現出來,就如同重生了一次一樣。” (注一)

 “是啊, 我總想把去年到托斯卡納旅行的事寫下來, 好重溫一下那些天難忘的時間,可總沒空。” 

“先隨便寫一寫吧,日子久了會忘的。” 

“我一讀你的書,  那幾天的感覺就又回來了!” 

“什麽時候去的?” 

“去年十月底。” 我一邊說一邊翻到《托斯卡納豔陽下》的第二頁。 

“當時覺得來歐洲很對,視野開闊了不少。 感覺就象你書裏寫的那樣,人生有時就得變化一下,才有創意。折一段葡萄枝,插在土裏,它就會長出新芽。
 (注二)

雖然是第一次到意大利,卻隻在羅馬玩了兩天,然後就直奔托斯卡納來了,而且是住在科透納(Cortona), 全衝你書中寫的內容來的,” 我繼續說到。

“我們住在皮亞茲諾山莊(Villa Di Piazzano),離科透納大約五公裏,不在科透納山上的城裏。 是一四零零年時‘縣令’的避暑山莊。很漂亮,就是太安靜了一點。

房主是個老太太,很有風度。先生是澳大利亞出生的外交官。年青時兩人認識了就在世界各地工作。現在退休了就買了這個山莊經營。 不過老太太說她自己的娘家一直在本地經營旅館業,已經好幾代了。

老太太的女兒那天也來上班,帶著一個六歲的小女兒,叫麗沙,會講英語,老太太讓她和我兒子玩。看來小孫女將來也要作這行了,從小熏陶啊。

第二天我們租了輛車。可是一直有霧,看不到遠處的山穀和葡萄園。正遺憾的時候,卻看到霧中的教堂, 美得象幅畫!這個城叫夢特帕奇諾(Multepulciano)。電影上就有這個鏡頭。

轉了一天,黃昏的時候回到科透納。我的好像機在來科透納之前掉在羅馬的廢墟石頭上報銷了。 這幾張是用攝像機上的照相功能照的, 朦朦朧朧效果倒是也挺特別。“

上麵的對話發生在想象中的我和《托斯卡納豔陽下》的作者佛朗西絲梅也思之間。怎麽會用這種矯情的方式來寫這段遊記,我也不知道。

電影是這樣的:

三十五歲的弗朗西絲,是舊金山某大學的教授,她本來是個出色的女詩人,卻因為婚姻受挫無心創作,對生活心灰意冷。佛朗西絲的好朋友派蒂不忍心看她憔悴下去,為她安排了一次為期十天的旅行,前往位於意大利心髒地帶的托斯卡納,希望那裏美麗的風光和悠閑的生活能夠使身心俱疲的弗朗西絲忘記傷痛,重整旗鼓。來到托斯卡納的佛朗西絲立刻被這裏的美景吸引了,不僅忘記了離婚的創痛,還重新找到了創作的靈感。佛朗西絲決定留下來,在美麗的托斯卡納開始自己的新生活,她買下一幢古老的別墅,叫巴拉瑪素(Bramasole),打算把它好好修繕一下,下半輩子就在這裏度過。

雖然翻修這座別墅的工作比弗朗西絲想象的要複雜得多,還有各種各樣的瑣碎事情和大大小小的麻煩找上門,但在和她的新鄰居們以及其他當地人打交道的過程中,她慢慢找回來久違的歡笑,重新感受到了友誼、信任,以及生活本身那種單純的快樂,當然也夾雜著……愛情,靠著許多朋友的鼎力相助,弗朗西絲終於尋覓到了新的生活。

其實電影和書基本上不一樣,浪漫的事都是重編的,編的非常好。 書雖然也好,但沒有愛情,因為作者佛朗西絲梅也思在書中一開始就有了男朋友,兩人一起買的巴拉瑪素,所以書自然沒有電影那麽浪漫了。

電影裏我最喜歡的一段話是佛朗西絲寫的一張明信片注三)

親愛的媽媽,

今天科透納有個集市。廣場就象個無休止的盛會,每個人都象被邀請到了似的。世界的肚臍眼兒好像就在這。你想笑,可是你不得不承認,意大利人比我們會享受多了。

我吃了市場上拿來的幾棵熱葡萄,那紫色的甜意馬上就化在了我嘴裏。聞一聞都象是紫色的。我真想在這兒多呆一會兒。可是鍾聲在提醒我車要走了。那鍾聲也有意思,不是“叮-咚”,而是“叮-當-咚”。

多麽希望你和我一起在這啊!

愛你。

離開托斯卡納很長一段時間之後,我仍然能想像到那裏隨處可見的一種樹,高高的聳如藍天,所有的枝葉都長在最頂端。有一次看見陳丹雁也描述過這種樹,她說:

要是有來世, 我想我不願意再做一個人了。做一個人是很美, 但也很累。 我來世想做一棵樹, 長在托斯卡納綠色山坡上的一棵樹。 要是我的運氣好, 我就是一棵形狀很美的柏樹, 像綠色的燭火一樣尖尖地伸向天空, 總是藍色的, 金光流溢的天空。

我看見很遠的地方, 拉斐爾正在渡過一條藍色的小湖, 要到羅馬去做畫…而在一個陽台上, 達芬奇正在給蒙娜麗莎畫著肖像…年輕的米開朗其羅從一扇木門裏走出來…而在聖馬可修道院裏, 安哲利柯在牆上畫出了世界上最美的天使。

托斯卡納,什麽時候能再能回去看看呢?為什麽我會那麽想念托斯卡納呢?我默默地咀嚼著陳丹燕的話: 無數的旅行片段, … 它們是我自己天上的星星,我的一小段生命在那裏閃爍著自己的光芒. … 有時萬裏,十萬裏之外,回到的還是自己的內心。


白大偉,2007年二月

注一: “A Chinese poet many centuries ago noticed that to re-create something in words is like being alive twice.”

注二:“To bury the grape tendril in such a way that it shoots out new growth I recognized easily as a metaphor for the way life must change from time to time if we are to go forward in our thinking."

注三:明信片的英文

Dear Mom,

It’s market day in Cortona. The piazza is an ongoing party, and everyone is invited. Clich converge at this navel of the world. You almost want to laugh, but you can’t help feeling these Italians know more about having fun than we do.

I eat a hot grape from the market, and the violet sweetness breaks open in my mouth. It even smells purple. I wish I could stay longer, but the bell reminds me of time.  "Ding-dang-dong, " the bell says, instead of "ding-dong. "

I wish you were here.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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