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依《長篇小說連載》第二章
作者 漁夫
“愛情需要等待,一個小時很短 但等待到的則是愛的消失,你將做何感歎?‘千年等一回’很久 但那等來的則是真愛的犒賞,那又有什麽不值?”宋麗娟無力地將一本精裝的《中外小說精品選》,放在絲質軟被上。她撐起身子躺*在精雕細刻的紅木大床的床背上,微閉雙眼在回味書中的這段話。
她喜歡文學,從小就很喜歡,小學時她的作文就經常被語文老師當作範文,叫她在班上朗讀。學校辦的牆報,黑板報上也時有她的小文與小詩登在上麵。中學時還參加過一次,全縣中學生作文比賽,她得了第二名。高中為拚高考,從高二就開始慢慢淡化了對文學的癡迷。到了大學她就更沒有心思放在文學上了,她也和那些時尚的女生一樣,忙著追星和尋求那早已渴望著的,隻屬於她們的浪漫。
現在她讀這些小說,已經不是對文學愛好的一種複蘇,而隻是為了消磨這無聊的時間,並希望這些小說故事,能起到催眠的作用。
但今晚看的這篇小說<飄逝>,卻無法讓她入眠。書中女主人公的命運和情感經曆,就如幽靈般地在她的腦際中飄浮著。
“愛情是需要等待,但女人能經得起多少的等待?”她喃喃自語。
她將那本厚厚的“磚頭”扔到了桌上,深深地歎了口氣,關掉床頭燈。煩燥地一溜下身子,就將自己沒頭沒臉在埋進了柔軟的蠶絲被裏。
已經是深夜了。在這屋裏,冷清、寂寞、漫長成了它的固有基調。宋麗娟心裏明白,外麵的夜,熱鬧、曖昧、短暫是它不變的定律。就是那一扇稱其為“家”的門,和已用布掩飾起來的窗,將她隔在了這所豪華而孤淒的房內。人們都說,夜,才是人生最精彩的篇章。可她,從來就沒有那樣的勇氣去掀開這動人的章節。
宋麗娟是個好靜的人,她早已習慣了,現在這種衣食無憂的生活。盡管有時心情會有鬱悶的時候,但安逸舒適的生活,總還是多數女人夢寐以求的。
她也有寂寞難耐的時候。因為,她正處在青春似火的年齡。對一個活力四射的成熟女人來說。十天半月沒有男人溫存還可以承受,但要是一年半載都不能與自己的男人見上一麵,那就是一種酷刑了。心理上的孤寂自不必說,那生理上的煎熬也不是一般女人能承受地起的。
有一天晚上,她實在忍不住了,給陳天宇打了個電話:“宇,你回來吧,我好想你。別光知道掙錢了,什麽錦衣豪宅,什麽山珍海味,我都可以不要,我隻想要你的溫存和關愛,那才是我真正的幸福。”
宋麗娟是個不喜歡表達自己情感的人,這種赤裸裸的渴望她是頭一次說出來。在淡藍色的燈光下,她禁不住地臉紅起來,而全身則湧起一股更強烈的無以言狀的渴望。
然而,陳天宇在電話那頭傳過來的聲音,就如他成天與鋼筋混凝土打交道一樣,透著一股堅硬的冰冷:“你不知道我忙嗎?你以為我不想回去,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總不會不懂吧?你已經不是一個小女孩了,就不能自我克製嗎?”
一腔的熱情與渴望,就這樣被澆下了一瓢冷冰冰的水。她憤怒地將聽筒重重的扣了下去,蜷縮進被子裏瑟瑟發抖,她咬著絲質軟被的被角,不想讓眼中委屈的淚水流出來。
每次她在電話裏與天宇這樣不了了之後,都下定決心不再想他。但過了一段時間,不免又會想,畢竟他是她的男人啊。想起時她又會對自己說,“你想他做什麽?你別想他會給你溫存。”越不讓它想它越想,日子總是在這樣的失望複失望中流逝著。
她坐在燈下發呆。要不,去報報什麽學習班,培訓班的,那樣多少總能學點東西,也不會讓自己太空虛。想到學習,她又輕蹙起了雙眉,她覺得厭倦了。從小學讀到大學,十年寒窗苦,到頭來還不就是讓一個有錢的男人養著嗎?現在不管再學什麽,還能有什麽更大的出息嗎?她已經不想再去動這些腦子了。
沒事時找鄰居溝通溝通,到他們家串串門什麽的。但總感覺人家一家大小其樂融融的,你有事沒事地插進去那又算什麽事呢?再說那些人家,雖然經濟條件不是太好,但他們也從沒拿正眼瞧過她們這些富人,更沒有與她們交往的意思;
找親戚朋友就更沒門了。親戚都遠在老家湖南,她在四川萬州是舉目無親。朋友嗎?當她答應嫁給陳天宇後就沒交過一個朋友,不僅如此,原來的同學也隨之都斷了來往,就是有心想要重新續上,那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的事。
麻將台倒是到處都有,四川人對麻將似乎有著天然的情結。不管你走到那都能看到一堆人,在那悠閑地搓著。每次下樓時,總能看見那些和她一樣衣食無憂的女人們,在摸、搓中打發時光。但她不行,一是從沒打過麻將,對這類娛樂一竅不通,二是她曆來自視清高,不想與那些人為伍。
所以她隻有繼續孤獨地呆在家裏,逛商場是她唯一的消遣和樂趣,購物與花錢對她來說,就是一種無言的發泄與傾訴。在別人眼裏,她獨來獨往,是一隻美麗而高傲的花孔雀,隻有她自己明白,她隻是一隻不願飛翔的囚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