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無狂想地
曼舞飛絮的羈旅，小小的足跡漂泊在文字裏，隨心而來，隨緣而去，隨意而遊，隨喜而嬉，天地一痞。
正文
亮兒的大學選校風雲再變，原以為一見鍾情的UCLA會是亮兒的最終選擇，殊不知世事難料，青春期孩子裹纏的心事更是琢磨不透。作為母親仍然無法完全捕捉孩子心境的變化，然而，細細思量還是有脈絡可尋。要認真地追溯這個質變的過程，就不得不提到上周六Berkeley的Cal Day Open House. 引入正題之前，必須先提提我們內心對於兩校的觀感。其實，在UCLA與Berkeley之間作選擇，不僅孩子舉棋不定，我和老公也反反複複討論，三番兩次作心態修正。 實說我們真是瞎操心的個性，總覺得孩子的定性不夠，怕環境影響他的學習。聽過一些個例，孩子上了大學後突然厭倦學習，整日隻惦記著哪兒有party, 成為party king or queen的。 相對於UCLA， UC Berkeley的讀書風氣較盛，不過，同學之間因為競爭而無法交心成為摯友的情形很多， 這對於孩子的social life是有害的，UCLA這方麵似乎好些。另一方麵，朋友們有孩子在Berkeley就學的，給Berkeley的評語就是cut throat competition(割喉競爭)，許多課程教授給分給得近乎殘忍，隻有5 - 20% 的學生能拿A，想想80 - 95%的孩子在高中都是優等生，一進入Berkeley立馬就變成中等生，對孩子信心的打擊太大了。就學階段信心的崩潰對於青少年而言是很可怕的摧殘，人生很長，學習是終生的課程，應該以長遠的眼光端詳並作為現階段亮兒選校的衡量。 理智上來說，選擇UCLA對孩子日後的GPA可能好一些，情感上來選擇，又希望孩子選擇Berkeley，離家近可以伸出魔爪時不時地對他耳提麵命。然而，魚與熊掌不可得兼，理智與情感時常分站在兩個對立麵。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帶著孩子實地去觀察兩所學校的人文，校風，環境，讓孩子自己心甘情願為他的人生作出第一個重大選擇。駐足過UCLA，也必須給Berkeley同等機會。於是，周六的Cal Day Open House 勢在必行。為了提高亮兒對Berkeley之行的積極性，我們猛敲邊鼓，鼓勵他呼朋引伴一同當春遊去。 事後推敲，發覺這可能是亮兒棄UCLA取Berkeley的導火線。周六那天早上七點，兩家芳鄰兼好友就carpool出發，不是徑直前往Berkeley而是開車到Fremont Bart Station，換乘Bart到Downtown Berkeley. 這是所有北加州Berkeley學子就學與回家的共同交通運輸工具與途徑。買好來回票坐上Bart，美好的一天正式拉開序幕。Bart的車廂舒適整潔，班次頻繁，約莫十分鍾就有一班列車到來。車內有空調又因Fremont是南下眾線的起點與終點，座位不成問題。喜歡自然景致的，沿途風光旖旎，可以遠眺近賞。喜歡靜坐沉思的，可以閉目養神。 喜歡一書在握的，可以開卷展讀。 總之，在Bart的車廂裏，你可以不被打擾地做自己，也做自己的事。沒有過度喧嘩聲，沒有衣衫不整的遊民，也沒有缺失公德心的吐痰塗鴉或是垃圾丟地，一切井然有序。不過，越接近Berkeley人群越擁擠，幾乎塞滿整個車廂，這不稀奇，我們已在網路上看到統計數據，每年的Cal Day都會有上萬的人潮共襄盛舉。出了Bart Station跟著人潮移動，走了五分鍾就進入Berkeley的領地，Berkeley為了吸引學生與家長似乎也在Cal Day這天卯足了勁。接待說明的攤位近百個，還有樂隊伴奏，各個學生社團一字排開綿延了幾百公尺。氣球隨處可見，熱鬧得一如嘉年華會。亮兒與幾位好友在會場不期而遇，之後就與我們分道揚鑣，他去參加科係特別為新生舉辦的說明會，我們和芳鄰以及朋友的家長都有相同的掛念，吃住問題對我們而言，是一個重中之重的大選項，因此大夥兒不約而同地結伴前往各個宿舍參觀。一上午就在偌大校園裏東西南北闖蕩奔走，一晃而過了。北加州的房價向來居高不下，房租也是水漲船高，學校宿舍樓九個月的租金大約在$11,600 - $17,200之間(寒暑假租金另計)，最低價$11,600是三人一間房，整樓的學生共用公共的浴室和洗手間，房間大小隻夠放兩張床和兩個書桌，那可咋辦？ 學校於是乎就放兩張上下鋪的疊床，其中一張隻有上鋪沒有下鋪，下鋪改為書桌，克難的程度很是讓人驚心。轉念一想，也許這就是Berkeley的平民克難精神，也是窮則變，變則通的革命精神。 老公和我麵麵相覷，著實舍不得孩子吃這樣克難革命的苦，打定主意，讓亮兒選擇兩人房吧！ 兩人房的空間大小和三人房一模一樣，就是兩張平床和書桌，可以活動的空間很小，然而，與三人房的局促相比，已經差強人意了。更好的選擇是suite, 兩個房間或四個房間共有一間浴室和洗手間。還有小客廳與小廚房。最高級的是單人房，不清楚是不是有單獨的廚房與衛浴室，因為這些房間不開放參觀。據說單人房是不留給一年級的新生，這是多讓新生父母揪心的差別待遇啊！在此嚴正地抗議一番。 才參觀了四棟宿舍樓就已日正當中饑腸轆轆， 更讓人氣餒的是，宿舍樓不在校園內部而在校園外圍， 要沒有體力與腳力是無法勝任這日常往返的。同行的朋友裏有帶姥姥姥爺同赴此盛會的，這時就已經體力不支，朋友趕緊與我們話別，帶著老一輩的就近找個餐廳用餐休息去，我們和芳鄰於是往校園方向前行與孩子們在校內會合。下午一點鍾，與亮兒的biology同一個letter and science部門的computer science科係有個關於選課與轉係的解說會，這個解說會對亮兒十分重要，因為亮兒至今仍然無法百分之百確定日後要學醫，他對電腦依然充滿熱情。我們也希望能與亮兒一起聽講，連帶了解double major 的可行性，看看時間已經無法再走回校外點餐， 隻有在校園附設攤位買了Hotdog充饑，這頓簡約的熱狗餐和UCLA的自助餐不可同日而語，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想來就歎氣。這個說明會徹底改變我們對Berkeley在校園環境的疑慮不安與不良印象，著實成功地擄獲我們的心。而今思之，這也可能是引燃亮兒那根偏好Berkeley的導火線裏最大火引。 他們以與Stanford, MIT並駕齊驅的姿態自詡，以網羅並擁有八個諾貝爾獎得主的現任教授與二十五位校友勉勵學生們再接再厲，以嚴謹教學，創新發明，穩紮穩打，智能職能並重，育才寓樂並用而自律，以"Berkely grads stand out" as "self-starter" who "graduate with street smarts."自重。 更以 “More of a go-get-it attitude" or more of a "can-do attitude" than graduates from some other top schools自得其樂。為此他們提供了學生最大的轉係可能性，在修滿85個學分之後都還可以來個天翻地覆的轉變。末了更引用 MIT Prof. Shafi Goldwasser 的一段話："The worst thing about being at Berkeley is that you can never really be happy anywhere else." 作為說明會的結語。聽完這堂精彩的說明，不禁想起UCLA之行，映入腦海的印象就是UCLA隻把目標放在與南加大的競爭上，似乎南加大才是勁敵，在格局上略遜。對於Berkeley把目標直指Stanford & MIT, 令我肅然起敬，因而引發我的強烈共鳴情緒，必須在Berkeley的天平那端加碼，加碼是唯一能聊以致敬的舉動。這樣的一個學習環境實在很難挑出毛病，尤其這所學校在亞洲國家久負盛名，許多學子(以我為例)在求學時代就已對它芳心暗許。可惜，不得其門而入，急也不能急，誰讓自己不爭氣。 聽完這關鍵性的一堂說明會，亮兒開始沉默不語， 我們當他是疲憊少言， 不知他的內心正在天人交戰。芳鄰提議讓孩子們親自看看宿舍，好讓他們內心有底，日後好盤算。 於是，我們再度帶著孩子走出校園，把三棟比較靠譜的宿舍樓走一圈。而後，日暮西斜，風起雲湧，我們在風雲的湧動中邁開沉重腳步，打道回府。
後記這兩天亮兒和同學們一直在研究討論選校問題， 最終同儕力量戰勝一切，他對UCLA的一見鍾情，末了留下無言的殘局。我真怕他過兩天又變卦，誰知他動作十分麻利，昨晚就找好同寢室的室友，一個好朋友，美籍印度男孩，兩人把宿舍定了下來，也submit SIR, 正式接受Berkeley的錄取。自此，UCLA與獎學金都成了過眼煙雲，知道這結果心理上真有些莫名的感慨，打電話回台灣， 爸媽撫掌稱好大笑不停，在他們的眼中沒有UCLA隻有Berkeley, 這下子遂了他們的心意。我的心裏不踏實，重覆問亮兒，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這小子說，他有讀心術，知道我們偏好Berkeley，他選了Berkeley日後不得誌還能回到父母身邊撒潑責問，他要選了UCLA，一切後果自負，還要忍受孤獨寂寞，所有人際關係要重新再來。 他的夥伴們都選Berkeley，他沒有理由非選UCLA不可。聽完我不禁莞爾而複喟歎， 獎金數千不敵朋友三言。 既然如此，我就欣然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變異，莫非，這才是天意？！
******* 照片均為私有， 謝絕轉載。 *********
後記這兩天亮兒和同學們一直在研究討論選校問題， 最終同儕力量戰勝一切，他對UCLA的一見鍾情，末了留下無言的殘局。我真怕他過兩天又變卦，誰知他動作十分麻利，昨晚就找好同寢室的室友，一個好朋友，美籍印度男孩，兩人把宿舍定了下來，也submit SIR, 正式接受Berkeley的錄取。自此，UCLA與獎學金都成了過眼煙雲，知道這結果心理上真有些莫名的感慨，打電話回台灣， 爸媽撫掌稱好大笑不停，在他們的眼中沒有UCLA隻有Berkeley, 這下子遂了他們的心意。我的心裏不踏實，重覆問亮兒，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這小子說，他有讀心術，知道我們偏好Berkeley，他選了Berkeley日後不得誌還能回到父母身邊撒潑責問，他要選了UCLA，一切後果自負，還要忍受孤獨寂寞，所有人際關係要重新再來。 他的夥伴們都選Berkeley，他沒有理由非選UCLA不可。聽完我不禁莞爾而複喟歎， 獎金數千不敵朋友三言。 既然如此，我就欣然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變異，莫非，這才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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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塵埃落定鬆口氣了，問好Julie, 承蒙美言，姐姐感激不已。
姐姐將近一個月閉關戒網讀書考執照，昨日終於修成正果，趕緊給雲弟回複，多謝雲弟來訪。
雖一波三折，但結局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