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是這樣練成的 三

偉大成就

這個被打的少年名叫小瑞。在這個雨天的傍晚裏，他被大個兒抽了三十幾皮帶。後背已是通紅一片。但他一直不吭聲。可能是大個兒打累了，小瑞才沒有再挨皮帶的抽打。隨著大個兒的一聲“你這個死狗，滾屋裏去吧！”小瑞才慢慢地站立了起來，一步一歪地挪進了屋子。此時的雨仍在不緊不慢地下著。遠處傳來微弱的機動車行駛的聲音……
“……外麵的世界很精彩/外麵的世界很無奈/當你覺得外麵的世界很無奈/我會在這裏衷心地祝福你/……/每當夕陽西沉時候/我總是在這裏盼望你/天空中雖然飄著雨/我依然等待你的歸期”——不知是誰在低聲地唱著那首淒婉的《外麵的世界》來了。歌聲如同一根線，從某個角落裏飛了出去，遠遠的在雨夜的天空中浮蕩著。
由於後背痛得要命，回到屋裏的小瑞，隻能趴在鋪上。一個名叫肥佬的男子便過來問他說：小瑞你沒事吧？趴在鋪上的小瑞搖了搖頭說：沒事……打不死我的。一個名叫王軍的也過來說：說是沒事，看，這後背都快讓大個兒給打爛了呀。有好心的人說：讓小瑞把褲子脫下來，洗一洗吧。小瑞說：不用洗了，都這樣了。但上來幾個人還是把他的已經濕透了的褲子脫了下來，並把它放在了一個盆子裏。好些人在歎著氣，也有人在搖著頭，嘴裏在小聲地說著別人聽不清的話。肥佬罵了一句說：這他媽的就是活人打死人啊！誰敢跟管教幹部倔啊，他們是爺呀！一個名叫李大嘴的衝著王軍說：我看得給小瑞洗一洗吧，要不這後背還不得爛沒了啊。肥佬擺了擺手說：哥們啊，不能洗呀，你也不看看，這種樣子能用水洗嗎？王軍也說：對對，現在他這樣子是不能洗的，肥佬說的對。王軍又歎了一口氣說：媽的了，小瑞這樣子，可怎麽睡覺啊——他不能躺著睡了……後背痛啊！肥佬說：他現在這樣子，隻能趴著睡了……小瑞也是，太倔了呀！一個名叫田豐的看了一眼小瑞說：你也是，你就服軟一次不行嗎。屋裏的人都沒有吱聲。肥佬說：媽的了，這人啊，就別進這裏來，進了這裏就不是人了，說摟你就摟你一頓，他媽的。王軍說：嘮這個沒用，他們摟你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屋子裏的燈光很明亮。八十多平方米的屋內，說話聲與歎氣聲混成一片。這時有人在屋外狠命地敲了一下窗子：都他媽的小聲點！於是屋裏的聲音就小了一些。這個狗娘養的，不就是一個大站班*的嘛！肥佬瞪了窗外一眼罵著。李大嘴說：站班的就行唄，那個小子是不會替咱哥們說話的。王軍說：誰也不會替咱們說話的。一個名叫下巴的小子說：小瑞挨摟的事，要是讓上麵知道了，你們看會怎樣？王軍盯了下巴一眼說：小子，你不是在這裏講瞎話吧？上麵就是知道了這事，還能來人摟大個兒一頓啊！扯狗B！肥佬笑一下說：這屋裏像下巴這樣的人還能有多少啊？是不是沒長腦子啊！他的這句話，把屋裏的一些人都逗笑了。有人說下巴的腦子裏是進水了。下巴回到他原來坐的地方上，說：我不過是這樣一說罷了，跟進不進水有啥關係啊，真是的。這時有人就說：小瑞還沒吃飯吧。於是李大嘴和王軍就問小瑞：吃點啥吧？肥佬說：我那還有一個麵包哪。說著他就去取麵包。可王軍卻對肥佬說：拉倒吧，小瑞睡著了。李大嘴說：好好看看，是不是死了呀！這一會兒就能睡著了？但從小瑞的口中，確實是傳出了呼嚕聲……。有人這時說：聽說那屋裏又進來個人，跟小瑞的歲數差不多。肥佬點了一下頭說：對，聽說是個小白臉子……但不知為啥，這小子的命奇好，竟沒挨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