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富貴兒

         洋人總喜歡給自己的孩子認一些教父教母之類的幹親戚。本來， 教父、教母是要在新生兒受洗禮時,將聖水澆在他的頭上。而且在以後的生活中,要對他扶持照顧的。可我們這些生活在國外的中國人，相當多的人都沒有固定的宗教信仰。更不會在孩子一出生的時候就讓他們入教受洗。應該是不遵循這些講究的。但我們也有認幹爹幹媽的習慣。 富貴兒就是我的第一個幹兒子。

         那還是在孩子正要出生的時候，富貴兒的父母跟我們說起了此事。我們自是欣然接受的。一來是我們自己的孩子已經上高中了，多少有些閑暇的時間。二是我本人也是酷愛小孩子。其實，我自己就是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小孩子。

         可以說我們是在孩子剛出產房的第一天，就見到了那紅呲呲的小肉團兒。當時，孩子正在自己的小筐兒裏享受著他來到人世間的第一個午覺。孩子彎彎的濃眉，黑黑的睫毛，顯得格外有神。挺挺的小鼻尖兒與臉上其它部位新生兒特有的紅顏色有些不同，微微泛粉，還有幾分露水般的晶瑩。纖長的手指，似乎還沾在一起。伴著輕而均勻的呼吸聲，孩子睡在那裏是如此的香甜。圍在小筐兒周圍的四個大人，臉上都洋溢著一種滿足的微笑。

        轉眼孩子四歲了，但也變得有些喜歡沉默。每次我們相見， 富貴兒那忽閃忽閃的黑眼睛在又長又濃的睫毛之間，象一關一啟的兩扇窗戶。恍惚間，還透著一絲讓我揪心的渴望。總讓我有很特別的感覺。一見到我，孩子總是拉著我的手，來到他自己的遊戲房間。跟我玩起他喜愛的汽車碰撞。我們對視著席地而坐，從他那成堆的玩具汽車中挑出一些汽車來。在膠皮墊子上把汽車對開過去，看誰的汽車被碰翻出局。這個遊戲我們已經玩了有兩年多的時間了。雖然，我並不喜歡這樣有些“泄憤”式的遊戲。但是，看著孩子在遊戲時的笑聲和所難得多的話語，我知道這是他玩的最開心的時候，我“屈服”了。隻是默默地陪著他，讓他盡情地按著他自己的意願去玩他的遊戲。看著他由於激動而有些微微泛紅的小臉，我也陶醉了。我很欣慰的是，在孩子幼小的心靈裏，還真把我當成了他可以暢快地緩解一下情緒的好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