癱

癱

 

淘輛三十年前的舊哈雷

我打算騎著去看看雅典

你若是有興趣坐在後座

那就把長發再留上一年

 

一百多個島嶼像珍珠灑落

曾經穿成了一串

如今的殘牆斷壁其實已經

荒廢了好幾百年

 

清一色塗成了白色的水泥牆

隻有門窗是刷了天藍

水邊的鵝卵石像拳頭那麽大

黑砂果真就是火山岩

 

月亮的影子疊在羅列石頭的最高端

居然有深井的水藏在舊城裏不往返

遠處的海水是默默深藍近處是淺藍

藍色的空缺之處是一種彷惶和慵懶

 

不，是一種癱瘓

一種月光

這月光千年不變萬年不變

億萬年也不變

 

教堂的鍾聲並沒有驚飛鴿子

我的心似乎也跟大衛雕像一樣

默默看向遠方不想說什麽

 

我的哈雷吐出一縷黑煙

在這裏及其不和諧

不過，你回頭看，是不是扯出了

一種黃色，幽幽的

有甜甜的桂花香

那是從你長發裏散發出來的

 

這時候你最好就癱在我的懷裏

看不見麽月亮就癱在這片海上

 

告訴我，這希臘雅典的月亮

跟宋朝的相比

是不是似乎並非同樣的顏色

 

秦照於2020/9/27。又到中秋，秋涼了，月圓了，天短了，心遠了。