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1月4號星期三 霧霾
如夢令 夜宿奧郎加巴德汽車站
重返車站日暮
天黑不知去路
盲女宿車站
誤入色群深處
怎度 怎度
引來騷擾無數
清早四點多鍾醒來,趕忙起床並整理好行李,不敢貪戀我那舒適的空調臥鋪,帶上行李守在車廂門口,因為印度火車是不報站名的,我生怕坐過站。
五點多火車到站,在印度警察叔叔的幫助下,要了輛突突車去公共汽車站,乘大巴,八點鍾抵達阿旋塔。
由於中國VIP的到來,我的參觀計劃被打亂了,時間被推遲。我在阿旋塔山上山下,洞內洞外足足逛了四小時,人已疲憊得很。
下午1:30離開阿旋塔,乘車去距離105公裏外的奧郎加巴德,攻略上說車程是兩個半小時,我估計下午四點能到。到了那裏我可以在公共汽車站直接轉車去埃諾拉石窟。明天爭取早上7點開門就參觀,9點再乘車趕回奧郎加巴德。這一切都是因為次日下午1:15去海德拉巴得的飛機票。印度時間不靠譜,我通過這些天的旅行,得出經驗,必須將時間放寬鬆。
計劃得好好的四點鍾到,可是我們的車在路途中開進了一個停車場,和另外幾十輛車一起停了一個多小時(後來據我旁邊的一個男乘客說,是為了給中國VIP讓路),我睏得不行,在車上睡了一覺。
下午五點半我乘坐的車終於到達奧郎加巴德汽車總站。
下車後, 還沒等我熟悉車站四周環境,剛才坐我身邊的那個男子走過來,告訴我正好有去埃諾拉的車,馬上要開了。真是天助我也。
我快速地瞟了一眼汽車站的電子顯示屏,哎呀媽呀,全是印度語,就連每輛汽車上的牌子也都是印度語,找不到半個英文,這下我沒轍了。
我走近一輛發動了的車,車旁邊站著一些人,我就上前問這些人,這輛車是不是去埃諾拉石窟(Ellora Caves), 他們搖頭晃腦,做手勢,口裏發出Yes,得到這麽多人的肯定答複,我也就不懷疑了,生怕誤了這趟車,趕緊提起行李上車,落座。
車開了一小會,售票員開始賣票了,我是第四個買票的,當我剛開口說Ellora Caves(埃諾拉石窟)時,全車人都說這是去Ajanta Caves(阿旋塔石窟)的。哎...剛才那些“聰明”人恐怕都沒上車,我要是當時到車上大聲問一下,肯定會避免這種低級錯誤。
售票員拉繩(叮嚀響了一聲,示意司機停車),我趕緊下車,拖著行李往汽車站回走。
剛才並沒覺得汽車開出去幾分鍾,這一走路,半小時都過去了,天也漸漸黑了,等我到了車站,天已漆黑,我不想在黑夜裏拖著行李去找旅店。況且我原來就沒打算在這個城市過夜,也沒做有關這個城市旅店的功課。加上我是個路盲,明天時間緊,誰知住到什麽地方,明天早上還不知怎麽再回汽車站。
剛剛我出車站外邊想買些水果充饑,一堆突突車司機趕緊圍上來,嚇得我水果也沒買成,就趕緊往汽車站裏撤,因為車站裏有警察,而且燈光明亮。今天哪也不去了,就打算在車站裏過夜了。
我找了個位子坐下來,右邊是一對年輕夫婦帶著他們一個兩歲的小女孩,他們一家三口在石椅上已經睡下。
我將我的三個包按大小疊摞起來,放到我座位的右邊,隔著他們,以免他們睡覺時不小心會踢到我。
我的左邊是空著的,不時有形形色色的男子坐過來:有戴穆斯林小帽的,有長得黑不溜秋的。有時我在查看我出發前打印的攻略紙,不斷有人將腦袋湊過來,我對他們一律橫眉冷對,沒有好臉色。有個膽大的居然想從我手上把紙拿過去看,被我厲聲嗬斥住了。對於這些搭訕的,我一律懶理得。
有幾次我偶爾抬頭,發現有些人正扭頭盯著我,這些恐怖眼睛睜得圓圓的,本來他們皮膚就黑,在那發黃的熒光燈下,好似空洞洞的妖魔,感覺自己快要被這些眼神吞噬掉。但害怕歸害怕,我表麵故作鎮定,想到車站裏的問訊處24小時有人工作,我先頭進來時還看見過警察,想到這些我也就沒那麽驚恐了。
這時我開始打量四周環境,車站裏車來車往,上車下車的乘客。大喇叭不停地呱啦著,反正聽不懂,像是一種折磨人的噪音。旁邊有幾個小攤子,賣蘋果,煮花生和水。有個討錢的,坐在自製的滑板車上,圍著整個車站一圈又一圈地轉,向旅客要錢,不給他,他也不會糾纏,滑著小板車去找下一家。
11:00後,我左邊來了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樣子長得並不邪惡,他問我去哪,我沒理睬他,他識趣地掏出一個大手機,開始不停地玩遊戲,我瞟了一眼,他正在玩撲克牌。為了和這個手機男保持距離,我將我的“堡壘”移到左邊。
12:00 整 汽車站的廣播終於停止了那噪音,討錢的也收工了,在地上鋪上塊布,席地而眠。我右邊的一家三口也搭車走了。我也撐不住了,上下眼皮打架,側身趴在我左邊的“堡壘”上,很快就睡著了,進入了夢鄉。
當我睡得正酣正甜時,我的尾骨不知被什麽東西戳了一下,我沒有理會,接著睡,以為是旁邊人的行李某個部件碰到我了。緊接著又一下,這回我感覺不對勁,抬起頭,睜開眼,我右邊一中年大叔,穿戴幹淨整潔,皮膚微黑,卷曲的頭發向後梳著,上身穿的是淺粉色化纖襯衣,下身著一條料子褲,腳蹬還算幹淨的黑皮鞋,他起身從容地從我麵前離開,朝車站外走去,我頓時揮動雙拳砸向他,隨後還補踢了他兩腳。他頭也沒回,氣也沒出,夾著尾巴溜了。
這一切發生得那麽突然,而且觀眾也不多,因為車站裏的人都已進入夢鄉。我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正是淩晨兩點整,感情這個變態男是上深夜班的。
旁邊那個手機男一臉茫然,驚愕地問:”What happens?”(發生了什麽事?)
我沒回答他。
他接著又說:你一個外國人坐在這裏,你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你嗎?
他可能意識到剛才那個變態男做了什麽,說了聲:惡心。
被流氓騷擾後,我再也無法入眠,心想:仙子我走南闖北幾十個國家,蒲柳之姿,毫無任何吸引力,今天在印度旅遊,居然被壞男人揩油,真是驚怒交加。
報紙上經常報道,網上也經常有貼,印度變態男多,加上今年幾個月前正是極為惡劣的黑公交輪奸案。就這個問題我還和印度人辯論過,他們不承認,說那是誇大。
記得頭天晚上在孟買乘城際火車時,那位幫助過我的女士對我說,在印度問路要問女士,不要問男士。如果有什麽事情發生,你會中國功夫嗎?她當時邊說邊比劃李小龍那個握拳動作。沒想到她一語成讖
說句老實話,我這人從小到大從未跟人打過架,今天也不知怎麽反應那麽靈敏,雨點般的拳頭向流氓砸過去,而且還踢了流氓兩腳。
現在唯一的小遺憾就是,平常沒練過中國功夫。當時要是使用左勾拳,右勾拳,再騰空躍起,飛腳踢過去,像紫瓊姐和子怡在好萊塢動作大片裏一樣,那就過癮了。
在印度那些蓬頭垢麵的乞丐不會騷擾人,隻有那些看似有點體麵,會蹦幾句英文的,才會想方設法勾引你。應了那句:不怕流氓會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
後記:我今年八月份去緬甸玩了十天,在仰光一家青旅,同寢室的一個台灣MM,她也很喜歡獨遊,她說她還沒到過印度,主要擔心那裏不安全,強奸犯多。我和她講了我的經曆,她聽完後,認真地對我進行了質疑:“你確信那個變態男是用的手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