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人看來這有點江湖氣, 也曾被某些人指指點點, 說四個女孩子成何體統, 尤其在哪個年代, 70年末. 可我們還是做了, 而且做的很漂亮. 這30年來, 隻要我們在北京, 幾乎是形影不離, 不管走到哪兒, 周圍的人都投來羨慕的眼神, 問我們是什麽關係, 是不是親姐妹. 我們隻是幸福的笑笑, 從不解釋回答. 我們姐妹的相愛是柔在骨子裏的, 不管是眼神還是言語, 都透著自然, 盡管彼此之間隻相差一年, 我們都是以姐妹相稱, 朋友都說我們在演藝著60年代電影裏的情景. 還有很多人要加入我們的行列, 都被我們婉言謝絕, 因為這種情感別人無法體會, 我們一起經曆了太多甜酸苦辣.
我們一共姐妹四人, 大姐和我(最小)居住美國, 二姐和三姐在中國. 其實二姐是我表姐, 我們是姑表親. 大姐的外公曾是我爺爺家的西餐廚子, 因為他們感情很好, 解放後就拜了把子, 由於我爺爺的"身份", 從解放到文革, 他們一直相互鼓勵好好活著, 但王公公終歸沒能熬過紅衛兵的糾纏, 割頸自殺, 沒多久婆也跟著去了. 他倆兒的骨灰一直是我爺爺保存, 直到他動身來美國. 大姐的媽媽一直叫我奶奶"娘", 我又是大姐媽媽的幹女兒, 所以我們兩家的關係不一般. 三姐從小跟我住在一個四合院長大, 感情非常好. 這就是我們彼此的關係.
記得78年冬天的一天, 我們姐妹四人又聚在一起. 我移民美國的手續差不多辦好了, 爺爺在美國也催促我和奶奶趕快賣了房子, 盡快到美國團聚. 我沒想到我們的手續會辦的如此之快, 我實在是不想離開我周圍的一切, 因為那時候我也在談戀愛. 可爺爺害怕了中國政府一天三變的政策, 我又是他的掌上明珠, 文革要不是我站在他們旁邊陪鬥, 他根本活不到今天, 他就怕我們出不來, 而他是不會再回大陸的.
姐妹四人有些傷感, 我們向來是一起出入, 兩秤不離兩跎. 這回真的要分開了, 難免釋懷. 我們正好在大姐家裏, 偶爾一抬頭, 看見了爺爺和公公的相片, 有一念頭在我腦子裏一閃而過, 我們為何不能向他們一樣結成襟襤. 我把我的想法一說, 她們都歡呼說好主意, 我們要求幹媽為我們作證, 她在我們四人嗲聲討好中沒了辦法, 隻好同意, 她一臉嚴肅地說: 這不是鬧著好玩兒的, 一旦結拜, 你們四人就要相互信任, 相互幫助, 不管將來誰貧誰富, 永遠不能嫌棄. 隻要你們能做到這一點, 我才為你們作證, 不然你們還是做朋友來的好. 我們互相看了一眼, 什麽也沒說, 大家同時點點頭, 表示同意.
我們在幹媽的監督下, 舉行了一個小小的儀式. 好像每個人倒了一點紅葡萄酒, 那時候似乎還沒有長城牌, 不記得是什麽了, 隻記得是用啤酒起子開的那種, 也不是真喝, 隻是意思意思. 我們大家跪著圍住一圈, 以酒代血, 最大的說話: 我們今後不管在什麽地方, 心永遠要在一起. 有福同享, 有難同當...
我們大家抱在一起都哭了, 從那天起我們就是一體的了. 這麽多年來我們真的做到了. 因為我們之間的生活的確相距挺大. 大姐86年先到日本, 在那兒認識了會說日本話的美國人, 嫁到美國. 姐是最好的一個, 嫁給了中國房地產的龍頭老大任誌強, 成了飯來伸手, 衣來張口的太太(哈哈哈...), 三姐嫁給了也是房地產一個比較有勢力的人, 但因為接受不了他的"胡作非為", 離了婚. 一個人帶著兒子, 後來遇到我如今的三姐夫, 雖然生活過於平常了些, 但他們很幸福也很滿足.
七年沒見, 大家也發生了小許變化, 人朝著中年發展, 人的身材也都朝著中年發展. 就連照相, 大家都往後鑽. 05年好象還沒那末多的什麽保養呀, 養生啊, 哪兒象現在, 為了健康和漂亮, 很多東西不敢碰.
貼幾張相片, 以前的我還在整理, 因為太多了.
86年攝於北京近郊的"小漓江"
十年後攝於姐家
幸福的一家人
Really!Where?Ch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