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西刷盤

青山，綠水，一縷炊煙從林中一個小木屋緩緩升起，慢慢散去。

屋內，在一個看起來有幾百年曆史發亮的木桌上，擺著很多碗，奇怪的是隻有一個盤子。一個老人坐在一個木凳上，吃著盤中菜。一個年輕人，肅立在旁邊。

老人慢慢吃完盤子菜，閉目一陣子，嘴裏還在咀嚼，似乎很滿足，說到，“海西，你從小就刷盤子，都快二十多年了，該出去混混，去京城吧”。

“可是我除了刷盤子，什麽都不會”。

“足夠了，你會明白的”。老人很有信心的緩緩輕聲說到。

北京，車水馬龍。閃閃發光的玻璃大樓，摩登女郎的蹬蹬的高跟鞋聲，讓海西感到有些新奇。終於，在街頭一個電線杆上，他找到他想找的。

招　　聘

男公關n名：
要求：年輕英俊、身材健碩、談吐風趣，懂英文
待遇：工作輕鬆，月薪過萬

海西目光沒有停留這裏，而是下麵一行小字，“（另加廚房打雜一人）”。


大堂裏，已經來了很多招聘的人。由於經濟危機，很多大廚下崗，想找廚房打雜工作，被麵試的胖子一眼看穿，立馬拒絕，蓋上專業不對口大章。

“你會幹什麽”。不知何時，輪到海西。胖子有些不耐煩了，前麵有大廚想混進打雜隊伍，浪費了胖子時間。

“刷盤子”。海西怯生生。

“what, 你真會刷盤子”。胖子一下聲音高了，有些激動，開始中英文並用。

“是，隻會刷盤子”。海西聽了胖子大聲，更小聲了，和蚊子一樣。

“你等下，我去找個人“。胖子驚愕看了海西一眼，急匆匆到後堂了。

”這麽年輕，會刷盤子，多半是個騙子“。後麵一個體格強壯的應聘人說到。大家開始紛紛對海西指指點點。

什麽是刷盤子？”。一個年輕人問道。

“自從美國seawest公司發明dishwasher。所有洗碗均有機器程序控製，高溫外加紫外線殺菌，自動烘幹。現在幾乎無人知曉怎樣刷盤子了”。一個懂曆史的應聘老頭說到。

海西聽見大家議論，越加羞愧了，後悔不該來京城，好好呆在山裏多好啊。


過了一袋煙工夫，胖子終於回來了，神色平靜了很多。三個貌美女子每人捧著一個盤子跟在他後麵，放在桌上之後，無言悄然都退下了。

胖子對海西揮了下手，示意過來看看。

海西走近桌子，看見熟悉的盤子，自信心回來了。每個盤子都黝黑，上麵看起來都是食物殘跡，好像都是許久未刷過。“這個不是中國盤子，上麵食物也不是中國”。海西有了自信，語調也恢複了正常。胖子聽了，臉有讚許之意。“其餘兩個盤子是中國的，怕有幾百年沒刷了，食物堆了幹了，幹了又堆上了”。海西繼續說到。

大堂裏響起了笑聲，都覺得海西是無稽之談。

胖子瞪了大家一眼，欣賞語調問道，“果然是刷盤子的，用肉眼就可看出，我們用X光才看出。閑話少說，你能把這幾個盤子刷幹淨嗎，如果能，要多久”。

海西似乎沒有思考，馬上回答，“不能“。

大堂一遍驚訝。

一個聲音響起，“我能”。目光隨著聲音過去，是一個大漢，身高一米九多，胳膊大約有海西兩倍粗。

胖子看著高個子微笑起來，“好吧，你來試試”。

一個簡易水池推了出來，上麵各種刷子都有。大漢選了鐵刷，看樣子一定要把盤子刷幹淨。

大漢刷著刷著，手臂越畫越園，速度越來越快。大廳一遍羨慕目光，看大漢架勢，想必不久就可以刷幹淨。可是過了一陣子，大漢雖然越刷越快，但眼中露出恐怖和痛苦，大堂人看著看著，心中有股寒意。

胖子猛一揮手，盤子應聲落池，大漢長舒一口氣，手停了。

胖子嚴肅看著大漢，“這每個盤子都有幾百年的積澱。我們曾經試過用世界最好洗碗機，洗了半個月，都沒有成功。你既然不知怎麽刷盤子，還是要試，丟了性命還不知道為什麽，以後不要輕舉妄動。”

胖子教訓過大漢，又轉向海西。“你也不能刷幹淨，為什麽說隻會刷盤子”。

“我從不刷髒盤子”。

胖子臉色又露出驚愕，竟有些結巴，神色也緊張，“我再去問問”。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