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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的下午,本來是要出去購物的,天氣預報有暴雨,冰雹。沒敢出門,在家裏自己做飯吃了。其實我還是願意在家吃飯,隨便吃點什麽,簡單也覺得好吃,放心。但有時候出門了,吃飯的時間回不來,也隻好在外邊將就。
做晚飯的時候,我給菜拍照,手機順便放桌上就沒收起來。吃著飯呢,微信提示音響了。我順手拿過來一看,是梅子。“我耳朵響,聽不見了,針灸管用不?”她問。
梅子最近跟我說,他兩口子在針灸呢,全麵調理,還挺有效果的,原來後背經常疼,針了幾次就好了,後背還有個什麽包也小了。
我問她怎麽耳鳴了?她說頭天帶她媽媽去洗澡,然後又逛街,回來給她媽媽洗衣服,就頭暈耳朵響的,但不那麽厲害,她又去針灸。晚上睡覺耳朵響得她醒了,她就把枕頭拿掉了。早上起來更厲害了。
耳鳴原因很多,有耳朵的問題,有腦子的問題,也有頸椎的問題。我頸椎也不好,也時常會有耳鳴,但活動一下就會好了,她是越來越厲害。尤其聽她說是聽不見了。我還是很擔心。
梅子每次跟她媽在一起最後都得不愉快,我猜想娘倆又什麽事兒說不到一起去了。擔心她因為疲勞上火,再生點氣,是不是突發性耳聾了?突發性耳聾必須在第一時間治療,不然就很難恢複聽力了。
我建議她趕緊去看急診,如果不是突發性耳聾別的都好辦。因為原來梅子的腔梗並不嚴重,醫生說是比較輕的。
說完,梅子沒有再回我,我想她是去醫院了。
晚上我要睡覺了,還不見梅子消息,我就留了語音給她:”梅子,你去醫院看了沒有?是不是沒事兒你又釣魚去了? 我這裏很晚了,我睡了,你有時間聯係我。”
第二天一早,我打開手機,看見了梅子給我留語音了。“我是娟子,我姐住院了,現在不能動,一動就吐,也不能說話,還不能排尿了,插了輸尿管在導尿。腦CT結果是腔梗。還要做核磁進一步檢查。”我看娟子是剛剛留的消息,我就聯係她。她跟我說還是因為頭天帶媽媽去洗澡,逛街累了,然後又生了悶氣。
娟子說,果子從來對他們家的事兒不做任何評論,這次他嚇壞了,也急了,說以後不能再讓梅子管她媽的事兒了。洗個澡還去那麽老遠,不能在家洗。他雖然沒說別的事兒,但心裏肯定也有想法的。
鋼子前段時間又要讓媽媽戶口遷到梅子家,弟妹也要梅子把媽媽接走。娟子出麵說了話“既然你們房子還沒有蓋好,還得兩年才搬走,就等要搬走的時候再說吧。”其實也是梅子媽不願意跟著鋼子一家,她想跟女兒在一起。她曾經也跟娟子說過,想娟子和梅子家輪流住,娟子說得很明白,把錢都給了誰就跟誰住吧。
梅子媽說,按道理是家裏的錢都應當給兒子的。娟子氣得犯了癲癇病,四天沒起來床。從那以後,娟子就跟媽媽說明白了,不再管她了。所以,梅子媽隻好跟梅子嘮叨,一心想搬到梅子家,跟梅子住。
梅子有一次聊天跟我說過的,高中畢業的時候,還有上山下鄉的規定,但一家人有一個選留的指標,因為爸爸媽媽那年選留沒有給她,所以她雖然沒下鄉但進了大集體單位,現在的退休工資隻有2000塊人民幣一個月。她心裏一直對爸媽的偏心感覺委屈。我勸她:“家裏的老大一般都會多吃點苦,因為大。再說,娟子有病可以病留,如果鋼子學習不好,也要下鄉,那還用說,肯定爹媽會考慮讓他留城的。再再說,你不是他們的親生孩子,在親生與非親生之間,這樣的選擇不算不公平。”
我也勸梅子:“娟子可以以她有病為由,拒絕要媽媽跟她家住,但你不能以當初沒有選留你而拒絕她。父母偏心是正常的,尤其你還有個身世的問題,更不能有這樣的要求。你心裏怎麽想的就怎麽說吧,自己沒有經濟能力給媽媽養老,果子不同意媽媽搬到家裏來住,這些都是事實,告訴弟弟,告訴媽媽就行了。不要充老大,當今社會老大得有實力才行。沒有你,人家一樣活得好好的,你媽自己不也還有好幾十萬嗎,雇人照顧就行了。”
記得前些天在網上看到專家分析,說,為什麽說旁觀者清?就是因為你沒有身在其中,你不知道當事人的切身感受。所以總是外人說著容易,而當事人做著難。現在看來這話說得確實有道理。梅子內心的糾結我很理解,但自己不能為自己解脫,別人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
勸都容易,做得到確實很難。我們每個人的生活中都會有這樣那樣類似的糾結,真正能不再糾結的人少之又少。這一點無論古今都有實例,無論小說還是影視劇裏也都有描述,隻是我們對那些人物的糾結或者是經曆,都會有自己看法,以旁觀者清的形式,都會輕鬆地認為這是當事人想不開。其實輪到自己也許還不如人家呢。
糾結,是一種正常的心理狀態。這是心理學家說的,不是我說的。
我覺得很多心理學家分析別人心理的時候,也是蠻狠的,有沒有那樣的心理咱們沒有權利下結論,其實心理學家的結論也未必都對。心理是不斷變化的,沒有什麽規律可循。所以誰能說得準呢?就是自己對自己也是一樣的。時常覺得自己這樣想,這樣說,這樣做是對的,而時常又覺得自己怎麽會這樣,也不應當這樣。
無論哪種心理表現,都是那個人當時的正常心理狀態吧。我感覺應當這樣理解心理學家的結論。
其實我們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多數人都很累。為什麽?就是因為我們都想做一個好人,別人眼裏、心目中的好人。更有人把完美的人拿來當標準,要求自己和別人都應當那麽做。完全不切實際。有些事兒,不僅僅是哪一個人,可以說所有人都做不到。
梅子的糾結如果放到任何一個人身上,恐怕都得是個糾結,娟子性格那麽剛烈,也是不得以咬牙才跟她媽媽那麽說的,每次跟娟子交流的時候,她都會說起這些事兒,其實我感覺得到,娟子的心裏也不是真像她說的那樣心安理得。畢竟那是她親生母親。
那天跟娟子在梅子的微信上交流,娟子說了很多。從頭說起。尤其對梅子這樣隻知道生悶氣覺得不值得。我理解梅子,她希望這個家能有快樂,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個個都過得提心吊膽的。娟子說:“我家快樂?自從我爸爸走了,我家就亂了。”我沒說什麽,其實這些亂,都是她爸爸留下的。最後還寫了個沒有法律效果的遺囑,把最後一個房子,梅子媽當時住著的,也留給了孫子。鋼子子很快把那個房子賣了,梅子媽無處可去了。
梅子的委屈是存在的。當時娟子能買到便宜房子,但自己沒有錢,爸爸出錢買了,爸爸給鋼子也買了房子在一個樓裏,鋼子要賣房子,梅子和媽媽說,娟子一樓房子太潮濕,跟鋼子換一下,賣了一樓的錢給鋼子。當時兩個房子差價10萬。鋼子答應了換房,賣了差價不要了。過了幾天又說要差價。這樣娟子和鋼子就鬧翻了。
而當年果子單位分的房子要賣給大家,果子錢不夠,要跟梅子爸借一萬多,他都沒答應。估計果子心裏一直記得這件事兒呢。
娟子覺得自己跟弟弟買房都是爸爸的錢,要什麽差價,鋼子覺得這個錢理應是我的。娟子家的生活並不富裕,她接了爸爸的班一直做電話接線員,也屬於工人編製。鋼子考上了大學,畢業後在電腦公司工作的,他一直是全家人的驕傲。
娟子和梅子對這個弟弟一直是嗬護有加的。尤其是梅子。
弟弟手術,弟妹手術,娟子手術,梅子都是晝夜看護,從來沒有用過護工,爸爸媽媽就更不用說了,要不梅子也發現不了她自己的血型跟爸媽的不符。弟妹懷孕的時候,從來自己都不係鞋帶的,都是梅子給係。梅子說是哈腰對孩子不好,所以大漢長到一米九十多,梅子說就是因為他媽媽懷孕的時候沒有哈過腰:)
現在梅子病了,娟子著急每天都來看看她,幫她換衣服,洗衣服。果子會做飯,每天回家給梅子熬粥,炒菜,梅子不喜歡吃醫院的飯菜。現在醫院也不清楚梅子的情況到底怎樣,還等待做核磁檢查,但核磁要等梅子不暈不吐了才能做。我心想了,不暈不吐不就好了嗎?
跟娟子聯係了兩天,梅子稍微好點了,能說話了。我給她打了個電話。她弟弟認識醫院的人,我建議她找認識人過來看看,心裏也好有個底。她不願意。
頭天我跟娟子也說了,梅子在你們有病的時候都是晝夜護理的,現在她病了,輪也該輪到大家都來看看她了吧?你不告訴人家,最後出事兒了,人家還得埋怨你們。娟子也說梅子不讓。
昨天我又打電話,果子剛好在,我跟跟果子又說了,果子說他已經給鋼子打了電話,告訴他梅子住院了。他過來了。
我在國內別的醫院有朋友,我給我姐妹打電話了,她找她學生在梅子住院的醫院看了梅子的病曆,把情況告訴我了,我姐妹也是醫生,她跟我解釋,還說腦梗鬧的,梅子的情況還挺嚴重的,容易出血,所以不讓她亂動,核磁也要等待。說用藥挺多的,也挺全的。暈的問題一周就能好了,但突發性耳聾如果恢複得不好,就需要長期治療了。在醫生的眼裏,這些病到了一定年齡就會是常見病,多發病。我的天,太嚇人了。
醫生說了,跟生活不規律,太緊張勞累有關係。預防為主,大家都要小心,從我做起,從現在做起吧!
這人,我覺得命多長是一回事兒,活著受罪不受罪是另外一回事兒。想象梅子現在躺在那裏的樣子,身上都是管子,實在是慘不忍睹。就這兩下子還裝老大呢:)!
今天早上我又給她打了電話,聽上去好多了,但還是不能下地,不能排尿,還在輸液。還是聽不清我說的什麽。為她祈禱吧,能好得快點,恢複得徹底一點,千萬別聾了,我還得跟她說話呢?(待續)
曉青節日快樂!
曉青節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