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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想一下,那個印象中簡單鮮明的趙薇,已經變得越來越豐富,演繹出了多變的方方麵麵;戲裏戲外,其實她還真是一個細節豐滿的女人。她也預備好了用真實的自己,去展現新挑戰“花木蘭”豐富的N個層次。
趙薇即將麵臨一個很大的挑戰——複活一個家喻戶曉的經典女性偶像,讓她有血有肉豐滿動人。
這個偶像的名字叫花木蘭。
她的一切故事全部源自一篇《木蘭辭》,其英姿與綽約隻能憑“當窗理雲鬢,對鏡帖花黃”十個字去想象,與其說她是一個女人,不如說是一種信仰:淡化細節的花木蘭是所有中國女性的抽象。
有趣的是,一貫被人挑剔的趙薇,這次反常地沒有得到任何媒體的質疑,似乎所有人都默認趙薇就是花木蘭:莽撞粗獷的“小燕子”(《還珠格格》),女扮男裝的“孫尚香”(《赤壁》),隱忍溫婉的“佩蓉”(《畫皮》),堅韌執著的另一個“姚木蘭”(《京華煙雲》)——“安能辨我是雄雌”的花木蘭不就該擁有這一切複雜的性格麽?
細想一下你也發現了,那個印象中簡單鮮明的趙薇,已經變得越來越豐富,演繹出了如此多變的方方麵麵;戲裏戲外,其實她還真是一個細節豐滿的女人。
而現在,這個被時光打磨得剔透豐富的趙薇,又要去詮釋這樣一個大氣與細膩並存的角色。“你不可能把她演得單純陽光,因為你本身也懂了很多的事情,”趙薇慶幸自己在這個年紀遇上這樣的角色,“如果‘花木蘭’讓大家看到的是熟悉、想當然的東西,那就是我的失敗,從某種角度來講,這個角色比其他更難。”
用一己的性格去複活花木蘭的細節,像水消失於水中般合二為一,趙薇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投入演戲了:“不瘋魔不成活,花木蘭就是我的瘋魔。”
她也預備好了用真實的自己,去展現女英雄豐富的N個層次。
“花木蘭”側麵一:豪爽
上午10:00:三裏屯的攝影棚,趙薇和工作人員一起吃早餐。豆漿+肉包,大包子隻咬了兩口,她就咬牙說“不能吃了,會胖”。化妝師的粉刷在臉上筆走龍蛇的間隙,她不斷接著電話,其中包括《花木蘭》導演馬楚成打來的,催她一拍完封麵就趕緊去劇組。
“很少有第二天要開拍了,前一天還這麽多工作。”趙薇很忐忑,可相比她之前的角色,“花木蘭”應該是最不用忐忑的:“以前開發布會的時候,記者一貫都有一個標準問題,就是你覺得你適合演麽?獨獨這次發布會沒有人問。我覺得很奇怪,可見大家都認為比較順其自然;但從某種角度來講,這個角色就更難了,我必須得把花木蘭和其他區別開。”
所有人都看好趙薇的一個原因,是她與生俱來的爽快氣質。好友陳坤在發布會上誇她“大大咧咧”——“那是陳坤故意這麽說,他老是喜歡拖我後腿。” 玩笑間,趙薇並不承認:“我不認為我是一個非常男性化的女人,頂多稍微活潑開朗些。”但聊下去還是“現形”了,趙薇自己都說她的豪爽曾把周圍人弄得不好意思:“那都是小時候的事兒了,小時候太大方,做出來許多舉措連男生都不好意思。我那時候是沒有性別概念的,從沒想過我是女孩子、他是男孩子”。
直到現在,趙薇的性別概念也沒那麽徹底:“其實現在很少有純爺們兒或特女人那種,帶點中性氣質,這已經成了性格的常態”,但是在趙薇的理解裏,花木蘭絕不等於男人婆:“她其實是很傳統的中國女子,不是自己喜歡打仗,是因為國家需要才挺身而出。”
上午10:30:屋子裏很熱,化妝師努力給趙薇貼雙眼皮,為什麽那麽大的眼睛還要貼雙眼皮?原來她一個眼睛是內雙的。化妝師一邊化一邊忍不住讚歎:“趙薇,你天生一張適合做妝的臉。”
無論性格如何,趙薇至少有個大大咧咧的長相,比如那對長得很開的眉毛,仿佛沒有什麽心思可以填滿這一尺寬的眉間。“我的確不太記仇,很容易得過且過,我老得提醒自己敏感一些,如果我能再敏感一點,會比現在好很多。”過去是不爭也好,是懶惰也罷,她現在越來越學著用計劃讓自己動起來:“以前對無形的東西追求得過多,現在更喜歡紮實一點的東西。比如我必須用半個小時跑步,一個小時看看書,我想把事情都細化變成具體的東西;這不是對時間恐慌,而是胡思亂想沒有太多意義。隻要你在行動,你就有意義。”
因此雙魚座最愛的冥想,趙薇覺得是最傻的一件事:“我有太多事情要做,拍照、進劇組、每場戲怎麽去演,怎麽和導演溝通,每一個細節都要去想好,我頭很痛。我現在沒時間去冥想,我已經很認識自己了。”
“花木蘭”側麵二:女人味
中午11:30:發型師、化妝師、時裝編輯、攝影師把趙薇團團圍住,拿出各種衣服、假發、配飾往趙薇身上、頭上堆,趙薇除了偶爾說句“臉好大呀”就不發表意見,直到所有人都拿不定主意時,她才會講看法,這就成了決定性的方向。
“有愛,好心情,還有,一定要瘦!”這是趙薇麵對攝像機鄭重其事傳授的三個美麗秘訣。在愛美上她毫不超脫,追求起“瘦”來有時候達到自虐的地步——比如在馬爾代夫度假,太陽最曬的正午,她會穿上跑鞋出去跑步,不小心曬到身上起斑……不過相比好友,她的愛美還停留在天人合一、不傷及荷包的階段:“那天和王菲聊天,王菲說她特別痛苦,總是控製不了自己的購物欲;我說我怎麽就提不起購物欲呢?我恨不得有一個商店,裏麵有所有的東西,這樣我買一次就夠了!”
趙薇在其他方麵其實不太“女人”,不出門時就懶得擦隔離防曬,不到四十歲不考慮打針防衰老,穿禮服永遠比不上T恤牛仔褲:“越簡單越好,別複雜。我屬於五官強烈的人,穿太花哨反而會俗豔。最重要的是內涵,真正的時尚是建立在文化基礎之上的,是你自身內容的體現;如果內涵不夠,穿再多的東西也是空洞。”
中午12:00:有朋友來影棚探班,還帶來自己剛剛誕生的雙胞胎孩子的照片,趙薇開心地一頭紮進熱火朝天的結婚生子話題。
難以相信,有那麽多閨密的趙薇幾乎從沒參加過別人的婚禮:“有好幾次我要去,我的朋友都不讓,都說‘你別把焦點轉移了,我們要結婚呢!’我除了上高中時做過表姐的伴娘,之後隻去過上海一個朋友的婚禮。她給我弄了一個包房,敬酒的時候進來一次,其他時間我坐在裏麵和外界毫無聯係,實在是太沒意思了。”明星的婚禮更難淡定,張衛健和張茜在菲律賓的豪華婚禮,很多明星、媒體到場,一不小心就成了“高調”,趙薇能理解這種場麵:“這不是高調,他們倆肯定很相愛,不然就不會當這麽多人麵結婚證實。”可為了不出現韓紅、戴軍等在張衛健婚禮上嚎啕大哭的場麵,趙薇淘氣地吐了吐舌頭:“不過我辦婚禮可能不會請這麽多人吧,至少不會有媒體。”
盡管還被人說成是小孩,卻並不妨礙趙薇想有個孩子:“我很期待小朋友,碰到合適的人,我就往這方向努力。”她向往的是身份轉變後帶來的力量感:“很多女人生完孩子後,才更有母親帶來的力量,我覺得我也是喜歡那種個性的人。”她心目中的母親形象聽上去更像辣媽:“國外很多很好的演員非常年輕時就生小孩,像凱特·溫絲萊特,生完孩子後演技反而更好了,而且有了小孩帶著出去更酷!”
“花木蘭”側麵三:自然
下午14:30:終於設計出拍攝所需的所有造型,饑餓的工作人員們輪番吃完了香蕉、橙子、油餅甚至兩袋鴨脖子,隻有趙薇一口都來不及吃,又投入拍攝中。
拍攝換七套造型再辛苦,趙薇也覺得比自己出席活動前考慮形象簡單得多,“我是崇尚自然主義的,任何人在最自然的狀態下是最舒服的,但自然不一定符合社會和大眾審美。”趙薇曾向一個造型師坦承自己內心的苦悶,“我說我要穿得漂亮一點,好多人都說雖然我基礎不錯,但出席場合總不夠美豔動人。造型師就教育我:你知道麽,任何讓你變得漂亮的衣服,一定是你穿上就喘不過氣來的。你以為美就是胡亂畫二十分鍾就可以了?多少女明星晚上8點鍾走紅地毯,可能中午12點就準備了。我問這段時間她們幹什麽呢?造型師說化妝啊!頭發不是一下就搞定了,要不斷試,試到最合適的!哦,我才知道,原來每一次活動出場都跟我們拍戲前要試妝一樣。”
聽聽趙薇描述穿禮服的感覺吧——優雅就是動也不能動,斯文就是裙口非常窄、根本沒法邁出正常的大步,“別人都以為你優雅,其實是你努力控製著。”時尚如此“反自然”,趙薇仍試圖說服自己,畢竟這是身為演員工作的一部分:“其實就是從感性走向理性的過程,理性告訴你這樣很好,但我一直都不太接受。以後看自己能力去接受吧,讓我一下子變得刻意、冷靜和理智,也不容易。”
自然主義的另一個好處,是很多女明星刻意隱瞞年紀時,趙薇卻很容易和年齡和平相處:“我不排斥任何年齡,而且我非常讚成什麽年紀做什麽樣的事,不同年齡你會有不同任務需要完成。”
“花木蘭”側麵四:力量
下午17:00:造型師做完最後一組造型,倒在沙發上;攝影師還在喊“清新甜美一些,仙女啊”,趙薇被閃光燈和反光板包圍著,看不到她的表情,隻聽到忽然人群中大呼“有了有了!”於是,你知道,又一張好照片誕生了。
造型再繁複,也無法消解趙薇寧靜中蘊藏的那種力量,不需要努力擺出誇張的表情,她的麵龐裏自然有一種“定”能駕馭各種色彩。化妝師說“每見一次趙薇都覺得她有不同”,經紀人嫂子說這是“樂觀向上”,趙薇自稱“我內心有佛,又何必皈依呢?”
“我的個性比原來要強,以前做事情憑直覺,心情不好就會怪別人、會一個人不高興,現在則很會開導自己,對自己要的東西、做的事情比原來更有主見。”內心有方圓的人,不一定以外在的尖銳來體現:“這種‘強’不是說強悍,大凡提到事業成功的女性,總會說她們是女強人,好像隻有性格強硬才能當成功女性。其實坦白說,我的個性不是非常強,很多朋友說我是個其實都明白的人,待人接物挺憨厚,但並不蠢。”趙薇非但不強悍,簡直有點依賴身邊的朋友:“和他們在一起我不願總表現出很有主見,所以他們都願意替我拿主意。有時候出現問題,我知道自己想想可以解決的,還是會忍不住自言自語一句‘怎麽辦呢’……”
這實在和曆來新聞報道裏愛憎分明、火爆脾氣的趙薇判若兩人:“愛憎分明不代表喜歡了就親一口,不喜歡就給他一掌。我碰到自己不喜歡的人,很難表現出非常親熱的樣子。有的人遇到覺得對自己很有幫助很有用的人,即使不喜歡還是能處得很好;我就很難裝出默契來。”
下午17:30:在掌聲裏,拍攝大功告成,趙薇不忘問經紀人嫂子“哥哥沒有送你花?”拍攝當天是情人節,原來趙薇一直沒有忘記。
“如果一個男人能讓你笑,不管是哪種笑,那都是愛情的前奏。”趙薇曾經說過的這句話,讓人印象深刻;究竟要經曆怎樣的感情,才能將男女關係的本質看得如此通徹?又要有怎樣的智慧,才可以把感情的負麵作用全部兌現為正麵力量?“我對於感情的事從來都不強求,從沒爭過,可能我總覺得沒有這個還會有那個,你要走就不是我的。”
“這其實是生活裏的小發現,寫《你好,憂愁》的薩岡說,笑是愛情的本意。我看到這句話時很有感觸,”趙薇說:“如果笑是發自內心的,或者在那個男人不知道的情況下,女孩子會為他笑,那絕對是愛情來臨了。”
也就是說,當我們什麽時候看到她的笑容越來越多時,就是愛情來臨了?
趙薇笑了:“等我把《花木蘭》拍完,愛情就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