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是這樣練成的 二

偉大成就

二、在這少年被打的頭一天的晚上，八點鍾左右時，在二十多平米的小號*裏，又進來一個麵皮白淨的少年。屋門“咣”的一聲被人從外麵鎖上後，這個少年便產生了一種一生中從末有過的惶恐。他下意識地發現，這個陰暗潮濕的小屋裏，隻有一個不大的小窗子，窗子裏鑲有多根姆指粗細的鐵條。屋地隻有幾米寬。兩層用圓木和雜木板拚搭而成的上、下鋪上，竟筆直地坐著幾十個人，他們這時都在用好奇或是淫蕩的目光盯著自已哪。惶恐的他，頓覺自已的褲襠內濕碌碌的了。屋子的頂棚上，懸吊著一隻一百度的白熾燈，將不大的屋內，變成了昏黃一片。一個三十多歲、右臉上有一條刀疤的男子，從上鋪的一頭下了來。他看了看這個少年說：媽的，又進來一個小白臉子……犯啥事折*的？少年的雙眼盯著地麵低聲說：搞對象。少年的話音剛一落地，屋內的人都哈哈哈地怪笑了起來。少年本來就怕的要命，屋裏的人這一笑，他更怕了。這種怕，是從少年的腳底下升起來的，並一下子通滿了全身的每個角落。刀疤男人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說：媽的，又是一個花案*啊。去，上那兒看看隊規，完了給我們背一遍。要是他媽的背不下來，你小子就別睡覺了，啥時背下來了，你再睡覺，明白沒？少年慌亂地點著頭，便膽戰心驚地走了過去。屋裏一下子靜了許多。少年隻覺得有無數根針紮在自已的背後。過道的牆壁上，貼著一張二尺寬、三尺長的白紙，上麵印有數行的黑體字：十不準——1、不準交流案情；2、不準私自離開本所規定的活動範圍；3、不準酗酒、吸煙、賭博；4、不準打架鬥毆、聚眾鬧事；5、不準有雞奸行為；6、不準閱讀黃色書刊、講下流語言；7、不準窩藏刀具等凶器；8、不準散布反黨和反社會的言論；9、不準宣揚封建迷信及會道門*；10、不準對抗管教幹部，服從管理，一切行動聽指揮；以上各條，如有違反者，必將嚴懲。本規定自1999年X月X日起執行 XX省哈啦市公安局XX分局 在惶恐中，白臉少年看完了“十不準”裏的各項條例。怎麽樣啊，能背下來不？刀疤男人語氣低沉地問。屋子裏這時靜得有些可怕。白臉少年不敢正眼看刀疤男人，雙手緊貼著左右大腿，用極低極小的聲音說：我……我，能背下來。你他媽的不是吹牛B呀？刀疤男人走近了白臉少年，邊說邊用眼睛凶狠地盯著他。白臉少年小心地看了刀疤男人一眼說：真的大哥，我，能背下來……我這就給你背。白臉少年嚇得快要哭出聲來了：一不準是，不準交流案情；二不準是，不準私自離開本所規定的活、活動範圍；三是……三是，對了，三不準是，不準酗酒、吸煙和賭博；……；十不準是，不準對抗管教、管教幹部，服從管理，一切行動聽指揮；大哥，我背得還行吧？白臉少年乞求地問。刀疤男人踢了他一腳說：還算行，他媽的，不過還有一句哪？白臉少年乞求地問：還有嗎？沒了吧？我，我都背下來了呀。這時上鋪的一個人說了句：幹你媽的，不是還有“以上各條，如有違反者，必將嚴懲嗎”？刀疤男人又踢了白臉少年一腳說：是不是有這句話？白臉少年這時已是雙眼含淚了：大哥，你們行行好，就饒了我這一回吧？不行的話，我叫你們一聲爸吧？刀疤男人嘿嘿地陰笑了起來。屋子裏的人也都哈哈地怪笑了起來。上鋪的一個人說：那好，你叫我一聲爸吧！於是好幾個人都要求白臉少年叫自已一聲“爸”：叫啊！你叫啊！你他媽的快點叫我一聲爸呀！白臉少年無助地看了一眼刀疤男人，暗想：隻有這個男人現在能救自已的。他明白這一點。這是直覺。此時的屋子裏，如同炸了營似的，怪叫的聲音響成一片。刀疤男人揮了一下手說：算了，算了，拉倒吧，我看這小子背得還可以，是不是？上鋪的一個人說：也行吧。上鋪的又一個人說：那“以上各條，如有違反者，必將嚴懲”這句話，算也行，不算也行的。刀疤男人繃著臉對白臉少年說：聽見沒有，有人在替你說話求情了，看來你小子的命還算不錯啊。白臉少年的心裏一下子放鬆了不少，他非常感激地說：謝謝大哥們，謝謝了！說完他就轉過身子麵對著大夥兒，深深地彎了彎腰。刀疤男人說：到這裏來的人，沒有不挨摟的，你小子算是撿著了。想不到你小子的腦瓜子還他媽的挺好用的，這“十不準”能一下子背出來，行啊……在這以前，還沒有誰能一下子背下來過哪。好了，今天這個關，就算讓你小子過去了吧。白臉少年在內心裏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謝謝大哥們了！說著他又麵對大家彎了彎腰。上鋪的一個人說：媽的，這小子還挺會來事兒的啊。行，進這裏，就得學著會來事兒。刀疤男人說：對，我他媽的就是討厭那種不會來事的家夥，進這裏來，你就別拿自已當個人。白臉少年說：是，是，明白，我明白。刀疤男人揮了揮手說：好，明白就好，現在你可以坐下了。白臉少年在下鋪的一個不大的空位上小心翼翼地坐下來——所以說他很小心，是因為他實在不知道刀疤男人讓自已“可以坐下了”是真話還是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