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總不能一周六天都去做賊
唐根華這兩年多心事不斷,麻煩不斷,今年春節給徐琢的信尚未見回音,怕失言誤事,就沒吭聲。
周嘉霖接著說:“我從法國移民到蒙特利爾後,不期有幸結識了程鵬。又從程鵬那裏知道了唐根華。我想世間同名同姓者多了。但後來又問了程鵬一些關於唐根華的具體來曆和工作等,我基本斷定這個唐根華就是當年徐琢的大學戀人。就和程鵬來會你們。結交之後,發現徐琢當年之言句句屬實。徐琢悔她當年在北京大學北門外荷花塘畔放走了唐根華,成了長期之悔是完全可以理解相信的。”
周嘉霖接著對唐根華說:“唐博士,你是一個可交的君子朋友,值得女孩子愛的男士。愛你的女孩都愛的那麽認真那麽瘋狂,不是沒有道理的。”
霍小喬瞅著唐根華說:“你鬼頭,還有這豔史,包得嚴嚴實實的,一點不漏。”
唐說:“你不都聽見了嗎?兩情曾經,有意無緣,隻留得這段佳話。”
大家又安慰了周博士一番。當晚,又是三個男士打地鋪。
次日,程周臨行前,霍小喬聽見程鵬對唐根華說:“唐兄,你我無話不談。我聽有人說你‘隻見新人笑,那管舊人哭’,我想你有苦衷,你可處理好了。龍泉舌劍,殺人無血,毀小喬和你的名譽啊。”
“兄弟,咋說呢,人世間常是忠孝被誤,義氣被愚,愛心被欺。你以後會知道的。”
兩人相望卻別。
霍小喬氣惱。
她對唐根華說:“你還沒有申請擔保田豐來加拿大,是嗎?如果你真愛我的話,就按我說的做。”
他說:“小喬,我爸命令我,你也脅逼我。田豐何須人也,我一清二楚:她出國隻是為了跳槽!她來了沒得日子過。絕對不可以接她出來,絕對不可以!否則,將鑄成大錯。”
她說:“她田豐若惡行不改,國內外大家都知道了,你們正式離婚,對誰都公平,無可非議。對於再興來說,我會做一個比田豐更稱職的母親。我要親眼看看田豐是什麽樣的人!愛是火種,愛是火焰,一發燃燒,其生光炎;愛是匯流,愛是飛瀑,一旦奔騰,其勢難泯。我要叫田豐看看什麽是霍小喬的愛。你明天就去申請。”
唐急了:“小喬,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你咄咄逼我,你會後悔的”。
她說:“我不後悔!”
他無奈地搖搖頭,哀歎。
九二年夏初,周嘉霖移民到加拿大魁北克省蒙特利爾市。按魁省政府規定:新移民要學半年到十個月的法語。在學法語期間,政府每月發給生活補貼500多加元,另加乘車費。
周嘉霖也去參加法語培訓。對他來講與其說是去學法語,還不如說是為了那份生活補貼。
在魁北克,Quebecois(魁北克誇)講的法語帶著十分濃厚的地方口音。他們把法語中的[di](迪)這個音發成[zei](賊)音。
法語中, 一周七天的詞中都有一個音[di],如Lundi(賴迪),星期一;Mardi(麻褐迪),星期二;……,Jeudi(熱迪),星期四; ……,Samedi(砸門迪),星期六;Dimanche(迪忙食),星期日。而魁北克誇分別讀成:Lundi(賴賊),Mardi(麻褐賊),……, Jeudi(熱賊)……,Samedi(砸門賊),Dimanche(賊忙食)。
周嘉霖一聽笑了起來。老師問他為何發笑?
他說:“對不起!在中國的中文語言中,[zei]這個音是法語中的Voleur(賊,小偷)的意思。我想魁北克誇總不能一周六天都去做賊,當小偷偷東西;而在星期天,賊就忙著吃偷來的東西吧?”
逗得大家哄堂大笑,輕鬆輕鬆。 老師講[di]這個音發成[zei]音是有著其曆史原因的。
學了魁北克的曆史就知道:四百多年前,魁北克登陸的法裔先民們,除了少數的政府遣員和軍人外,絕大多數是法國死囚牢中的囚犯、戰俘和妓女等社會底層人。這些人登陸後,他們用刀槍對付了站在那裏歡迎他們的印第安人,殺死印第安男人,搶走印第安女人。魁北克的血統中多是這兩個民族的混血兒。這類移民想往著他們祖輩的故地------法國,努力保持著法裔文化。然而,他們的這種情感並不被當時法國上層社會所認可,認為他們是死囚牢裏爬出來的活鬼和社會垃圾,歧視排斥他們。這使後來的魁北克人產生了一種矛盾的心理:既想保持法裔文化,又要表現出他們的獨立性。便出現了上述的讀音現象。又如法語Fatigue(疲勞),法國法語讀[fatigei],而魁北克法語則讀成 [fazigei]。
語言還表現為種族意識。
魁北誇們甚至把加拿大的25分硬幣叫做30分硬幣。
法英兩裔種族意識也有夙冤可朔。加拿大早期法英兩裔間的戰爭,以法裔失敗而告終。種族仇恨的種子埋在某些法裔心裏,世代相繼,總是待時欲發。特別在魁北克的魁人黨方麵表現得尤為突出,不斷搞魁獨,成為加拿大曆屆政府的嚴重政治問題。
法英種族在心理上的鴻溝之深是不言而喻的。
小喬的石頭鳥兒沒打著,卻反彈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