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情人節的禮物

小時候因為國家窮，大家基本上都是在“吃糠咽菜”地艱苦奮鬥。北方家庭大半年的時間都是隻吃土豆熬白菜。南方則很多地方都是頓頓有地瓜。根本就沒有聽說過有什麽“情人節” 那 種小資情調的節日。對我們大多數的中國人來說，那種畫地為牢，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生活方式，就象往複運轉的機器一樣單調地伴隨著每一個家庭，磨損著我們的心靈。漸漸地，浪漫也隨著時間的流逝從我們中很多人的生活裏遠去。我們甚至都忘記了字典裏的浪漫應該是怎麽樣的一種感受。

等我結婚的時候趕上了改革開放、思想解放的年頭。人們身上那原本就不輕易馴服的情感細胞也伴隨著綠色、灰色、白色、紅色和黃色的時代色彩迸發出來。笑才是那樣有韻味地重新綻開在人們的臉上。但我對浪漫的理解，還是遲鈍地停留在那隻是未婚情侶在熱戀時特有的生活情調裏。

出了國，才知道在已婚的夫妻之間也一樣可以有浪漫。而且這種浪漫不會被周圍的人白眼。不會被說成是精神有病，更不會被罵是敗家子或是流氓成性。在這裏，浪漫是一種時尚，浪漫是人們對生活的一種體驗。更重要的是，浪漫是一種健康生活的情調，是生活和諧的佐料。鮮花、燭光、輕音樂、擁抱、親昵等等都成了人們創造浪漫的工具。

或許是這裏的人們還嫌生活中的浪漫不夠多，也許是想提醒那些平日裏忙於生計的人們，不要忘記情侶間浪漫的重要。這裏有一個可以讓人們創造、享受浪漫情調的節日--“情人節”。

在我的情人節記憶裏，我曾給妻子買過鮮花，也買過賀卡。還買過首飾和化妝品。遺憾的是，不知是思想被禁梏的太久？還是早已經習慣於過一個人民公社裏的簡單平淡的生活方式？妻子完全是在一種被動的狀態下，單向地接受我傳遞給她的一個個浪漫的訊息。在情人節時從來沒有送我一件禮物。多少令我有幾分的惆悵。好在結婚二十多年了，我也習慣了這種沒有禮物的日子。

今年的情人節又快到了。一日在辦公室，我打電話給妻子。討論請她到哪裏去吃今年的情人節的晚餐時，突然發現自己把錢包和駕照都落在家裏了。我頓時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不安。耽心萬一在路上被警察發現我沒帶駕照，會受到很重的處罰。

“那你就多加小心，早點兒抄小路回家吧。”妻子從電話那端用詭異的語調囑咐著我。

“早點兒抄小路回家”！我還真的不記得自我們結婚以後，妻子曾經用過這樣的語調，說過這樣詼諧的話語。我從心底立即洋溢起一種無名娛悅的快感。這種隻能在我心裏體悟到的，能引起共鳴的情感，我已經等待了二十多年。今天，她終於……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