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奪瀘定橋的兩個版本, 一個小學課文, 另一個還原曆史真相
(2010-02-16 16:58:50)
下一個
飛奪瀘定橋
1935年5月,北上抗日的紅軍向天險大渡河挺進。大渡河水流湍急,兩岸都是高山峻嶺,隻有一座鐵 索橋可以通過。這座鐵索橋,就是紅軍北上必須奪取的瀘定橋。
國民黨反動派早就派了兩個團防守瀘定橋,阻攔紅軍北上;後來又調了兩個旅趕去增援,妄想把我 紅軍消滅在橋頭上。我軍早就看穿了敵人的詭計。28日早上,紅四團接到上級命令:“29日早晨奪下瀘 定橋!” 時間隻剩下20多個小時了,紅四團離瀘定橋還有240裏。敵人的兩個旅援兵正在對岸向瀘定橋行進。 搶在敵人前頭,是我軍戰勝敵人的關鍵。
紅四團翻山越嶺,沿路擊潰了好幾股阻擊的敵人,到晚上7點鍾,離瀘定橋還有110裏。戰士們一整 天沒顧得上吃飯。天又下起雨來,把他們都淋透了。戰勝敵人的決心使他們忘記了饑餓和疲勞。在漆黑的夜裏,他們冒著雨,踩著泥水繼續前進。
忽然對岸出現了無數火把,像一條長蛇向瀘定橋的方向奔去, 分明是敵人的增援部隊。紅四團的戰士索性也點起火把,照亮了道路跟對岸的敵人賽跑。 敵人看到了這邊的火把,扯著嗓子喊:“你們是哪個部分的?”我們的戰士高聲答話:“是碰上紅軍撤下來的。”對岸的敵人並不疑心。兩支軍隊像兩條火龍,隔著 大渡河走了二三十裏。雨越下越猛, 像瓢潑一樣,把兩岸的火把都澆滅了。對岸的敵人不能再走,隻好停下來宿營。紅四團仍舊摸黑冒雨前進,終於在29日清晨趕到了瀘定橋,把增援的兩個旅的敵人 拋在後麵了。
瀘定橋離水麵有好幾丈高,是由13根鐵鏈組成的:兩邊各有兩根,算是橋欄;底下並排9根,鋪上木 板,就是橋麵。人走在橋上搖搖晃晃,就像蕩秋千似的。現在連木板也被敵人抽掉了,隻剩下鐵鏈。向 橋下一看,真叫人心驚膽寒,紅褐色的河水像瀑布一樣,從上遊的山峽裏直瀉下來,撞擊在岩石上,濺 起一丈多高的浪花,濤聲震耳欲聾。橋對岸的瀘定橋背靠著山,西門正對著橋頭。守城的兩個團的敵人 早已在城牆和山坡上築好工事,憑著天險,瘋狂地向紅軍喊叫:“來吧,看你們飛過來吧!”
紅四團馬上發起總攻。團長和政委親自站在橋頭上指揮戰鬥。號手們吹起衝鋒號,所有武器一齊開 火,槍炮聲,喊殺聲,霎時間震動山穀。二連擔任突擊隊,22位英雄拿著短槍,背著馬刀,帶著手榴彈, 冒著敵人密集的槍彈,攀著鐵鏈向對岸衝去。跟在他們後麵的是三連,戰士們除了武器,每人帶一塊木板,一邊前進一邊鋪橋。
突擊隊剛剛衝到對岸,敵人就放起火來,橋頭立刻被大火包圍了。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傳來了團 長和政委的喊聲:“同誌們!為了黨的事業,為了最後的勝利,衝呀!”英雄們聽到黨的號召,更加奮 不顧身,都箭一般地穿過熊熊大火,衝進城去,和城裏的敵人展開了激烈的搏鬥。激戰了兩個小時,守城的敵人被消滅了大半,其餘的都狼狽地逃跑了。
紅四團英勇地奪下了瀘定橋,取得了長征中的又一次決定性的勝利。 紅軍的主力渡過了天險大渡河,浩浩蕩蕩地奔赴抗日的最前線。
http://news.xinhuanet.com/mil/2006-08/17/content_4972266_1.htm
還原曆史真相 飛奪瀘定橋並非完全爬鎖鏈過河
2006年08月17日 09:57:00 來源:北京日報
本文以50年前采訪強渡大渡河的親曆者所獲第一手史料為據,對一些失實和訛傳予以訂正和糾正,有助於還原曆史的真相——
1957年人民解放軍建軍30周年前夕,我作為解放軍報記者,曾訪問了親曆強渡大 渡河戰鬥的楊得誌上將、孫繼先中將、趙章成少將、李得才大校和多位參加過長征的紅軍指戰員。他們向我講述了紅軍強渡大渡河的具體經過。在1957年7月 27日《解放軍報》上發表了我采寫的訪問記。值紀念紅軍長征勝利70周年到來之際,我翻出50年前的訪問記錄,同時參照部分第一手資料加以整理,並對某些 差錯予以訂正,希望有助於還原這一曆史事件的真相。
強渡大渡河的決策是怎樣做出的?
過去,關於大渡河的電影和紀實作品中,存在著忽視集體領導,突出個人作用的傾向。 實際情況是,遵義會議之後,黨中央(張聞天任總書記)汲取過去的經驗教訓,很注意發揮集體的智慧和作用,一切重大的軍事行動,都是經過集體研究決定的,不 是個人可以指揮、調動一切的。過大渡河也是一樣。1935年5月12日召開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按照遵義會議製定的在川西建立蘇區根據地的戰略方 針,決定繼續北上,搶渡大渡河,到川西與四方麵軍會合。17日(一說為18日),中共中央和中革軍委負責同誌,又在四川禮州附近的鐵坑開會,討論行軍路 線,決定放棄對西昌的圍攻,取道冕寧過彝民區,到安順場搶渡大渡河。
中央紅軍渡過金沙江後,經會理、德昌、瀘沽抵達大渡河畔安順場。這條路線與72年前太平天國翼王石達開渡過金沙江後走的路線非常相似,而安順場一帶正是石達開全軍覆沒之地。
在紅軍抵達大渡河前,蔣介石於5月中旬飛抵昆明,調動中央軍十餘萬人,川軍五六萬 人,部署在大渡河畔堵截紅軍,並致電各軍稱:“大渡河是太平天國石達開大軍覆滅之地,今共軍入此漢彝雜處、一線中通、江河阻隔、地形險要、給養困難的絕 地,必步石軍覆轍,希各軍師長鼓勵所部建立殊勳”。而紅軍也以紅軍不是石達開,要強渡大渡河,為全軍開辟勝利的道路,動員和鼓勵指戰員。5月22日,《紅 星報》在《強渡大渡河的宣傳鼓動工作》中提出,“要以極迅速、堅決、勇猛、果敢的行動”,迅速強渡大渡河,配合紅四方麵軍,實現“赤化川西北,創造新蘇 區”的戰略方針。
英勇善戰的紅一團,在團長楊得誌、政委黎林率領下,作為全軍的先遣隊,擔負搶 占大渡河南岸安順場渡口的任務。經過一晝夜140多裏的急行軍,5月24日晚上到達距安順場十五裏的一個小村子。這時,在南岸守衛安順場渡口的敵人,是國 民黨二十四軍彝務總指揮部營長賴執中,北岸是四川軍閥劉文輝的第五旅第七團韓槐楷營。韓營從南岸撤到北岸時,把南岸的渡河船隻、糧食全部集中到北岸,並在 安順場滿街堆積柴草,準備放火燒盡民房,而賴執中是當地的惡霸地主,安順場的一大半房屋和財產是他家的,舍不得在紅軍到來之前就付之一炬。這時,紅一軍團 參謀長左權率二師五團在大樹堡佯渡,並廣為散布我軍將由此過河,去攻打成都的消息。敵人以為紅軍可能走通富林的大道,一時半會兒到不了安順場。賴執中留下 一隻準備逃命的木船,派一個班看守,又派部隊分頭在街上巡邏,守衛他的“公館”,自己睡起了大覺。
晚上十點多鍾,楊得誌找了幾個老鄉,剛剛摸清了敵人在安順場布防的情況,就接 到先遣司令劉伯承和政委聶榮臻的命令,要紅一團連夜向安順場敵人發起突襲,奪取船隻,強渡過河。劉、聶首長親自向楊得誌和一營營長孫繼先交代了戰鬥任務。 一營三個連分三路向安順場逼近,這時已是深夜,多數敵人已經入睡,我軍從安順場東南麵繞過一個敵堡,直插街心,迅速包圍了敵營部,不到三十分鍾,守軍全被 我軍擊潰。在一營向安順場突進時,楊得誌到路邊一間屋子裏,想找個老鄉了解情況,突然聽到一聲喊叫:“哪一個?”通信員一聽聲音不對,立即舉槍高喊:“不 許動,繳槍不殺!”敵人乖乖地繳了槍,原來這是幾個管船的敵人。楊得誌叫通訊員把俘虜送到一營去,要一營趕緊去找船。營長孫繼先命令二連連長熊尚林和指導 員黃守義去河邊搜尋船隻。這時,幾個準備逃跑的敵人,剛剛乘船離開河岸,我軍發現後,立即向船頭打了一梭子機槍,幾個戰士邊跑邊跳入水中,敵人被迫把小船 開了回來。
強渡大渡河的十七勇士是哪些人?
我軍繳獲了敵人留在河南岸唯一的一條小船後,劉伯承、聶榮臻趕到河邊,表揚了奪船的指戰員,找到一位四十 多歲的老船工了解情況。楊得誌站在河邊,用望遠鏡觀察對岸敵情。由於大渡河驚濤駭浪的咆哮聲掩蓋了南岸激烈的槍聲,北岸敵人還沒有發覺我軍已占領安順場。 兵貴神速!劉、聶首長和楊得誌團長一起決定,立即組織部隊渡河,並把這個任務交給一營營長孫繼先。戰士們聽說要組織渡河奮勇隊,一下子圍住孫營長,爭先恐 後要參加。孫繼先與楊得誌商量後,決定集中在二連挑選隊員。開始選了十六個人。參軍不久才十六七歲的二連通信員陳萬清,哭著爭著要去,把劉、聶首長和楊團 長都感動了。孫繼先決定加上陳萬清,一共十七個人。有的文章曾說是十八勇士,是不對的。
但是,十七勇士的名字在各種記載中卻多有差錯。例如,當時《戰士》報上刊載的 十七勇士名單中,把二連連長寫成熊上林,還有的書中寫成熊長林。據楊得誌、孫繼先等同誌說,應該是熊尚林。這說明,就是原始記載也可能有差錯。還有幾個勇 士也有不同的寫法。上世紀八十年代編寫《中國大百科全書》時,總政治部百科編輯室經過核查,最後認定的十七勇士名單是:二連連長熊尚林;二排排長羅會明; 三班班長劉長發,副班長張表克,戰士張桂成、肖漢堯、王華亭、廖洪山、賴秋發、曾先吉;四班班長郭世蒼,副班長張成球,戰士肖桂蘭、朱祥雲、謝良明、丁流 民、陳萬清。
5月25日上午九時,強渡大渡河戰鬥開始。十七勇士每人一支衝鋒搶,一支短 搶,一把大刀,幾個手榴彈和作業工具,登上渡船,衝破急流巨浪,向對岸駛去。快要接近岸邊時,對岸的敵人突然烏壓壓地從山上衝下來,情勢十分危急。機槍排 長李得才把兩隻袖子一擄:“你來吧!”他握緊機槍,“突突突……”幾個連射,掃向前排的敵人,另外幾挺機槍也一起向敵人掃射。早已瞄準對岸敵軍碉堡的炮兵 連長趙章成,僅有的四門迫擊炮,隻有四發炮彈,卻要打三個敵軍碉堡。他憑著多年的實戰經驗,“嗵!”第一發就擊中目標,接著又打中兩發,敵人不知我軍隻有 四發炮彈,一聽炮聲,立刻慌亂起來。十七勇士衝過一個個巨浪,接近了對岸,為了分散敵人的火力,劉伯承命令司號員一起吹衝鋒號,迷惑和威懾敵人。十七勇士 一個個飛身下船,迅速占領了渡口,為紅軍後續部隊渡河取得了立足點。
1957年,我曾拿著十七勇士的名單,到解放軍總幹部部查閱檔案,但一無所獲。後來得知抗日戰爭期間,熊尚林在晉察冀犧牲了,其他十六勇士至今下落不明,但他們的英名已載入《中國大百科全書》,將永世長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