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二。”
“你是老二,所以你很二。。。。。。”
“你媽呢?”我又回來晚了,看見孩子們邊聊天兒邊吃晚飯,“媽媽在書房裏,她讓我們先吃了,她等你回來一起吃。”
她在書房幹什麽?她一看書就頭疼,要不是生長在知識分子紮堆兒的環境裏,為了父母的麵子也得上大學,還不能上太差的,我覺得她連小學都畢業不了。她跟我還誌不同,道不合,不愛上網。號稱計算機有輻射,對身體不好,對皮膚尤其不好。聽她跟我叨叨過:如果她在公司讀書或看打印出來的資料,就把屏幕關上,還在屏幕前擺了兩杯水,號稱能減少輻射,我聽著跟大仙兒作法一般,經常拿這打趣她,“降了多少妖,除了多少魔呀?”她還是我行我素。
她基本上是不進書房,所以她的書桌總是幹幹淨淨,計算機也總是關著的。我邊琢磨邊往書房走,書房的門關得緊緊的。
我推開門,她猛抬頭,神色很是驚慌失措,隻一瞬間她的眼睛又回到屏幕上,不停地點鼠標,我猜她在把打開的窗口都關上。
書房裏正中間是我的一套環式辦公家具,辦公設備一應俱全:電腦,打印機,電話等等,而且機器裏軟件也比較全,屏幕背對著門。我還是喜歡台式電腦,喜歡規規矩矩地坐在桌子邊辦公;兒子們的桌子在門邊,現在他們一人一台便攜式電腦, 基本是坐在沙發或床上用計算機,也不大進書房;佳珊的桌子在窗戶邊兒,但那隻是個虛設,人家從來都不用,所以這書房基本上是我的私人空間。可現在她在用我的計算機。
我很嚴肅地看著她,她邊關窗口邊對我說,“都沒聽見你回來。”
我心裏有了疑問:什麽事兒讓她這麽專心呢?
“餓了吧?我們吃飯去。”她站起身來。
“你用我的計算機幹什麽?”
“怎麽?不能用?”
“你有你自個兒的。”
“我的不還得打開,你的不是現成開著的,再說軟件也全。”
“你在幹什麽?用什麽軟件?”
“也沒什麽,隨便看看!”我想我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因為我都感覺到我的眼睛在噴火。
“你怎麽啦?”她又問,我還是很生氣地看著她。
“至於嗎?用用你的電腦怎麽了?至於這麽摳!怎麽這麽小氣?不是計算機裏有什麽不可告人的東西怕我知道吧?”
簡直豈有此理,還倒打一耙!
我更加氣憤了,臉都被氣綠了,話都說不出來。
“怎麽讓我說中了?”她要走出書房,可出不去,因為我在門口堵著。
“我說二胖。。。。。。”
我最不喜歡小時候的這個外號,“你叫我什麽?”
“錯了,錯了,高二少!”她嘻皮笑臉地看著我,“你最近不大正常,我知道為什麽。”又倒打了一耙:我不正常?我覺得是她不正常,偷偷摸摸地不知在幹什麽!
“你知道什麽?”
“我猜。。。。。。”她故意壓低聲音,拉著長聲,眼睛死死地盯住我,“你更年期提前了,哈哈哈!”
我已經氣衝牛鬥!她竟敢這麽嘲笑我?老虎不發威,她就當我是病貓!
“你才更年期提前!”
“你說這一個多星期,神神叨叨,喜怒無常,這就是更年期的表現!”她整個人靠在我身上,抬頭看著我笑。
我出離了憤怒!而且很討厭她這個原來讓我癡迷的顯得很純真的笑,因為她沒有這麽純!我退後了一步,她本來全身重量都壓在了我身上,一下子沒了支點,踉蹌了一下,差點兒摔倒;我心一硬,沒有要去扶她的意思。她站住了,一臉的不明白,還有委屈。“有病!”說完就從我讓開的縫隙裏頭也不回地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