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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並非如煙(五)

(2022-06-23 12:02:18) 下一個

 往事並非如煙(五)
       呂孟申

在車站團委書記的位置上我幹了5年,這5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現在回憶起來真是百感交集,苦辣酸甜啥滋味都有。
那時在共青團幹部中有這樣的自嘲:團幹要具有銅頭鐵嘴,蛤蟆肚子飛毛腿。意思就是團幹沒有多少實際權力,要想幹好工作就要有銅頭,不怕碰釘子,要有百折不撓的精神;鐵嘴就是多說一次不行再說,不怕磨嘴皮,軟磨硬泡;蛤蟆肚子就是能受得住氣,肚子鼓了消,消了再鼓了;飛毛腿就是不怕跑路,一次不行再來一次,跑得多了總會辦成事。

共青團幹部都羨慕胡耀邦作共青團書記的時期,青春有朝氣,而無後顧之憂。
在團委書記的崗位上,對我印象最深,影響最大的是時任鐵路局團委書記謝崢嶸老書記了。
當年的謝崢嶸也就40來歲,高高的個兒,赤紅臉,濃黑的頭發,一雙劍眉,兩眼炯炯有神,嗓門洪亮且富有底氣。鄭州北郊農村口音很重。講話時他極力超北京普通話上靠。總是穿一身灰中山裝。

記得當時《中國青年》、《中國青年報》發起署名潘曉的文章《人生的路為什麽越走越窄》,全國發起大討論。鄭州東站團委作為鐵路局團委的一個聯係點,謝崢嶸書記親自掛帥到東站蹲點,深入到青年之中,了解掌握第一手資料。

在那些日子裏,我親眼目睹,親自感受謝崢嶸同誌那顆對工作對事業的忘我赤子之心。
無論白天和黑夜,不分星期天和假日,從鐵路局機關到鄭州東站足有十多裏地,謝崢嶸總是騎一輛自行車來來回回風雨無阻。按他的級別完全可以從路局汽車班要車,不必這麽辛苦。可他一次也沒享受過這份待遇。

來到鄭州東站,謝崢嶸有時一頭紮進正在作業的裝卸隊,來不及換衣服就係上一個大帆布圍裙,雙手帶上帆布手套同裝卸工同吃同勞動,汗流在一起,心貼在一起,喝著大碗茶,吃著“杠子饃”,那是一幅多麽值得懷念溫馨的畫麵啊。

後來局團委來我站蹲點結束,他們人走了,短暫相處結下了深厚友誼。當時局團委副書記彭翠香也來東站蹲點過,彭翠香曾是安李支線列車長,安陽到李診一段不長的鐵路線。在此崗位上彭翠香曾被評選為全國勞動模範。再後來彭任鐵路局老幹部部副部長。

謝崢嶸任職鐵路局局團委書記期間,被鐵道部選調到鐵道部團委組織部長,在北京工作一段時間,由於他妻子身為主治醫,被選派到支援非洲醫療隊,家中女兒突遭意外,無人照護,謝崢嶸不得不向組織申請調回鄭州。組織上答應了他的請求,回調謝崢嶸任鐵路局基建指揮部副指揮長,再後來任鐵路局總工會宣教處處長。

晚年的謝崢嶸有點老年癡呆症,感念他的知遇之恩,我多次去他家、醫院看望。記得曾送他一把河南西平產的棠溪寶劍,讓他舞劍鍛煉身體。


當年鐵路分局團委書記是緱清信。緱,矮矮胖胖。原是鐵路分局組織部部員,曾任過鄭州鐵路車輛段團委書記。緱的父親是鐵路工程段的一名老炊事員。家中兄弟姊妹多,生活不寬裕,總是緊緊巴巴。緱是家中長子,從小就知道生活艱辛,不奮鬥努力是沒有出路的。他也是一步一個腳印靠個人吃苦耐勞拚出來的。文革前,鐵路機械學校車輛專業畢業。

緱,一副好口才,就像俗話說的死蛤蟆能說出尿來。個子矮能量足,富有煽動性。能說會唱,講話風趣幽默,四六句、歇後語張口就來。他是活寶級人物,他出現在哪裏哪裏就不會冷場沉默。緱的最大特點就是富於激情,熱情有朝氣。

我任團委書記期間,正值青春精力旺盛,從不知道怕。啥都敢朝前衝。
發揮自己的特長,創辦了《青鋒》小報,寓意青年先鋒。開設論壇、動態、文學創作,等多個欄目。此小報堅持數年,是當時鄭州鐵路局團委基層單位最早,堅持最久的團刊。

我在任期間,每年都要組織青年團員開展春遊、到地參觀過團日等活動。
80年代初,去少林寺的路還是蜿蜒曲折的山路,上山下山,還要穿越一條大深穀,每次組織青年去少林寺都要擔負很大的風險。那時組織幾十個人去少林寺,當時車站沒有客車,隻能乘高幫卡車去了。有一次好不容易把人組織起來發車了,卡車剛出車站大門從貨站街到城東路是一個急轉彎,恰好有人搶道,汽車司機急打方向盤,站在車廂裏的青年猝不及防一下子從車廂摔下幾個人,結果造成一人肋骨骨折三根,兩人腿部扭傷。出師不利,隻好取消去少林寺遊玩的行程。責任由我來負,寫了一份檢查交給黨委書記,受傷職工按工傷辦理。

再後來凡是通火車的地方組織青年外出,我都提前準備好公用乘車證,公免車票,譬如去洛陽、開封、新鄉、蘭考等,以免再次發生傷殘事故。

那時每年夏天我還總是組織青年團員乘車到鄭州尖崗水庫遊泳,盡管每次都提前準備好救生圈,指定專人人盯人安全防護,但總無法保證安全百分之百,現在想起來仍覺後怕。
鄭州車站組織青年到尖崗水庫遊泳,東站職工子弟、退伍軍人陳三立就是淹死在那裏的,後事處理起來很是棘手。

我當團委書記不久,就組建了車站文藝宣傳隊,參加鐵路分局文藝匯演,選出優秀節目參加鐵路局匯演。

按道理來講組織宣傳隊,是工會的事,因為工會有活動經費,花錢好解決。但當時車站工會缺乏組織人才,沒人做這個事。在這方麵我是強項,黨委,工會一直期待由我牽頭把宣傳隊成立起來,明確表態要人給人,要物給物。

老俗話說:“寧領千軍萬馬,不帶吹吹打打。”說的就是這些人不好管理事多。
東站人,隻是在50年代組織過宣傳隊,那僅是鑼鼓隊。這麽長時間過去了,車站還真沒組織過宣傳隊。萬事開頭難。這幫人不好帶,管嚴了不行,鬆了更是一盤散沙排不出好節目。
我深入到三大車間,摸底看誰有出拉彈唱的天賦。這一摸底,我心裏有數了,拉出一支隊伍,排演一場節目根本沒有問題。
東站有一幫戲迷,以車站小車班何振洲為首的幾個人,他們經常在家裏、在家屬區自拉自唱。何振洲的妻子陳愛榮,曾是開封豫劇團演員,青衣唱功一點不差,就是武功荒廢了,身體發胖大的動作做不出來了。何振洲有一幫社會上的小兄弟,鑼鼓家夥兒齊全,吹嗩呐、捧笙人才都有。

何振洲作為樂隊司鼓倍棒,車站成立宣傳隊,這幫弟兄們歡呼雀躍,早就盼著這一天能夠大顯身手,在舞台亮相。
我打聽到,車站五七連隊有個家屬女兒叫寇自敏,鄭州戲曲學校畢業,科班出身,投過名師,再加上她天資聰慧,旦角唱念作打樣樣拿得起。
我把該女兒的信息向車站領導匯報,經研究可以以大集體工身份招她進來,工作可安排輕鬆崗位,至於轉正看將來表現再說。
我親自找到寇自敏的家,動員他來車站參加宣傳隊。當年的寇自敏正值如花盛開,身材長相無可挑剔,唱功張口就來,入戲快,唱哭戲,立馬進入角色,霎時淚光盈盈猶梨花帶雨令人垂憐。

寇自敏父親原是鄭州搬運二站職工,父親身體不好早年去世,母親帶著女兒吃了不少苦,為了女兒強撐在東站五七連隊幹活。因為東站裝卸隊伍是由搬運二站轉來一大批工人。家裏沒有背景,寇自敏也自覺得憑自己一己之力在專業劇團也很難出人頭地,也就答應來東站上班,加入宣傳隊。

寇自敏來到東站後,她的豫劇名段很受歡迎,唱出了車站、走向了分局、衝出了路局。那時,東站與解放軍電子技術學院開展軍民共建,軍民聯歡,東站宣傳隊到到電院經常演出,寇自敏的豫劇總是贏得滿堂喝彩,歡聲如潮。總參軍民共建現場會多次在電院和東站召開,盛況空前。

寇自敏來到東站如魚得水,聲名鵲起。後來河南豫劇二團的嗩呐獨奏藝術家史發祥要與寇自敏戀愛結婚,史發祥已有2次婚史,且有孩子需要撫養。寇自敏的母親死活不同意這門婚事,因為女兒還是沒結過婚的大姑娘。母女矛盾很尖銳,寇自敏以死抗爭,有一天吃了大劑量的安眠片,在鄭州東站單身宿舍昏睡。後被管理員發現,送往醫院搶救了過來。母親見女兒鐵了心要與史發祥結婚,隻好默認不再插手此事。

史發祥的嗩呐獨奏,不比郝玉岐遜色。他的代表作《百鳥朝鳳》也是聞名海內外。寇自敏和史發祥相親相愛過了一段幸福的日子。史發祥曾領著我們到豫劇名家崔蘭田家中拜訪,我們知道了閆立品一生未婚,年逾九旬的老母一直和她居住在一起,相依為命。

後來鄭州鐵路局成立文工團,寇自敏和史發祥雙雙加入,舞台大了,眼界寬了,演藝事業更上層樓。

再後來寇自敏獨自到廣州、深圳闖蕩,發了大財,做美容化妝品生意,聽說有自己知識產權的品牌,整個人都洋氣了,穿金戴銀成了十足的富婆。


東站宣傳隊人員最旺的時候有二十多人。人多事多,花邊新聞不斷。有一個叫方某的女孩,鐵路機械學校分來的實習生。青春靚麗單純,父母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對女兒視若掌上明珠。方某能歌善舞,性格文靜像溫順的小羊。
她實習的維修工廠有一工長,彭某民,一米九一的大個兒,車站籃球隊主力。已婚,妻子是機械學校講師,作風幹練,快人快語,一副女強人的做派。他們生一男孩,三口之家本應幸福美滿。

不知何時是誰主動,未婚的方某和工長彭某民好上了,紙裏包不住火,此事被彭某民的妻子知道了,跑到東站大鬧一場,並出手扇了方某女孩一個耳光。這一下捅了馬蜂窩,方某父母直接將彭某民告向公安局,公安局民警直接將彭某民抓走投入拘留所。拘留一段時間才放了出來。彭某民,工長遭免職,方某離開東站,調市區一圖書館任管理員。

宣傳隊隊員張世勳,其父機務南段維修技師。一位謹小慎微膽小怕事的小老頭。為人謙和低調,據說家庭出身成份高,每次運動總受衝擊。其母人高馬大白白胖胖,天生一副富貴相。原在鄭州電焊條廠任副廠級幹部。世勳弟兄倆,下麵有一個弟弟,在鄭州北站幹調車員,後通過疏通關係,調車站小車班任司機。

張世勳更多繼承了母親的基因,標準的體型,微胖白淨臉,兩眼很有神。對音樂很有天賦。能拉大提琴,二胡,簡直達到無師自通。會照相,能寫一手好美術字。性格又溫和。我們開始都在一個裝卸隊。我對他印象不錯,我當了車站團委書記後,就推薦他到站工會助勤,後轉為正式幹部。張世勳一生勤勤懇懇,是一名稱職的工會幹部。

隻是後來他和另一名東站同事,約了一名不知底細的美女,給人家拍裸體藝術照,後東窗事發,被定為流氓罪勞動教養兩年,免去幹部身份。再後來張世勳就走向了社會,加入婚慶公司,做專職攝像,錢沒少掙,且自由自在。張世勳是我組建宣傳隊最早的基本隊員之一,又是得力幹將。但他前幾年因患心髒病撒手人寰。

宣傳隊隊員於開元,老鐵一中高中生,知青下鄉抽調到平頂山東站調車員,1975年調鄭州東站運轉車間開始還是調車員,隨著年齡增長,幹調車有點吃力力不從心。他又拉不開臉向領導請求換崗。內向的性格更鬱鬱寡歡,我同情他的遭遇,關心開導他,他有心裏話也樂於告訴我。我知道他對吹黑管、長笛都很在行,組建宣傳隊我首先想到他,再三向運轉車間要人,他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爭取來的,所以在宣傳隊是我依靠的中堅力量。

1978年,於開元參加了高考,後被南京鐵道學院錄取,在職帶薪學習。車間對於開元帶薪上學抵觸情緒不小,占用他們的名額,不創造價值,畢業一定不會回到原崗位。我一方麵鼓勵張開元不要失去與車間領導的聯係,放假多到車間走走看看,這條線不要斷,力求各方麵都能達到心理平衡。於開元大學畢業後,被鐵路局總工室錄用。

宣傳隊隊員胡誌傑,裝卸二隊裝卸工。胡,黑黑的,一臉糟疙瘩,兩隻眼睛小而有光,瘦小的身板。打小喜歡山東高元鈞大師快板書,與鄭州鐵路高西堯是同門師兄弟,曾拜師高元鈞門下。胡父親是老鐵路工人,機務段上煤工。母親家庭婦女,在鐵路家屬區當過居委會主任,帶個紅袖章在家屬區巡邏,一則不讓孩子高聲喧嘩,影響大人休息耽誤上夜班,二則防止流竄人員小偷小摸。

胡誌傑無論是銅板,還是竹板都打得得心應手,出神入化。他的拿手段子武鬆打虎,武二郎怒打蔣門神聲情並茂引人入勝。

我曾在鐵路西工房家屬區21號樓一單元四樓,胡誌傑母親就在三樓,我們是上下鄰居。老太太喜歡曬西瓜醬,做好的醬總送我們一瓶。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我們兩家互動很頻繁。他家大事小事總喜歡跟我們兩口講。
胡的妻子小芬,家在豫東農村,一個人來到鄭州闖蕩,很不容易,吃過的苦,受過的累,遭受的白眼和歧視都埋在心裏。認識胡誌傑的時候她在鐵路一家集體小印刷廠跑業務。

小芬中等身材,病黃臉,一副柳葉眉,雙眼皮,一雙鳳眼水汪汪,五官周正,穿任何衣服都顯得恰到好處順溜。說話總是羞答答的,一副柔弱相。後來小芬因為業務關係結識了鐵路局印刷廠廠長謝某。

俗話說眾口鑠金,三人成虎。小芬與謝廠長關係親密的風言風語傳到了胡誌傑耳朵裏,他無論如何咽不下這口氣,非要離婚不可,誰也勸不到他心裏。
小芬是個賢惠媳婦,裏裏外外是把好手,他婆婆都看在眼裏,心疼媳婦,又恨兒子不爭氣,拿屎盆子朝自己頭上扣。為了自證清白,小芬割腕自殺,救了回來,胡誌傑才算消停。

宣傳隊隊員徐振東,一個直率直腸的人。鐵路工人的後代,個頭兒帥氣適中的身材。知青下鄉後抽回城,自許昌站調回東站任吊車司索工,整日在大吊車下車廂裏鑽上爬下。徐是家中老幺,全家人都擔心他的安全。徐天生一副好嗓子,適合唱蔣大為、郭頌、閻維文,李雙江的歌,音域寬厚洪亮富有磁性。他還會打架子鼓,敲梆子,是宣傳隊的多麵手,

但徐振東心裏不存事,遇事愛發牢騷,領導不待見。他媳婦王愛雲,樸實敦厚能幹,操持家務是一把好手,把徐振東侍候得服服帖帖,不管襪子髒不髒,不讓過夜,連夜洗淨弄幹。不讓他操一點心。
王愛雲在鐵路局招待所服務員,她非常留心凡是東站來開會的領導她都會主動服務,端茶倒水,送水果拉家常。目的是為徐振東拉關係,給予關照。我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認識王愛雲的。被她的誠意所打動,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予以照顧。

1977年成立宣傳隊,徐振東作為骨幹抽調出來,他也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努力克服愛發牢騷,心裏不存事的毛病。宣傳隊結束,開始到站工會助勤,後來成為宣傳幹事。

宣傳隊隊員劉平安,中等個兒,稍瘦的身板,稀疏的黃發,腫眼泡。但說話底氣足,為人勤勉務實。寫得一手好字,他的硬筆書法可以到達作帖的地步。為人特實在,交給他的事絕不會吊底,讓你一百個放心。開始在裝卸二隊裝卸工,後開叉車,技術熟練,深得夥計們的好評。
我到團委主持工作後,他是我第一個物色的助手,我的不少設想和規劃他都能默默一步步推進,付諸實施。開始是利用業餘時間來團委幫忙,不計時間不講條件,時間長了他的工作態度和實際工作能力得到領導的認可和肯定,就正式調劉平安到團委助勤。
再後來劉平安任東站黨辦主任,退二線後在黃河科技大任教多年,聽說前年突發腦溢血去世。

宣傳隊隊員段錫鵬,曾和我是裝卸一隊四班老夥計。段的母親是全國著名的河南墜子表演藝術家劉宗琴,劉宗琴被譽為中國曆史文化遺產傳承人。
段錫鵬從小耳濡目染,老一輩曲藝大家的風采,門裏出身,說單口、雙人相聲、群口相聲都能臨場發揮得淋漓盡致,無懈可擊。也真難為他了一直在裝卸崗位上堅持多年,後來開叉車,修車,直到工作到退休。
段錫鵬沒有辱沒母親良好的家風,沒有沾染不良習氣,吃喝嫖賭樣樣不粘,身處最苦最累的裝卸一線,雖有怨言,有牢騷,有不平但最終還是堅持了下來,實屬難能可貴。他自編,改編的相聲,無論說學逗唱都能贏得觀眾掌聲。

宣傳隊員李誌強,父親是鐵路局知名的老藝術家,繪畫、書法都很出名。李誌強屬於特瘦的那種,單薄的身子骨仿佛一陣風都會把他吹倒。我們同時期入路進入裝卸隊伍,由於他身子太弱,沒幹多長時間就照顧他到維修工廠修理叉車。雖然身單力薄,他卻不惜力,工作踏實認真。又肯鑽研好學,在修車上很快成為行家裏手。他小提琴拉得很棒,樂感好,能夠拉出曲子的韻味。在宣傳隊他伴奏,還是獨奏都是最認真的。後來參加電大考試,畢業後分配到鐵路局技術部門。

他的弟弟李誌偉,遺傳了父親書法、繪畫的基因,在東站工會搞一段宣傳,繪畫。後到美院進修,畢業後到鐵六中任美術教師,李誌偉思維超前,新穎大膽,敢於創新。據說鐵六中的美術譽滿全國,成為全國高校美術生源最好的學校,就是李誌偉趟出的路子,後來他辭職單幹,創辦自己的美術學校。


宣傳隊隊員侯衛東,一個強壯威猛總是渾身是勁的棒小夥兒,幹活不惜力,他也是下鄉知青抽調回城,我們同期入路進入裝卸隊伍。侯衛東為人豪爽仗義,眼裏摻不得沙子,遇見不平事能挺身而出拔刀相助。他看不上的人不屑一顧,他敬佩的人甘願匍匐在地,俯首稱臣。

侯衛東吹得一口好竹笛,肺活量大,運氣足,他常笛不離口,把笛子吹得九曲回還氣息不絕,實屬難得。他的保留曲目《揚鞭催馬運糧忙》,真見功底,一支竹笛把農家喜氣洋洋運送公糧的場景表現得活靈活現。

他能把笛子十大名曲牢記於心。笛,滌也。在中國古代的文字記錄中,笛曾被古人寄予了治國安邦的神聖願望,滌蕩邪氣,出揚聲。笛聲擅長模仿大自然中的各種聲音,發音動人、婉轉悠揚,並帶著絲竹的清新。隨風吹笛,吹的是心境,是心情。月夜聽笛,聽的是懷想,是思戀。
侯衛東後來通過關係調到鄭州車站行包車間任領班,一直幹到退休。

宣傳隊隊員章金龍,瘦小精幹,總帶著一副度數很高的近視鏡。說實話如此瘦弱的身體幹裝卸確實是勉為其難了。但他卻幹活不偷懶,幹不動重的,就幹輕的,提水、拿拉門繩、背撬杠主動搶著幹。章金龍出身知識分子家庭,從小就會拉小提琴、彈鋼琴,識五線譜。他也是車站宣傳隊最早隊員之一。

宣傳隊隊員李貴生,裝卸三班職工,一位來之開封的老實小夥兒。一隻眼睛有點斜視,很明顯,但不影響視力。他長號吹得很好。家在開封,休大班總是急著朝家趕。由於眼斜他有點自卑,總是默不作聲,在宣傳隊是事最少的。
他一心二心想調回開封,後來我給他找了個對調的回開封,不用再兩頭跑了。

宣傳隊年齡最大的一位是韓普教,他是車站政治處幹事,部隊轉業,在部隊當過文藝兵。他能編排舞蹈。宣傳隊排演藏族舞蹈《北京的金山上》就是韓普教親自示範領舞的。

宣傳隊初期,女隊員比較缺。王雪冰,個頭不高,很文靜,一口流利的北京普通話,能歌善舞,自理能力很強。宣傳隊初始王雪冰兼任報幕員。他來自車站裝卸車間充電房操作員。

王春榮是宣傳隊最早隊員之一,高高的個兒,身材勻稱,一雙大眼明亮有神,是屬於有模有樣乖乖女的類型,性格溫柔可人,與誰相處都合得來。他是貨運員,在學校是舞蹈骨幹。在宣傳隊是跳舞的主力。

吳香枝,貨運車間貨運員,來自河南襄縣,接父親班入路到東站任貨運員,在老家農村自小愛唱豫劇,有登台演唱的豐富舞台經驗。


車站宣傳隊成立之後,成為車站一隻名片,除參加分局、路局文藝匯演,還不時到車站有關協助單位,譬如解放軍電子技術學院、軍用機場場站、國家糧食儲備庫、國家鋼材儲備庫,等地方進行慰問演出。

後來不斷補充新的隊員,排練新的節目,在路局、分局都有較大的影響。

人生就是一個大舞台,在幾十年的人生旅途中,生離死別總在重複上演,我們都是匆匆的過客,都在扮演自己的角色,相識、相逢、聚散兩依依,往事並非如煙,曾經愛恨情仇都定格在不老的相冊之中,成為瞬間的永恒!





首批東站文藝宣傳隊隊員合影
前排左一王雪冰、左二方某、左三王春榮、右一吳香枝
中排左一章金龍、左二劉平安(已故)、左三徐振東、右一韓普教、右二李誌強
後排左一侯衛東、左二張世勳(已故)左三呂孟申、右一李貴生、右二於開元、右三段錫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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