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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異的中國人成長鏈:一心成才 無法成人

(2009-06-17 05:44:55) 下一個
        一個中國人的成長鏈,從出生到求學、從升學到畢業、從成家到立業的過程,發生了變異。

  求學越來越早、成家越來越晚、畢業越來越難找到工作,立業的焦慮籠罩每一個人。

  中國人比任何時代都更看重孩子和教育。54.7%的父母要求孩子讀到博士,83.6%要求孩子考試考前15名。家長奔波在擇校、陪讀、交費的泥潭裏,學生苦熬在應試、才藝、擇業的負擔下。幼教大熱、就業大冷。教育開端,望子成龍不計天價恐落人後;教育終端,競爭激烈學難致用乏人問津——中國社會經濟的運行,與教育嚴重錯位。

  現行的教育模式一心想讓孩子們成“才”,卻不在乎他們是否成“人”。

  中國父母們,在無法成人的兒女麵前,既是主謀又是從犯,既是教育模式的設計者又是教育模式的就範者,既是教育產業和商業的買單人又是投訴人,既是既得利益者又是受害者,既是暴君又是奴隸。

  以“為了孩子”的名義,令父母苦不堪言、孩子無法成人——這不是愛,而是整個社會的黑色幽默。

  如今我們怎樣做家長?重修中國人教育大綱

  中國人成長三個階段:求學、成家、立業。求學越來越早、成家越來越晚、畢業找不到工作。每一項教育理念和教育實踐的背後,都有中國家長的“教育成功學”在作祟。中國人的成長鏈亦麵臨教育和社會的雙風險。

  這一年裏,中國年輕人臉上寫著的茫然,比任何一個年份都多。

  大學生畢業人數將超600萬,預計比去年增加70萬,比前年增加130萬。

  中國人的成長鏈遭遇到最難堪的一環:畢業即失業。可他們曾經這樣被加工:幼兒園、九年義務教育、高考、大學教育。19年的中國式教育目的隻有一個:成人、成材、進入社會、有份好工作、有個好前途。

  教育沒有社會變化快,是社會問題,還是教育問題?

  幼教大熱、大學生找工作大冷;輸入端恐落人後,輸出端乏人問津;理想遠大,現實無情;播下龍種,收獲跳蚤——中國社會和經濟運行的結構調整,與教育嚴重錯位。

  學曆、學位、雙學位、海歸學位、海外留學背景,所學越多,所用越無;私立學校、貴族學校、國際學校、雙語學校,花費愈巨,產出愈低。“成長的煩惱”及至最後一刻幡然醒悟,“讀書無用”又有新的論調和說法。

  中國學生、中國家長迎來了自己的成長焦慮症。

  中國人成長的三段論

  中國人成長三階段:求學、成家、立業。

  其中求學和成家在往兩頭發展:求學越來越早(幼教),成家越來越遲(晚婚),立業卻力不從心——房奴、車奴、卡奴、窮忙,每一樣,都埋伏著陷阱。社會複雜、商業險惡、成長唯艱,於是,家長加倍投入,希望贏在起跑線、贏在胎教、贏在擇校、贏在專業、贏在才藝,可最後都不免要倒在失業的槍口下。

  社會和教育之間供需的巨大剝離,使得付出必須越來越多,而收獲可能越來越少。家長對教育幾乎不叫投入成本,而是不惜血本,但在某一刻,血本無歸,啃老族、宅居族的出現,使得家長明白教育投資有風險、“入校”需謹慎。

  中國教育的產業化和體製改革從包分配到雙向選擇到自主擇業經曆了30年。如果把中國的教育比作一條產品線:高中和高等教育是精英化教學、大眾化就業,收益最大、風險最小;九年義務教育減免了學費,越來越普及,惠及農村,但優質教育資源的有限性使得擇校在城裏變成一個紅火的收費項目;少年宮、才藝班等課外教育則是家長的另一套因材施教的成長體係,其熱度不減反升;早期教育業已市場化,各路品牌紛紛涉水搶灘。

  有一次導演張元說,他最反對電視上針對孩童的廣告,因為那完全是不對等的誘導。兒童纏著家長購買商品。事實上在教育領域中,有著針對孩子的“二次銷售”:首先是把教育理念灌輸給父母,父母再把孩子圈進來。

  李陽15年的瘋狂英語運動並沒有使中國人的英語變得流利起來,反而是新東方等應試教育的項目變成了一個產業。在聽聞中學生賣聽課筆記居然也演化成創業項目後,一位大學老師在博客上表達了他的憤怒:“我們一直覺得應試教育有問題,也老是嚷嚷要改革,可是改來改去,竟然改出了這個結果:應試教育的受害者們搖身一變,成為了利用應試教育來牟取利益並與這個反人性的教育體製沆瀣一氣甚至為虎作倀的害人蟲!”

  那些中等收入以上的家庭,則另辟蹊徑選擇私立小學、私立中學、國外留學。他們不認同中國教育,也不想讓孩子整天做不完作業,所以就用高花費鋪就另外一條道路。

  但是,他們骨子裏仍是希望孩子出人頭地、考名校、進入精英階層,在英語中,專門有一個名詞“中國媽媽”,用來指留學陪讀的中國媽媽,她們替孩子做所有的決定,什麽事都是媽媽說了算。

  台灣人亦如此,每個台灣孩子平均學習了三項才藝。這顯然都不是“自我選擇”,而是“包辦教育”。在中國,有人說子女就像父母的財產,不僅父母對其有撫養權,還有支配權和控製權。從出生開始到上學、工作、結婚生子,這其中沒一件事是父母不操心的,父母幾乎把一輩子都搭進了子女的世界中。

  無法成人的幾個變量:社會、教育、父母之責,父母首當其衝。
教育高消費的群體衝動

  中國人熱衷於為教育買單。

  醫療花費是不得不,教育花費是心甘情願。北京東北四環附近的一處樓盤項目,因打出“名校全程進駐”的廣告,而掀起了搶購熱潮。雖然此承諾未能寫進購房合同,但家長仍火熱谘詢,其心態由此可見一斑。

  一份名為《孩子的經濟成本:轉型期的結構變化和優化》的調研報告日前發布,從直接經濟成本看,0至16歲孩子的撫養總成本將達到25萬元左右;如估算到子女上高等院校的支出,則高達48萬元;而估算30歲前的未婚不在讀子女的總成本,為49萬元。

  一個廣州人給兒子從小到大做了筆“預算”,如果按照名牌幼兒園、名牌小學、名牌初中、名牌高中、名牌大學以及出國深造的成長路線,養育孩子需要100萬元。其中的教育支出包括學前教育費用1.092萬元、幼兒園學費10.2萬元、小學教育費18.6萬元(含3萬元讚助費)、中學教育費用16.8萬元(含3萬元讚助費)、大學教育費用4萬元和留學教育費用30萬元,總計超過80萬元。

  追求“教育GDP”的盲目衝動,使得政府和教育機構形成一種合謀。教育學者楊東平說:“高教管理追求的就是那些數字和政績。有人稱之為‘教育GDP’,就是規模、速度、科研成果、博士點這些指標化的東西。”

  今年全國高考報名人數約1020萬名,比去年減少近4個百分點。有人認為,高考報名人數減少是因為現在大學生就業壓力增大,不少學生因此放棄上大學的機會。而教育部高校學生司副司長薑鋼的說法是,高考報名人數減少最直接的原因是高中應屆畢業生人數不斷下降。

  與此相對應的是,今年全國高校計劃招生人數比去年增長4%,考生被高校錄取的機會將更大,預計每100個考生中有62個會被錄取。高校擴招的盤子和總量仍在增長之中。

  這似乎讓家長和學生鬆了一口氣,終於不用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了,上大學不再是一個人生的分水嶺。高考改變命運的時代一去不複返,大學畢業將迎來一個險峻的時期。

  “就業難和高校擴招沒有因果關係,甚至就整個國民受高等教育的比例,以及經濟社會發展的總體需求而言,我們的大學畢業生不是多了,而是少了。”一位持這種論調的專家說,“大學以麵向未來為使命。這並不意味著大學和市場脫節,而是要求大學盡最大努力去揭示那些左右市場的因素和力量,為人們的未來生活提供更好的參考意見,或者創造更好的條件。”

  中國家長的困境

  公眾對於教育高成本與就業難的雙重無奈現象無能為力,這一惡性循環還將繼續。

  中國家長的教育大綱是:軟教育、硬投入、爭奪教育資源。現在正是9月份入學前的“活動期”,不少家長開始了他們最為忙碌的日子。一位家長因為孩子的入學年齡隻差幾天,而卡在那裏入不了學,她不得不為孩子進入一家實驗小學發愁:“中間人已經找好關係了,學校也一直答應著,但就是沒有下文。”

  即便是在北京偏遠的郊區,民營性質的幼兒園也四處開花,但仍趕不上入園的速度,稍微好點的幼兒園早就爆滿。幾千元的入園費對於家長來講,是一筆不得不給的投入。

  但中國家長的教育大綱實在規劃得不怎麽樣,包辦孩子的教育戰略,到為孩子選擇一個他並不喜歡的大學專業後,終於出現了分裂:許多人在畢業時放棄專業改行了。

  《家長是最好的老師》、《哈佛女孩劉亦婷》、《100個中國孩子的成功報告》,乃至新概念作文、奧數競賽、國際才藝表演,每一項教育理念和教育實踐的背後,都有中國家長的“教育成功學”在作祟。

  望子成龍的中國家長播下龍種,收獲的卻可能是跳蚤。

  那些不堪忍受教育體製的人,成為教育體製的外逃者,其中不乏成績優秀的學生。清華大學博士生王垠就是其中的一個,他讚賞發明家EDWIN H. LAND的一篇演講《偉大的年代》:“我認可他(年輕人)僅僅是個偉大的人,而非天才,他不可能跨越他專長的領域。他不會想到用幾百年的時間縮短問題的解決辦法。他不會突然說人民大眾就是力量,那是天才做的事情。但是在他自己的領域內他會讓事物發展並繁盛;他會因為在他自己的領域內幫助別人變得快樂。在這個領域內如果他沒有取得成功,他會增加不應該被增加的東西。”

  “自我實現”在中國的受教育者那裏隻是一個迷夢。他們隻有在成人的那一刻起才擁有自我實現的願望,在此之前,他們被家長包辦,然後又被學校包辦。這對他們而言是不得不走的一段彎路。

  “無法成人”的“成人禮”是一張大學畢業證書,此後,他們被拋棄到自我奮鬥的曆程之中。就業和謀生隻是其中小小的一頁,當它翻過之後,人們才會明白,中國人的教育大綱需要重修了,而不僅僅是增加國學教育和藝術教育那麽簡單。

2030年,千禧後們的未來戰爭

  人有遠慮,才有近憂。千禧後父母們的焦慮,來自遙遠將來的競爭壓力。2030年的世界什麽樣?

  “我終於扛不住了!”一位朋友曾發誓決不讓各類補習班、強化班剝奪兒子的童年樂趣,可最終還是繳械投降了。

  新世代中國人的成長曆程很像所玩的
過關遊戲,進名校、特長班、奧數、鋼琴、繪畫、高考……沒有一關能輕鬆度過,他們是中國曆史上最幸運也是最不幸的世代。父母們擔心學校教的東西將來不夠用,於是瘋狂加碼。麵對千禧後們的未來戰爭,儲備多少兵器似乎都不夠用。

  2030年中國將成為世界經濟第一大國。至少主流經濟學家們是這麽預測的。我們姑且認可這個美好願景。隻是對某些中國人而言,伴隨而來的並非風光,而是焦慮。屆時,中國人口紅利耗盡,中國獨特的倒金字塔人口結構讓當下每位父母憂心,對子女投資的回收遙遙無期。

  當下父母的焦慮,是未來競爭壓力的預演。目前高昂的教育成本與低落的就業狀況雙重困境,無疑加劇了這種焦慮,並導致惡性循環。

  2030年的世界什麽樣?

  拉丁裔將成美國最多人口,屆時很可能是拉丁裔總統當政。就是說與老美打交道,除說一口流利的英語外,還須兼顧西班牙語。日本人口不再是純正的大和民族,就像今日德國早已不再是單純的日爾曼民族,2030年德國總統是土耳其裔的也並非不可能。印度人口將達14億,人口結構年輕,富有創造力,“印度世紀”如日中升。

  世界人口將逼近80億,呈現一片“銀發”現象,人口結構老化,社會“撫養”成本上升,人口生產力下降。人均壽命超過100歲的國家會出現。生物醫藥科技將推出“智能藥物”,真正做到對症下藥,防病未然。

  汽車、微波爐甚至鞋子都能成為互聯網接收終端,資訊接收實現無時無刻和無所不在。全球氣溫上升,導致海平麵上升6至11厘米。人類將遭受更多的暴風雨、颶風、龍卷風的侵襲,並頻繁地遭遇嚴重旱災和洪災。

  2030年的中國什麽樣?好預測是,中國榮升世界經濟第一大國,中國經濟總量將超過第二位的美國50%,是第三位的印度的兩倍。壞預測是,中國人口性別比例失調,將有4000萬光棍漢找不到老婆,到朝鮮或越南郵購跨國新娘成為新時尚。

  2030年人口紅利即將耗竭,中國60歲以上的老齡人口預計將增至4億左右,相當於現在歐盟15國的人口總和;從目前15個勞動力供養1個老人變為3.3個勞動力供養1個老人。子無力“孝”,父無法“慈”。養老院將成為中國第一大服務產業。

  “8421”家庭結構(8個老人,4位父母,小倆口加1個孩子)令千禧後們不堪重負。社會上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老人味兒,任何社會變革都會受到頑固抵抗。同時“老而不死是為賊”的憤老情緒在年輕世代中蔓延。

  京滬穗這等特大城市中國將達十座以上。大城市人一方麵忙於漂洋過海,另一方麵又不肯低就低職位的工作,某些崗位無人應聘,年輕人從找不著工作變成不想工作,於是出現“農民填城”現象。可見,農民工過去是、現在是、將來更是推動中國經濟社會發展的引擎。

  買房不再難,賣房租房倒成了難題。房子會像電器一樣大打價格戰,買一送一,買大送小,因為每個新世代手裏都有超過3套房子(爺爺的1套,父母的1套或無後的姑姑1套,自己1套)。

  80後麵臨才啃老又養老的未來,千禧後則永遠啃老。他們麵對的世界更熱、更平、更擠,能應對自身的問題已難能可貴了。

  千禧後們成長的煩惱

  對,就是他們,新世紀第一個十年出生的這批人,相信“幸福就是貓吃魚,狗吃肉,奧特曼打小怪獸”的一代,看日本卡通長大的一代,從小就酷愛玩拚裝車的一代,視肯德基、麥當勞美味過海鮮山珍的一代,背誦《弟子規》、《三字經》和新東方英語的一代,被父母拉去上各類補習班、強化班的一代。

  現在父母們所有的努力可能會走向反麵。好比學鋼琴過剩,拉二胡的倒成為稀缺節目。各種個人技能同質化現象依然如今。更要命的是,隻注重個人技能培養忽視團隊合作,統一意見成為千禧後們的第一難題。作為團體,他們可能成不了任何大事。

  千禧後與國外同輩人完全處於同一競爭平台。美國人從小被訓練能查資料寫獨立見解的論文,野營中獨立處理生活問題;中國人從小背標準答案,考試要大人陪伴,野營要大人陪伴,找工作要大人陪伴。他們感到自卑。他們怨恨父母和老師把自己教成這個德性。

  當下,教育已淪為一部利益機器,它不知淘汰了多少個比爾·蓋茨,毀滅多少創業的種子。從小學到大學,灌輸教育的極端就是學生隻麵對一個“標準答案”——這是老師最偷懶的一種教學方式。不僅體製內如此,民辦學校亦如是。大一統與高考接軌的教育管製令中國人缺乏獨立思考,缺乏想像力,沒有諾獎得主是必然結果。

  21世紀的教育要帶給學生什麽?西方教育以哈佛為例,希望學生畢業後能夠:第一獨自探索世界;第二建立對知識的好奇;第三具備探詢與解決問題的能力;第四能把找到的解決方法與他人溝通;第五培養創造力,用嶄新方式看問題。這五條似乎沒有一條在中國現行教育體製內。

  一直以來,中國存在著兩套人才評價體係:一個是現行教育機構+體製內單位,另一個是西式教育+跨國公司;而民營企業的評價指標則隻是“實用”兩個字。

  據聞北大、清華處級以上幹部的子弟或教授的子女,多數都被送往國外。中國最高學府尚且如此,何況其他?同時,國內失敗教育製度仍在培養一批批高分低能最終找不到工作的大學生。中小學仍借各種名目斂錢。學校忙於巧立名目收費,如何教育得好學生?批評現行教育體製者認為,其實最應教授的是德育與美育,而不是技能。我們正培養一批批有知識、沒文化的後代。

  考上大學不一定能找到好工作,高考不如直接就業,有條件的則選擇直接到國外求學,今年中國人用腳投了票,表明對現行教育正失去信心。但更多人則是無可奈何,對高考這部絞肉機和奧數這種利益遊戲,反抗不如順從。就像那位“終於扛不住”的朋友一樣,對強大的現實繳械投降。

  中國自古也有“授人以魚,不如授之以漁”的常識。負責的老師懂得,怎麽教比教什麽其實更重要。要知道,到了2030年,想象力比知識更重要,當知識讓電腦代勞,社會稀缺的是擺脫困境的想象力;方法比知識更重要,知識是學不完的,但方法就這麽幾條,多少年後學生忘記老師講過什麽,卻忘不了教過的方法;心態比能力更重要,如果不懂合作,一個千禧後的能力,無論學過的強化班再多,也打拚不過美國人、印度人甚至越南人的團隊。

  當下,經濟學家呼籲創新的經濟增長模式,否則中國難以在這波危機中自拔。遠慮千禧後們2030年麵臨的國際與國內競爭,近憂現行教育模式,改變在所難免。“要是你的法則讓你淪落到這個地步,那這個法則還管用嗎?”這句話來自美國電影《老無所依》,也適合今天中國的父輩們。(新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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