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西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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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遊長沙,畢業一醉方休

(2009-07-24 16:06:16) 下一個

前言: 我們畢業宴席上的情景是日記裏最讓我吃驚的故事。我已完全忘記那夜我們班上的同學有喝醉酒的。喝醉以後,又發生了什麽呢?

1982.7.5 大學的最後一次假期

7 月 5 日早晨,羅川、楊書宏、夏光和我一起登上了南下的列車。我邀羅、楊趁這次畢業分配前的放假去湖南一玩,他倆猶豫了很久才下定了這個決心,終於在這一天成行。一路上最有趣的莫過於在嶽陽吃燒雞。四年來路過嶽陽好幾次,這次終於嚐到了燒雞的味道!上了火車,夏光還是那脾氣,總不喜歡聽別人的建議去辦事,有點“一意孤行”,不理他,讓他自己去好了。他寧可站在一個地方看書不走了,也不願意去我的座位坐下來。

下午 2 點到達湘潭。我的行李夠多的了(將很多書帶了回來),從火車站到湘潭柴油機廠一路上太陽正厲害,行李又重,羅、楊直說:真是到了紅太陽升起的地方。

7 月 6 日去韶山參觀。我也記不起我這是第幾次去韶山了。在韶山,紀念地沒吸引我們,撲克倒粘住我們了。從湘潭火車站打到火車上,又打到韶山百貨店、韶山一個小山頭,在韶山的公共汽車上又打開了,最後又在火車上一路打到湘潭家裏,撲克差點誤了我們趕車。這種旅行羅、楊還是很感興趣的,我們玩得相當痛快。有老楊在,就不怕高興不起來。

7 月 7 日,去湘大玩了玩,找到了阮湘元。我看湘大還是不錯的,羅川沒有當即表示看法。後來回到學校,他把湘大貶得一文不值。到環保所去走一走倒引起了羅川的興趣,他認為這個單位還不錯。

7 月 8 日早晨四點半,我們就起床了。大家各騎一輛自行車,在清涼的晨風中,風風火火地踏上了去長沙的公路。這時,公路上車和人都很少,路燈仍亮著。出了湘潭城,他倆就改成了赤膊,我是短褲背心,這樣涼爽多了。過了易家彎天還沒亮。肚子餓了,就吃幾個昨晚剩下來的餃子,喝兩口糖水。

過了易家彎,一個大坑使我們大家永難忘懷——我和楊正談著話,突然都栽到一個坑裏去了,羅川也差點跟著栽進去(萬一如此,他的車就要壓在我的身上!)。我和楊好不容易爬起來才弄清楚是怎麽回事。楊最慘,身上好幾個地方都檫破了皮,叫苦不迭。羅看見我們一副狼狽相,直樂。這時東方已被旭日染紅了,老楊忍著傷痛,大家幫他在傷處貼上膠布,我們又開路了。很快就到了長沙郊區。

在井彎子附近吃完早餐——白粒丸和水餃,我們直接騎到了夏光家。

在我的建議下,我們登上了嶽麓山,在山頂吃的中餐。我們將汽酒商標檫去,當作汽水給夏光喝,他竟獨自喝了一瓶,還喝了不少啤酒(打撲克罰的),臉紅得像個紅豬頭(後來老楊說的)。原來他直喝“汽水”是想解渴哩!喝完我們告訴他,他也拿我們沒辦法。對我來說,這是第一次喝汽酒,喝完,我才發現其度數毫不遜於色酒,發誓再也不喝汽酒了。從山上下來回到財院都很累了,真後悔不該那麽早去爬山的。爬山時,羅川是最無用的了,直要夏光一路像勸小孩似的勸他爬上去,我和夏光還用手拉著他,好不容易將他拖上山去。而老楊卻捷足先登,遙遙領先,真是一股牛勁!到了山頭,喝酒打撲克,羅又來勁了。回到財院,羅拿《侍衛官雜記》一頭紮了進去,連打牌也顧不上了。

在長沙的兩天出奇的熱。 7 月 9 日在長沙玩了半天:先去橘子洲頭,後去烈士陵園。熱浪把我們又趕回了嶽麓山腳下。

在橘子洲頭,老楊似乎在尋找當年毛澤東寫《沁園春 . 長沙》時的感情:風很大,浪很急,遠處的山還是綠色的,湘江水看不到魚兒,是啊!滄桑良田,這裏變了。四人在風中合影,頭發在飄舞,衣角在飄舞,而我正在歡笑,仿佛我們都已成仙了 …… 。

遊烈士陵園的結果令人不滿意:老楊倒興致勃勃,老羅卻又犯了老毛病,不想走路,也不想玩了。他就是這樣,對任何事情缺少耐力,這樣總是玩得不痛快。最後,把羅川丟了,我們三人到了門口,他竟沒有出來,夏光隻好又回過頭去找他,真難照看!

我們決定明天回湘潭。但羅川偏偏再也不想騎車回去,他要坐火車算了。想到來長沙時,最後一程路上他被拋在後麵的可憐相,真不忍叫他騎車回去,但又想到他那脾氣和性格,我又極力縱容他騎回去,這樣能鍛煉他的耐力。他一直不肯,纏著夏光,想叫他把車騎回去。直到睡覺前,夏光才決定走一趟湘潭。現在想來,當時應該將新車讓給羅川騎的,這樣興許他能騎回來,但又擔心他的車技。

回程出人意料地快得多,太陽升起來的時候,我竟發現湘潭就到了!一路上沒出什麽事。老楊還是那股牛勁,夏光一度扶著拖拉機走了很遠,但老楊還是很快就趕上來了。路上有個光著膀子,但又穿著長褲子的騎車者,他騎得很快,我不禁和他賽了起來,要不是他有次毛巾掉了,我一次也別想超過他。後來他還是把我拋了。老楊在前頭也和他賽了一次,竟也拚不過他,何況我呢?搞旅行要有那麽好的身體就蓋了!

回到湘潭歇了一陣,羅川才乘火車回來。老楊一口氣吃了足有十多粒廣州水果糖,不知為什麽。中餐很有意思:我買了三瓶青島啤酒,羅川一個人竟喝了兩瓶!送走了羅和楊(他們硬要當天就趕回武漢去,大概是再也不想玩了),一下午都沒做什麽。

7 月 10 日上午,我陪夏光去了一趟湘潭大學,偶爾又遇上了阮湘元。下午又送走了夏。

突然想起在長沙的另一必須記一記的事來。 7 月 9 日晚上,我和夏光出發去湖南大學找俞汝勤教授談一談。費了好大勁才在俞住的那棟樓的門口遇到了他(當時還有他愛人等人),我們作了自我介紹,說明了來意,他說他家正在熏蚊子,不能入屋。真不走運!更不走運的是,他正要去開一個會。什麽糟糕的事都湊到一起來了,要不然可以和俞交談得更順利。

我詢問了一下他的工作,他說,選科研方向是靠查資料獲得的,不能靠跑到一些單位去問。這使我很尷尬。我次行的目的在於了解和熟悉教授們的風度和生活作風,對次我的任務是完成了的。

在他步行去化工大樓開會的路上,我們又談了許多問題。他問了武大及暨大的情況,我了解了將激光用於分析及電分析用於生化的可能性及進展。看來他這個人很有主見,性格穩重,不慌不忙,但外表平平,無大知識分子的風度。他對於趙葆凡老師印象很好,但他們倆性格卻差異很大。最後我們在化工大樓前握手言別。

學校假放至 20 日,我恰是 20 日下午回到學校。

1982.9.2 難忘的畢業時刻

學校拖至 7 月 23 日才正式開始畢業分配工作,到 8 月 3 日分配完畢。這十多天中發生了許多令人難忘的事情,四年的大學生活就是在這個時候完結的,同窗四載的學友們就是在這個時候分別的。

畢業前的思想教育工作毫無特色:動員大會亂哄哄,自我鑒定老一套。兩位指導員透露了一些分配方案,又掩蓋了一些,令許多同學心神不定。學校又遲遲不肯公布分配方案,這麽多的青年人聚在一起無聊至極,惹出了許多麻煩。好在這一段時間武漢的天氣出奇地不熱,要不然這群學生非鬧事不可。宿舍裏到處都擺開了撲克的戰場,高帽子越戴越高,越做越奇,打撲克的方式也越打越多。這段時間裏,我不僅學會了做高帽子,還學會了一種新的玩法:趕豬,倒也是別開生麵。撲克戰使我們忘了吃飯,忘了睡覺,甚至忘了看電影!我原對打撲克是極不感興趣的,心裏曾立誌:不玩毫無價值的撲克。這次又開戒了!用不著解釋,那些天真是走投無路。

高尚一點的活動是互贈留言。班上給每位同學發了一本日記本,算作畢業紀念品,這一來互贈留言之風又開始席卷全班及全係。留言五花八門,有的令人拍案叫絕,但大多數卻很平庸,從中也可以反映出一個人的思想水平和文學水平。最有趣的莫過於袁德軍題給萬高燕的:“居裏夫人的才華是在她做了居裏夫人之後才充分顯露出來的。”最平庸的莫過於“心寬體胖”、“龍飛鳳舞”、“才貌雙全”等等的了。在我們的留言本上最值得回味的是魏玲的“要知道,人都有一個自尊心。隻有很好地尊重別人,才能更好地尊重自己。”我弄不明白她講的是怎麽一回事,我竟有不尊重他人之嫌了。最好的一句話是童誌剛的“也許,挫折是最好的進步!”最有趣的是姚俊華的“才子——我常從子在那裏聽到許多關於你的逸事。”因為事很多,有很多同學都沒來得及給我簽名、留字,就告別了。

這些天中,我也想看點書,白天在資料室翻翻資料,晚上卻是無處可去了:大教室蚊子太厲害,理學院又太遠。有次和鄧老師在資料室討論了一下激光用於電分析的可能性,其他別無收獲。去了理學院一次受不了那種緊張的空氣,轉錄了不少的英文磁帶。一個接一個的活動攪得腦子亂亂的,也無心看書了。

1982.9.2. 補記

1982.9.10 “鯤鵬展翅”及畢業典禮

現在我已是在廣州(暨大)新的校園裏整整一個星期了。這些天來,在我的周圍又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令人難忘的事情,這些未記下來,原先想補記的也暫時擱起來了。不過,我決心將這一切都補記下來。還是以距現在遠一點的寫起吧!

7 月 30 日上午,“鯤鵬展翅”雕塑落成典禮及 1982 屆大學生、研究生畢業典禮。

這尊鯤鵬雕塑立意是很好的,建在櫻花盛開的樹叢中給武大的校園又增添了一大美景,但雕塑造型很不令人滿意,學生戲稱它為“受縛之雞”,既不雄偉,也無力量感。連我們這些捐款者也沒有幾個說好話的。雖說是“落成典禮”,實際上雕塑周圍的東西都沒有收拾好,放點鞭炮,領導講講話了事。倒是學生代表曆史係學生江某某的發言使人覺得有點氣魄:兄弟姐妹們 …… ,我們即將各奔東西 …… 。張渙潮的發言令人倒胃口。(這種發言何其多!我在暨大又遇上了好幾位。)

畢業典禮是在體育館開的。由於武大的電影場正在重修,也使得我們的畢業典禮很不氣派。劉校長的講話格外的長,音響效果又不好,我幾乎一句也沒聽進去。我想無非這麽幾句:四年來成績不小,工作後要好好幹 …… 。我中途出來辦班上的畢業紀念品(首日封)去了。

畢業暨師生告別宴會

最值得一記的是這天中午的畢業會餐。這是一個老同學們一會麵就要談到的話題。

去年 77 級同學畢業學校沒有供給酒,這次卻每桌一瓶雙喜酒,加上同學買了很多酒,大有不喝醉誓不罷休之勢。四區學生食堂真熱鬧!在化學係這邊,串桌的,碰杯的,大聲說笑的,比比皆是。倒是旁邊曆史係、中文係、計算機科學係那邊很安靜,學生們很有禮貌地坐在位置上喝吃。

幾十分鍾後,就有兩個醉鬼,一個打人,一個打玻璃,被招了回去。隨後,老廖(希穀)和羅川又開始砸瓶子,把整個食堂的人都嚇呆了,趕緊散席!

幾位領導和教授(包括趙葆凡老師)先在各個桌子上走了走,握手道別,無非幾句話:今後好好工作!隨後他們自己開了一桌也喝了起來。到有人喝醉,打瓶子時,他們一個個都不辭而別,趕緊退場了。事後,我們說,看學校以後還敢買酒?看領導們以後還敢來喝酒?

這次鬧席是事出有因的。這屆同學分配比上一屆差得多,那些未獲學位的,或沒有分回家鄉去的,或分到差單位的,幾個又不是懷著一肚子怨氣?隻好借酒澆愁;那極少數的幸運者,在這個時候也開懷慶賀自己的命運好。於是,喜和怨交織在一起,青年人要喝個痛快!這件事當天晚上就傳遍了整個學校。

喝完酒回來,我們班也醉了幾個,喊不舒服的人大有人在。羅川到家就吐了,苗建偉是一步一倒,搖搖晃晃,盡說胡話走回來的。楊書宏想吸煙卻總是點不燃火柴,原來火柴上盡是油,他卻感覺不到!袁德軍回到寢室,總在叫喊:“拿酒來!拿酒來!我沒有醉,我還很清醒 …… ”多數人一個個歪歪斜斜倒在床上,我在每個床頭都放上一個臉盆,這下寢室就好看了 …… 。

晚上學校放電影(菲律賓電影《女仆》),楊書宏又鬧出了許多笑話。半途他想吐了,卻又不好意思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吐,隻好一直忍到電影終了,走到無名湖的樹林裏他終於吐了出來,我跑去借水給他漱口,買薑片給他調口味 …… 。後來才發現在樹林裏有兩人在談戀愛,朱長江差點跑近去小便!好有趣,聽了楊的嘔吐聲、聞了那令人討厭的酒味,他們卻還是不走!我陪楊在操場上躺了一會,好明亮的月光!多麽圓的月亮!令人陶醉,令人懷想!珞珈山的山野,圖書館的燈光,還有那操場上的綠草 …… 。

公布畢業分配方案

學校 8 月 4 日才公布最後的分配方案,拖這麽久的原因據說是省裏不批我係的方案,認為分配到地區去的人太少了。這幾天真難熬啊!

公布方案的當天,我們就開始辦理離校手續。因為事先大家都知道自己的大概去向,所以情緒的波動並不算大。實際上這是大分別的時候,同學們都表現得很成熟:那種依依不舍之情,都被壓抑下去了,好像大家沒有離別之苦,大家沒有擁抱,沒有激動人心的話語,更沒有眼淚,這就是大學的分別。其心情與初中、高中是多麽不同!我們畢竟成熟了,可以用理性來駕禦我們的感情,這是多麽大的進步!

記得我是比較容易流露自己的感情的,在與同學分別之際,尤其感到不好受,但這次我卻過的很平凡。回過頭去想,一是因為自己有了思想準備,我曾告誡自己,一定要將這種畢業之類的事情引起的感情波動壓抑下去,事實上我做到了這一點。二是考取了研究生,而且是一個不太滿意的單位,感覺不到畢業分配之狀,心頭還有了自己的打算,感到尚需自己努力的事還不知道有多少,這種畢業又算得了什麽?自然地降低了畢業的重要性,隻覺得畢業是件很小的事情。再過幾年我才會意識到大學畢業的重要性,現在我就有點感覺到了。

( 1982.9.10. 夜補記 )

1982.8.6 研究生時代的到來

8 月 6 日我回到了湘潭。原打算好好看幾本書的,計劃卻隻完成了一小部分,也許這也是成績。可見事太多了,這段時間的日記也隻好用來記這些。

老費(錫文)分到湘潭市人事局,我陪他報到,跑腿,最後他才將行李一起住進了湘潭市皮革化工廠的職工宿舍:真夠倒黴的了。這是一個一百六十多人的集體小廠,入廠前,二輕局的幾位領導總說這是一個賺錢的廠子,誰知進了廠才知道,今年這個廠的狀況一落千丈,已臨近倒閉的邊緣。看來在社會上辦事情,決不能看別人的老黃曆,否則就要上當。皮化廠的技術力量薄弱得無法度量,領導卻還說,在分析專業上,這個廠是二輕係統力量最強的單位,天曉得!?真如此,那也太可悲了。老費一不靠近家,二不是個好單位,三不是個大城市,真是一無所獲,沒有一點是令人滿意的。他在這麽一個單位,雖別人把他當寶貝看待,但他又是多麽寂寞,有些可憐。沒有一個人有共同的語言,甚至下棋也找不到對手,晚上鄰居的麻將聲卻響徹了大樓。 ……

這次陪老費辦事雖時間、精力花了不少,卻也學到了許多社會知識,這是事先未預料到的。 (1982.9.10. 補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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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iversidearlwen 回複 悄悄話 Hi, Michael C. It's so special to read your article. All these stories sound so familiar since both of us come from the same hometown, xiangt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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