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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海,讀沙,經風雨 [ 二 ]
來到大西洋的東之角,本期望是見到藍色的海洋,遠航的白帆,平緩柔和的沙灘,躺滿懶洋洋曬太陽的人。
海是不可預測的,等我們的是風和雨,這和現實生活很一樣,是吧?我們期待的和我們麵對的竟是意想不到的不一致。這次我們就是在風雨裏來看海!
出海的船因風雨太大全都取消了,指望出海看鯨魚的計劃也拉倒了,我們都有點沮喪。不過我打起精神說:不管風吹浪打,我們也還是要去有海的地方玩兒,能看見風雨中的大浪不是也很難得嗎?隨遇而安吧。度假度的是心情,不是嗎?我們決定去看燈塔,吃龍蝦。先生一向是個對美食貪得無厭的家夥,所以龍蝦鼓足了癟下去的士氣,我們又在風雨中遊逛起來。
海邊的氣溫降到 50 幾度,我們的短打已經不能招架,於是就先去這城裏的購物中心買禦寒擋雨的衣服。然後我們就沿著 6 號公路一直沿海岸線開去。風雨迷茫,天氣越來越糟糕。
途經一些小鎮子,都很有老式歐洲風格,帶著往日的氣息和排場,悠然裏帶著驕傲和虔誠。最後我們看見了著名的 Nobska Light House , 雨下如注,我隻好放棄了拍照。燈塔在一座小土包上,借著山勢竟高出海麵 70 多米, 20 海裏之外的船隻就可以望見他的燈光。
我們敬仰了燈塔之後鑽進車裏,一路沿途的的海灘都非常平緩,寬闊。繞來繞去我們來到 Woods Hole. 這裏是著名的國家海洋生物研究中心實驗室所在地。( Aquarium &Oceanographic Research Center )港口上泊滿了船。一個緊湊又不失典雅的小鎮子有著美麗的海港和壯觀的海岸。我想很多學生物的人都向往到這裏來做一夏天實驗吧。先生看見這些實驗大樓說話的情致立刻高漲了許多,我跳進雨裏照了幾張相。
最後我還是要到海邊走一走,看一看,於是我們停在一個港口邊的海灘處。跳出車感到風可以推著你走,這一片海灘非常寬闊,可以想見天好時它一定有許多人,而此時放眼望去,混濁的天海之間,海水在風的鼓噪下洶湧,白浪呼嘯著撲向岸邊,一排排列著陣,在還沒有完全退盡時,後麵一排更高的新浪潮就推過來;海鳥在低空中被風吹得像掛在天上,往前不得。寥寥的觀海人被海風吹得瑟瑟發抖,渾身濕透。雨水,海水混在一起,海和天看不出界限,一片蒼茫的混濁,此時天,海,岸都是褐黃的沙的顏色沒有溫柔沒有藍色。
海就這麽用極大的能量吞吐著白浪,宣泄著,咆哮著·····
我望著憤怒的海,心裏生出敬畏的同時也讓潮卷走了許多恐懼。如果我膽敢走進海的深處,它將毫不留情地將我在瞬間吞沒,瞬間就成了永恒。
人是多麽微不足道,麵對著氣勢恢宏的大潮大浪。對海來說我連一朵浪花都不如,對岸來說我不過是一粒細沙,可是微小如我卻試圖描述他們的壯闊,僅僅因為我有性靈可以感懷。活著是一件偉大的事情,這一刻我真的這麽想了一下。
人又是多麽的了不起,感知的力量使人有了馭海跨洋的能力,從大洋一端一片大陸飄到大洋另一端另一塊陸地,把移民的夢想變成現實。人造了船,運用帆,指南針,燈塔,引導自己走的更高更遠,追求幸福,自由,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明天我們要去看乘五月花號第一批歐洲移民建起的村落並要登上五月花 2 號船。
淋了一天雨,我都忘記了這一夏天的暑熱是怎樣地曾被詛咒,隻盼著太陽快點高興起來。
雨一直下著,我們現在要去找龍蝦吃一頓。
回到旅店我放足了熱水在 Jacuzzi 裏,一下子將自己陷進熱水裏。嗬,這是怎樣自找苦吃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