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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 蟻族揭示中國高房價困境

(2010-03-25 01:30:17) 下一個

 ZT:  蟻族揭示中國高房價困境

發布者 guzheng  10-03-19 08:25

                            江迅

蝸居是無房戶的窘境,而剛畢業沒工作或低收入的大學生成為蟻族,高智、弱小、群居在悲涼簡陋偏僻的唐家嶺,讓前來調研的政協委員落淚。高房價衍生出諸多社會問題,公租房體係的構建刻不容緩。

與北京市中心的地鐵明顯不同,從西直門坐上北京十三號線地鐵,稍稍留意就會感受到那種「蟻族」氛圍。車廂裏盡是年輕人、年輕情侶、年輕打工者、年輕大學畢業生,有的拖著行李,有的看書報,有的玩著手機、MP3。下午,地鐵列車經上地,抵達西二旗,下車後轉乘的士前往唐家嶺。此時,在城中人民大會堂全國人大、政協「兩會」正在舉行。「蟻族」成為「兩會」代表、委員們關注的熱點話題之一。

唐家嶺,位於北京市區西北五環外的西北旺鎮,離北京市中心不算太遠。距離天安門廣場二十多公裏,即使坐公交巴士,若不堵車,從市內到唐家嶺也就是一小時的車程。唐家嶺村被稱為「蟻族集聚地」,與上地信息產業基地和中關村軟件園僅一路之隔。

「蟻族」是中國社會的新詞,是對「大學畢業生低收入聚居群體」的概括,指的是大學畢業後一時沒找到工作或工作收入很低而聚居在城鄉結合部的年輕人,這一群體和螞蟻有諸多相似特點:高智、弱小、群居。他們大多受過高等教育,有的有了工作,有的卻處於失業半失業狀態;工作者的平均月收入低於二千元人民幣(約合二百九十三美元)。他們平均年齡集中在二、三十歲之間,主要聚居於城鄉結合部或近郊農村,形成獨特的「聚居村」。這些北漂大學畢業生和年輕人心智聰慧,但作為個體微不足道,隻能在群落中「聚族而居」。與「蟻族」幾乎同熱的另一詞是「蝸居」,「蝸居」比喻狹小住所,熱播的電視劇《蝸居》折射都市無房族的困惑與無奈。高房價、住房難也同樣引起「兩會」代表和委員的關注。

步入唐家嶺中街,這一帶由許多小街小巷組成。寒風凜冽,塵土飛揚,紛亂的街道,破舊的商鋪,小理發店、小診所、小雜貨店和網吧遍布其間,給人第一印象便是「髒亂差」。電線杆、車站牌、街邊牆上,隨處可見張貼著的招租、招工小廣告。在唐家嶺南市場,下班回家的年輕人忙著買菜,街邊飯館裏的食客也逐漸增多。菜市場附近的蜀香閣飯館的老板娘說,區分「蟻族」和村民其實很簡單,村民相對富裕,點菜稍多些,稍好些,不太在乎價格,租房的年輕人會點一些實惠的菜肴,他們比較算計價錢。

唐家嶺是北京最大的「蟻族」聚居地。由此,一部新書《蟻族:大學畢業生聚居村實錄》(廉思主編)熱賣。書中主要寫的就是唐家嶺。村子戶籍人口四千多人,卻居住了四萬多外地人口,其中六、七成都是服務於海澱山後產業園區的「小白領」和來自各地的大學畢業生。他們住的都是當地農民修建的多層樓房,每層十多間房,每個房間在十平方米左右,兩三人擠一間,最多有七、八十人共享廁所和廚房。

什麽地方是我們夢想

近日,唐家嶺村揚名,正與「兩會」有關。三月二日,政協會議開幕前一天,何永智、張禮慧和嚴琦三位全國政協委員抵京後,就「蟻族」問題來到唐家嶺調研。政協委員來到不足五平方米的小房,幾乎沒有立足之地,隻能坐在床上的李立國、白萬龍兩位地鐵青年歌手,對政協委員演唱了自己創作的歌曲《蟻族》,歌詞唱道:「什麽地方是我們天堂,什麽地方是我們夢想,什麽地方是我們的希望,什麽地方讓我們飛翔……我們雖然沒有什麽,可是我們依然有堅強;我們雖然沒有什麽,可是我們依然還在幻想」,唱著唱著,三個政協委員聽到動情處掉淚了,李和白見狀有點不知所措,但還是把歌唱完了。這首「蟻族們」自己的歌曲《蟻族》的幾句歌詞,其痛之深,其情之切,足見低收入群體生活與生存的艱難。

小屋裏,沒窗戶,一櫃一床,兩把吉他,幾塊磚壘成「桌子」。三十一歲的李立國從遼寧錦州來京十年,二十二歲的白萬龍來自北京通州,他們在網上相識,都沒有工作,收入隻是來自在地鐵和地下通道為路人唱歌。午飯,常常是冷饅頭和鹹菜。下午三四點就出門演唱,往往趕末班公交車回唐家嶺。一件小事令他倆感動。一次,他倆在西單的地下通道唱歌,一個女孩拿出一元人民幣,在上麵寫滿了字,輕輕放在他們琴箱上離去。上寫:「你們唱得真好,希望你們能堅持自己的夢想」。那一元錢他們一直珍藏著。全國政協委員到訪後,他們的生活狀況並未改變。

「蝸居」,是無房戶的窘境,「房奴」,則是供房貸者的壓抑。「攢錢的速度永遠趕不上房價上漲速度。」電視劇《蝸居》裏的一句台詞,引發了無數人共鳴。就像「蟻族」那樣,高房價也是剛剛閉幕的全國人大和政協「兩會」場內外關注的焦點之一。房地產,已不再是單純的經濟問題,也衍生出諸多社會問題。

嚴琦在政協會議的提案中重點強調低收入群體的安居問題。嚴琦頗為感傷地說,公租房就應該首先滿足這些最需要的人。在現有商品房價格居高不降、保障性住房供應不足的現實壓力下,兩會傳遞出這樣的信號:提倡住房租賃消費,盤活住房租賃市場,為高房價減壓,是二零一零年樓市調控的一個新方向。

因為周邊小區的租房價格較高,許多在附近工作的人便在唐家嶺租房,零六年以來,該村很多村民都在新建和擴建新房,以出租賺取房租。唐家嶺村的「蟻族」對傳媒采訪,大多采取抗拒的姿態,因此,記者就以找租房問價為借口,先後步入玉海公寓、忠唐公寓「看房」。唐家嶺的公寓樓多由原來的平房改造為二到五層不等的樓房,每層設有數十個單間。由於麵向「蟻族」,這些房間比較簡陋,不足十平方米。「蟻族」們的衣物大多收在立於室內一角的行李箱裏。盡管簡陋,公寓間還是烙上了「蟻族」的印記:有寬帶上網,有公共洗衣間。房間的租金因「是否帶有獨立衛浴和廚房」等硬件差異,而在每月三百至六百元間浮動。

全國政協副主席黃孟複表示,買房是有錢人的遊戲,年輕人過早買房會產生很多副作用,買房時都高興,等到每個月付房款,一付就是十到十五年,就複雜了,還不如去租套房子,到四、五十歲有了些積蓄,再買也不遲。此言一出,網上掀起反響。有網民說,「租房叫理智,買房叫現實。租房時刻都得擔心什麽時候房東要把房子收回去,住得也不放心」。一項網民調查顯示,百分之七十三的人反對,同意的僅百分之三,其它的占百分之二十四。網民「飛行的妖精」說:四、五十歲再買還不如這輩子不買,要不然買了房淨留給那些兒子和孫子們了。網民「還在飄的豆子」說:錢都用來租房了,到四、五十歲還會有積蓄嗎?租房過日子?在很多人眼中,租房和過日子距離太遠。但在大城市的高房價壓力下,年輕人租房比買房的「房奴」能活得更輕鬆而快樂些。

近期熱門人物周立波說,年輕人租房比買房能活得「更陽光」,因為同樣的收入,若與「房奴」相比,租房生活更加自由和輕鬆,居住環境會更好。正在北京上演的青春勵誌話劇《蒼黃的青春》,首次在話劇舞台披露「蟻族」的生活狀態。中國人「有房才有家」的觀念根深蒂固,心態問題成為製約租賃市場發展的首道障礙。另一重要障礙是政策因素,受現行政策影響,戶籍、教育等公民權利都需要和住房掛?,沒有房產證孩子落不了戶,沒有學區房的產權,孩子就上不了好學校,這令一些年輕夫婦不想租房而要買房。

唐家嶺將改建公租房

北京市規劃委主任黃豔三月九日接受采訪時說,公共租賃房已經納入北京市政策性住房的體係中,二零一零年透過政府公共土地的投放和公共財政的支持,將建設五十萬平方米的公共租賃房。今後公租房將逐漸在政策性住房中占主導地位,海澱區唐家嶺村等城鄉結合部將實施舊村整治改造,將建設公租房供給外地人口和大學畢業生。據海澱區西北旺鎮政府披露,正在實施的《唐家嶺地區整治工作方案》,提出建造白領租賃公寓,吸引在中關村、上地軟件園工作的青年白領前來租住。公寓以二十五至四十五平方米的小戶型為主。公寓建成後,交由集體經濟組織統一管理,提供服務。當下,北京廉租房和公租房建設規模不斷擴大,據統計,截至零九年十一月,北京已可提供房源七千四百多套。

《亞洲周刊》二〇一〇年第十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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