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日閑話----1

中日兩國在空間距離上是比較近的國家,在心理距離上卻是非常遙遠的.古老的中華文明孕育了日本文化,而這個四處火山噴湧的小島也造就了這個獨特的民族.特別近幾十年,日本這個小小的島國,在第二次大戰慘敗的基礎上,恢複生產,一躍成為經濟巨人,讓世界為此刮目相看.但是,對世界許多國家而言,日本和日本人讓人感到迷惑不解,也很難理解.許多時候日本是一個謎. 無論在曆史上,還是現在,日本對中國的關注和研究,要比中國對日本的關注和研究要強的多. 這也是很自然的,曆史上,日本大量的吸收了中國的高度文明.它襲用了中國書寫體係,倫理觀念,文學美學準則,甚至政治和經濟體製.特別是十七世紀,日本的江戶時代,孔,孟為主的古學,朱子學,以及由此而派生的陽明學等極為盛行.到了十九世紀初,許多受過教育的日本人仍感到自己是中國文化的子孫.可見,中華文明對日本的影響之深. 時值今日,在日本隨處可見中華文明的影子,先不說,日語裏本身就有許多漢字,那些遍布日本的寺廟都是仿照中國而造的.說到寺廟,我曾碰上過一件很讓我吃驚的事. 2003年5月,我去福崗參加西日本教育行政學會,次日,同研究室的酒井說,到了福崗我們最好去看看太宰府,那是這裏最有名的寺.我們就開車去了,快到的時候,沿途看到好多學生,成群結隊在老師的組織下向太宰府行進.我以為這些都是去參觀的,也沒有細問,到了太宰府近處,道路兩邊都是買文房四寶的店鋪,店名和裏麵的陳設和中國的文房四寶店鋪差不多.來日多年了,大阪,京都的名寺都看過了,所以,我對寺廟本身沒有多大興趣.而我吃驚的是,剛才沿途看到的學生,排著整齊的隊伍在參拜,抽簽.我連忙問酒井,原來太宰府是為了紀念管原道真修建的,作為學問之神和文化之神的所在,到這裏來的,大多是學生,他們為自己的學業或升學考試而參拜,抽簽.到這裏參拜了,神就會保佑自己學業進步,考試成功.在現在這樣的時代,學生在老師的組織下,來寺廟參拜,抽簽.祈求學業進步.讓人的確難以理解.特別是做為中國人.試想,在國內如果老師組織學生,長途跋涉去孔廟參拜,抽簽.那結果將是什麽呢.所以,日本人有時侯真的讓人莫名其妙.但是,也可以看出他們的教育有個很寬鬆的環境. 事後,我問同研究室的日本同學,那樣的參拜,抽簽,有意義嗎?他們說,有呀.抽好了就繼續努力.抽不好就隻能自己加油學了.看來人有時候唯心一點,也未嚐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